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臺英池回到歸一宗的船時,臉上的神色無端添了幾分凝重。
周圍的師兄弟們關心地問他,“你怎么了?難不成在梵仙域的那群仙子們手里吃虧了?”
“男子漢,吃點虧沒什么,那群仙子是出了名的兇悍,很多域都打不過她們。”
“是啊,詹臺師兄,看開點。”
師兄弟們一邊調笑,一邊安慰他。
詹臺英池勉強地笑了下,看著這群什么都不知道的師兄弟們,心情越發的凝重。
他將自己關進船艙里,坐在那里安靜地想著此行之事。
從梵仙域的兩位仙子口中,他們得到兩個消息。
其一,白主失蹤百年后,如今修為確實已達到傳說之境,成為整個大荒之主,這是一種約定成俗的規矩。是以他發出的命令,大荒界無人違背。
所以此次大荒十八域只要排得上號的勢力,皆派人前來時間海。
其二,是關于此次征討上古神族后裔之事。
上古百族、上古神族,上古兩大種族遺留至今的戰爭,一觸即發,戰爭將在時間海展開。因其中牽涉到這兩個早已經被人族遺忘的上古強大的種族,是以知情人并未透露太多,而這其中還涉及到一些他們無法知道之事。
連梵仙域的兩名仙子也無從得知。
但僅僅是如此,已讓他們驚駭之極。
當然,也有人質疑,這分明就是上古兩個種族之間的戰爭,同人族何干?為何人族此次要傾力而出,鼎力相助?人族完全可以作壁上觀,只待這兩個種族分出勝負,人族依然可以屹立于大荒界。
提出這個質疑的人,毫無疑問地被梵仙域的女仙懟了。
她們非常直白地道:“如若不服,你們可以向白主提出。”
向白主提出?他們不要命了,還不如回去問師門長輩。
詹臺英池思索片刻,決定去尋找宗門的長輩。
他找到歸一宗的宗主,即是他的師尊。
此次出發時間海,歸一宗的宗主作為領隊人,也親自過來了。
他來到宗主居住的船艙,詹臺英池恭敬地行禮后,開門見山地將心中的疑惑告之。
歸一宗的宗主先是有些詫異地看他,或許沒想到他竟然能輾轉打探到這般清楚,面上露出欣慰之色,對于弟子的疑惑,他沉吟片刻,說道:“此事關系到大荒界所有的生靈,人族無法置之度外。正如上古之時,上古大戰爆發,被卷入戰爭中的生靈無數,當時的人族式微,亦不可免俗,何況是現在的人族。”
“人族,也是大荒界的生靈,無法避免,你可明白?”歸一宗的宗主盯著弟子,認真地說。
詹臺英池到底不是蠢的,略一想,便明白師尊話中之意。
他垂下眸瞼,沉聲道:“師尊,弟子明白了。”
因為人族如今已經主宰整個大荒十八域,他們生在大荒、修行在大荒,應負起保護大荒的責任,而不是交給哪一族來決定大荒界的命運。
所以白主發下命令時,所有大荒界的勢力無一不應。
縱使隕命,亦是無悔。
***
行駛在時間海最前面的白璃山的五層船上,最頂層之地,大荒界所有域主及神皇境尊者皆齊集此地。
此時他們的目光落到最前方的唯一寶座上。
寶座上坐著一個男人,那男人一身白色法衣,身影被籠罩在若有似無的黑暗領域中,只能隱約看到其衣擺的一角,也唯有神皇境以上的修為,才能窺得這一角。
眾人沉默不語。
半晌,素有大荒第一美人之稱的蒼藍域的域主嬌聲道:“白主,那些神族后裔確實猖狂,你給個地點罷,我等直接殺過去便是。”
雖和白主有舊怨,但事關整個大荒界之事,藍主二話不說,格外的豪情壯志。
和她相比,其他人雖然略有其他心思,卻也沒有說什么反對之語。
關于神族后裔之事,其實這些神皇境的尊者,皆是心知肚明,只是因為對方隱藏得實在太深,難以捕捉到其蹤跡。但神族后裔為了滲透各域,不惜奪舍各域古老勢力及大勢和精英弟子,卻是不能忍。
當初白主通知各個域主時,域主們就花了兩百年的時間,紛紛揪出潛伏在各個勢力的神族后裔,將那些被舍奪的弟子控制起來。
此次出發前往時間海,與其說是白主之令,不如說他們早已做好準備。
只要知道上古之事的人,皆明白遲早會有一戰,不管是人族還是其他生靈,亦不可避免。
“時間輪回之獄。”白主開口,他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入各人的耳里。
藍主微微挑了下眉,其他各域的域主面露驚異,心中驚訝于白主的修為,以及他所說的地方。
時間輪回之獄?這是何地?
見眾人面露不解,坐在白主下方的一名男子突然站起身。
眾人看過去,對上他沉斂無波的眸子,目光微閃。
事實上,這名叫鏡的男修,只有化神境的修為,是室內唯一一名修為不及神皇境的修煉者。然而面對諸多神皇境修煉者,他無動于衷,亦未被他們的氣息震懾,讓人不由懷疑他的修為其實不只是化神境。
當然,如今情況特殊,能來此的修煉者,沒必要隱藏其修為,可以肯定,他確實只有化神境的修為。
“時間輪回之獄,在時間海某一處。”鏡緩聲開口,“百族族長,此時便在時間輪回之獄中。”
眾人凝神看他,目光緩緩地轉到室內一名百族后人——楚開河身上。
楚開河神色冷峻,并未說話。
“我們需要進入時間輪回之獄,助百族族長一臂之力,只要百族族長在,神族后裔和罪妖,亦不足為慮。”
眾人聽罷,沉吟半晌,冰云域的域主突然問:“鏡道友,時間輪回之獄,我等聞所未聞,先不說此地如何,若是百族族長不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