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眸子,睫毛遮擋住的灰色瞳仁蕩起一道道漣漪,就連裴斯年都不曾察覺自己眼底流露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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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曉悠-->>昏昏沉沉睡了許久,太陽落下再升起,第一縷光輝落下,她的身體似乎好了許多,暖暖的,身體生出一身熱汗。
她睜開眼睛,恍惚地覺得自己好像鬼門關走了一劫,又再次回到人間。
像他們這種植物除了生蟲,不會生病。
在這之前,膽小菇從未體驗過人類生病感冒發燒,整個蘑菇都有些發蒙,身體陣陣發虛,軟弱無力,好在沒有之前那么疼了,也不會感覺冷。
耳邊久違地沒有聽到喪尸的低吼,好像一夜之間喪尸們都行消失了。
她蜷縮在被子里,突然發現被窩里好像有東西,低頭一看,一排……熱水袋?
摸一摸,還是溫熱的?
怪不得前半夜冷得要死,后來暖乎乎的……是裴斯年嗎?
正想著,房門被打開。
大量陽光投射在男人身上為他俊美的容顏鍍上一層金色光輝,他看見孟曉悠醒了,微微沉吟幾秒,又出去一趟,回來時候手里拿了一杯溫熱的水,以及一盒藥。
孟曉悠疲軟在床上不想動,廢了好大勁兒才坐起來,眨了眨眼睛:“是你弄的熱水袋嗎?”
裴斯年將水杯放著床頭柜,順手從襯衫上衣口袋拿出鋼筆,和小紙條,慢吞吞寫上字之后遞到孟曉悠眼前。
不是,喪尸弄的。
他昨天晚上聚集喪尸去超市搜刮,末世之后,超市里很多事物都被搜個干凈,熱水袋這種東西倒是沒人理會,很容易就找到的。
裴斯年不懂人類生病需要怎么救治,身邊能調遣的也都是喪尸。
所以死馬當活馬醫,她說冷,他只能用這種方法幫她……她的額頭太燙,怕她的小腦瓜子出事,他就用自己的體溫幫她降溫,一冷一熱折騰一晚上,總算相安無事。
現在她清醒過來,能吃藥了。
裴斯年打開藥盒,一抬頭,就看見孟曉悠認真盯著他:“謝謝你。”但是怎么還諷刺蘑菇呢。
蘑菇剛退燒,腦子不太好使,問完那句話才反應過來,圖書館就兩個人,不是裴斯年弄的熱水袋還能是誰?
她哼哼唧唧幾聲,別別扭扭地問:“樓下有喪尸,你是怎么出去的?沒受傷吧?”
都病成這樣了,還關心他呢。
裴斯年把兩粒藥遞給她,然后寫紙條。
樓下喪尸散了
“那太好了。”孟曉悠眼睛一亮,接過他遞過來的藥和溫水,正要吃余光突然瞥見丟在一旁的藥盒子。
好奇怪,不確定,再看一眼。
碩大的“腸炎寧片”撞入孟曉悠眼中,她想起蕭莫窮說吃藥都可以在上面看見藥效的。
她細思原主記憶,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應該是人類常說的感冒發高燒,這名字一看就不太像。
于是孟曉悠沒吃,執起盒子,定睛一看。
“清熱利濕,行氣,用于大腸濕熱所致的泄瀉!@#¥”
她僵硬的抬頭,艱難的啞聲道:“這藥?”
喪尸先生眼睛都不眨一下,淡定地手起筆落。
吃吧,吃完病好!
他還特意畫了一個哆哆嗦嗦的感嘆號,高挺的鼻梁頂著一副眼鏡,淡定的一張帥臉,渾身上下寫著“靠譜”兩個字。
孟曉悠:“……?”
你要不要看看你拿的什么藥?
偏偏男人不反省自己,反而用淡淡蘊含威脅的眼神凝視她,仿佛在看一個不懂事,想要逃避吃藥的孩子。
孟曉悠硬著頭皮:“這藥非吃不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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