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雪音面露茫然,“見我?”
魏年承認,“是……”
蕭攸瀾側目,問:“這幾日不是在審問了?他不配合?”
“這……有些難說。”
魏年面露難色,“說端王不配合,倒也是配合,有些事問他,他都坦白承認,與咱們手上拿到的證據相差不多,他說的都是實話。但是……”
他撓了一下頭,“他總是說著說著,又開始捂著臉哭,狀態不是特別好。據看管的獄卒說,他睡得很不安穩,也吃不下東西,這段時日消瘦了許多。小的擔心他這樣下去,可能會……”
可能會提前死在大牢里。
這句話,魏年沒有說。
但是南雪音和蕭攸瀾都猜得到。
蕭攸瀾略作沉吟,目光落到南雪音的身上,問她:“你呢?”
南雪音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截了當,道:“不去。”
對于她的反應,蕭攸瀾并不意外。
頓了一下,南雪音似乎想到什么,嘴角向上揚起細微的弧度。
蕭攸瀾眼角余光瞥見了她的小表情,也跟著挑了挑唇角。
憑他對南雪音的了解,這小狐貍是憋著壞。
果不其然,她看向魏年,道:“待會兒回去了,你告訴蕭鳴玉,等他交代完了所有的事情,承認了所有罪行,我心情好了,就會過去看他一眼。”
魏年愣了一下,“當真?”
南雪音笑得不懷好意,“不真啊,可是他又能怎么辦?”
她以前喜歡過蕭鳴玉。
蕭鳴玉知道這件事。
他也知道,她的身份配不上他。
可是她會殺人,她太會殺人了,她是他手上用過最好的刀。
或許還有一部分緣故,是他心里也有一點點她的位置。
所以,蕭鳴玉執意不肯放手。
他哄著她,騙著她,總是給她很多虛無縹緲的期待。
就好像在放風箏,每次她離得遠了,他就扯一扯線,要是她離得太近,他就冷著臉把她推開。
如此反復,似乎永遠沒有休止。
所以有些事情,是蕭鳴玉應得的報應。
“恨不恨他?”
屋里,蕭攸瀾反手握住南雪音的手腕,嗓音輕柔。
“一點點,”南雪音道,“我不喜歡殺人,每次受傷都很疼。”
蕭攸瀾垂下眼睛,目光落在她光潔的臉龐,心頭微動,低下腦袋,唇瓣蹭了蹭她的面頰。
“不過也不能算特別恨,”南雪音環抱住他的腰肢,眉眼彎彎,“如果不是他把我送給你,我們永遠都不會有今天。”
蕭攸瀾笑了一聲,終于吻上她的嘴唇。
唇齒之間,蕭攸瀾輕聲問:“小雪,喜歡什么花紋的嫁衣?”
“嗯?”南雪音一下沒反應過來。
蕭攸瀾溫溫柔柔地摩挲著她的后背,“最近,我安排了一下我們的婚事。”
南雪音一愣,瞳孔微微放大,“婚事?”
蕭攸瀾嗯了聲,“你嫁給我,做我的太子妃。”
“這樣不會太著急嗎?”畢竟皇帝還病著。
“這件事得盡快辦,”蕭攸瀾道,“父皇的身子不太好了,若是他駕崩,我必須守孝,你我的婚事就得往后拖延。遲則生變,何況,我好像等不了了。”
南雪音一臉好笑:“這有什么等不了的?”
蕭攸瀾眼眸幽深,注視著她,“你知道,我在什么事情上等不了。”
南雪音心口一跳,耳根微微泛起紅色。
蕭攸瀾再度低頭吻下來。
太子的婚事,是東宮主張。
呈遞到宮中,先報了永征帝與禮部,又派人去了寶慈宮知會太后。
但是,這并不是要征詢他們的意見,而僅僅只是通知而已。
太子手握大權,他想做的事,沒有人可以阻止。
更何況,即將成為太子妃的南雪音是南冀云的侄女,南家在除掉端王勢力中功績甚偉,二人也是門當戶對,朝野上下,無人不服。
大婚當天,闔宮宴飲,滿城歡慶。
王公貴族、文武百官,都獻上了他們的祝福。
哪怕是太后娘娘,也派了身邊親信的嬤嬤,送來了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