白河還沒說話,秦菜已經不冷不熱地開口了:“這幾年,我也聽說重歡使者和先知大人情深意濃呢……瞧我怎么說話的,應該說是配合無間才對。”
燕重歡臉色一黑,連帶杜芳都面色微紅。秦菜再了解不過,就像當年她和呂涼薄一樣,再怎么心馳神往,始終也只能是私下里。
杜芳和燕重歡也有自己的考慮——這個秦菜也有先知的陰眼,如果殺不了,與其讓她一直流竄在無法控制的地方,不如收于掌中。
她留在秩序,自己反而能隨時知道她的動向。
“既然是白先生的愛徒,就先任秩序的巡查吧。”杜芳許久才說了這一句話,秦菜看向白河。白河略微點頭,秦菜便行了個禮:“謝謝先知看重。”
秩序的巡查,是個雜活兒。主要負責秩序稽查部門的監督、援助。
秦菜把上班時間調到了晚上,一個巡查小隊一般是五個人。秦菜所在的隊非常微妙,居然都是燕重歡的人。
隊長姓熊,叫熊天林。
第一次出任務,秦菜跟著熊天林等四個人巡視三畫市。她覺得這世道真特么的,轉眼間就鳥槍換炮了。前天她還是老鼠,今天已經是貓。
一個隊里四個人都是燕重歡的人,秦菜這樣的小隊員,受排斥是可以想象的。
熊天林長得像他的姓氏,虎背熊腰。他哪把秦菜這樣的菜鳥放在眼里,剛一開工就支使秦菜買咖啡。
秦菜接過錢去了,剛回來,第二名組員易偉又要喝奶茶。
秦菜還是沒說話,也去了。
第三次是組員王驕,要了一盒煙。
秦菜沒說話,一一照做。
夜班一直到凌晨五點下班。熊天林等人完全就把秦菜當成了個跑腿的小妹。
秦菜一下班就準備走,熊天林叫住她:“把車停到車庫啊。”
秦菜終于站住:“我不會開車。”
熊天林率先大笑:“白河連這個都沒教你?這年頭的菜鳥,有什么是你們會的嗎?”
秦菜右手緊握成拳,半天又緩緩松開,輕聲道:“我先走了,隊長。”
她轉身走了,熊天林還嘟囔:“這年頭的菜鳥,本事一點沒有,架子比誰都臭。”
秦菜沒說話。
回到房間,白河也在作功夫。聽見秦菜進門他才睜開眼睛:“今天如何?”
秦菜的表情忽然就帶了笑意:“很好哇,隊員們都挺不錯的。”
白河嘆了口氣,輕輕拍拍她的肩:“逆境本就是一種修行,要平息其他情緒,守住本心。”
秦菜神色輕松:“我知道了師父,我先去洗澡。”
白河點頭,當秦菜進到浴室的時候,他才突然發現三年前的半大孩子,居然也已經長成大姑娘了。
秦菜在蒸騰的水汽中看鏡子里自己的臉。那張臉依然可以看見隱約的稚氣,完全感覺不到自己已經死去。
她雖然已經不需要呼吸,但是作人的時候已經養成了習慣,時不時還是要吸氣吐氣。這時候她就深深嘆氣。
昏暗的燈光中,不能掩飾的,她竟然很想談笑和沙鷹。
有時候人最可怕的,是到了一個境界之后下不來。
在人間,她雖然時不時需要看白芨的臉色,但是從組長到線長,三線哪一個人見到她不點頭哈腰?有了談笑之后,身上穿的、眼里見的,哪樣不是價值千金、富麗堂皇?
她用了三年時間爬到線長助理的位置,最后取代了通陽子。而現在重回秩序,居然在熊天林這種草包手上受這種鳥氣。
秦菜一伸手,在鏡子上面劃下一道深痕。想想白河,她終于又收了眼中的戾氣。秦菜,你要做一個好人,要做一個好人。
一個好人需要的是什么?任他人欺我、辱我,我心自巍峨。
她閉上眼睛,重又睜開——忘記人間那些事吧,好好地呆在秩序。哪怕是因為師父所做的努力。
第二天,繼續上班。熊天林把所有的雜物都交給秦菜拎著——各個隊員的工具箱。秦菜提著兩個,抱著三個,一直下樓走到停車場。
秦菜努力用一個菜鳥的心態去適應,讓買茶就買茶,讓拎箱子就拎箱子。只差沒給幾位大爺提鞋了。
可就這樣熊天林還不滿意,三天兩頭地奚落她。
秦菜一直沒有搭理他,直到那一天晚上,這個小隊路過三畫市香湖公園。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在外面玩期間更文,是多么不容易呀.
為了種口糧,渣一每到一處賓館,第一句話就是.......房里有寬帶嗎.....tat
這樣勤奮的渣一,泥們有神馬理由不冒泡嘛~>_挨只嘴,爭取再寫一章存箱子里,明天上午玩完之后下午又在車上,要凌晨一點鐘才能到下一個目的地,祝渣一一路平安,金槍不倒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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