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和地獄真實存在,就像是阿斯加德和高天原真實存在一樣。”
禁閉室里,其中一個薩滿沉著聲音說道:“不過天使和惡魔之間有著規則,無法直接干涉和屠殺人類,只能夠采用蠱惑人心的形式在人間增添自己的勢利和影響范圍……過去的數千年之中都是如此。”
至于斯特蘭奇拿到的那個坐標,在重新翻譯成為了英文之后,終于得以讓薩滿們進行解構。這是時空裂隙之中的某個場所,只有實力達到一定程度之后的法師們才能夠獲準入內,而他手中的紙條,僅僅只是一張用惡魔語寫成的路引。
也就是說,跟妖精語、惡魔語或者是華納海姆文都沒什么關系。
實力足矣登堂入室的法師在地球上并不多,直接繼承了維山帝力量的斯特蘭奇在這個領域屬于彎道超車的典型,實際上直截了當比拼魔力的話,很少有人能夠在這個層面上贏過他,但如果將這個領域放寬到全宇宙,那就將是一個全新的、強者如云的世界。
別人興許有著望而生畏的權利,但他是地球上的至尊法師,退無可退的史蒂芬·文森特·斯特蘭奇。
鬢角泛白的至尊法師點了點頭,轉身離開:“等到美國政府規定的監察保護時間結束之后,你們可以生活在卡瑪泰姬。維山帝的知識會向你們開放,如有必要的話,你們也會向這里的其它法師一樣用自己的力量保護這顆星球——印第安薩滿的力量來自這顆星球的自然力,我想你們應該愿意去為其而戰。”
薩滿們都顯得有些愕然。
“我還以為最多是獲準在卡瑪泰姬拘禁的生活……你允許我們去學習維山帝的秘術?”
年輕一些的薩滿直接驚呼出聲,他前些天因為失血而顯得臉色蒼白,到現在都還沒徹底痊愈,在被斯特蘭奇以不少血液為代價破解了他的魔術之后,這名青年算是初步認可了斯特蘭奇作為至尊法師的水平,但這也太過托大……
“神盾局里有些人前身是超級黑客,現在的復仇者聯盟里也有些人過去有案底,但無論如何,你們憎恨的并不是這個世界本身,也愿意為了它而奉獻力量不是嗎?”
鮮紅的斗篷之下,新晉的至尊法師微微偏過頭:“我曾經是一名神經外科醫生,當然現在也偶爾兼職醫生不過這不重要……我的意思是,生命可以不止有一種活法。”
“如果你們現在想不明白也沒關系,有幾十年的時間可以慢慢思考,在這期間,我會繼續負責對于你們以及整個世界的監管。”
斯特蘭奇說道:“哪怕直到你們的生命走到盡頭,將同樣的問題移交給自己的下一代——都沒有關系。”
末了,不顧整個禁閉室當中薩滿們震驚的目光,斯特蘭奇轉身離去。
他站在了卡瑪泰姬最大的庭院之內。
過去的無數日子里,他曾經在這里學習,接受古一法師的教導,被丟進喜馬拉雅山脈之間學習劃出傳送門,再被某個不具名的混沌魔法師所救。
哪怕對方從來都不肯在卡瑪泰姬久留,但曾經懶洋洋地斜躺在屋檐之上,靠在廊柱之間,待在月色暗沉的圖書管理目光飄忽神色輕慢,但從來不曾。
他不能死。
以霍古斯的太古之軀,奧姝圖的遠古之名啊。
金色的傳送門緩緩張開,目標指向一片虛妄的星海,斯特蘭奇正了正自己的衣領,毅然決然地踏了進去。
紐約,復仇者聯盟基地。
托尼·斯塔克的大手筆在這里展示得淋漓盡致,小胡子商人斜躺在室內游泳池邊上,沖著費爾南多搖了搖盛放著紅酒的高腳杯:“雖然這東西不能給高中生喝,但是反正你現在怎么看都已經到了能飲酒的年齡……來嘗嘗成年人世界的樂趣?”
如果不是史蒂夫在場并且這家伙非常掃興的話,他甚至想要再叫幾個模特過來載歌載舞,不過斯塔克能夠想象如果這么做美國老冰棍的表情會吊得多難看……害。
長發的魔法師接過手中的紅酒,深紅色的透明液體在杯當中來回蕩漾,高腳杯觸手冰涼,倒映出他自己的影子。這種酒紅色和他自己的魔力頗為相似,就好像是將魔力液化之后,封裝進了透明的杯中一樣。
費爾南多伸出舌尖舔了舔,緊接著皺起了臉。
不甜。
不僅不甜,還透出了酸苦的氣息。
托尼·斯塔克被對方的表情逗樂了:“你是不甜的東西就不喝的小學生嗎?”
可是就是很難喝啊?費爾南多一揚脖子將整杯紅酒灌了下去,單寧酸澀的味道讓他整個人的表情都趨于崩壞,連從來都一本正經的史蒂夫·羅杰斯都忍不住彎起了嘴角。
冷靜成熟的成年人確實不會做出這樣的表情——他接下了自己“被監護人”無聲的控訴:“這個世界上甚至還有人酒精過敏一口都喝不成呢,也不是每一個成年人都要喝這個。”
“當然,人類的多樣性正是你們這個物種迷人的地方。”
陌生的聲音出現在復仇者聯盟的基地里,費爾南多猛地回頭,而斯塔克這座基地的布防比他的動作更加迅速:起碼三道□□的瞄準紅點指在了來人的身上,鋼鐵戰瞬間延展開來,將原本只穿了一條沙灘褲的小胡子商人包覆完全,掌心炮蓄勢待發。
“這么多年過去了,你們這些人類還是如此的……反應過激,哪怕是對一個路過的無辜惡魔都是如此。好吧,初次見面各位,我的名字叫做克勞利,是一名……”
黑衣的闖入者摘下自己的墨鏡,露出了金黃色的蛇瞳:“我剛剛已經說過了,是一名惡魔。”
話音剛落,原本還在觀望的史蒂夫·羅杰斯就拿起了盾牌,緊接著下一秒克林特的弓箭也瞄準了對方,在面對氣勢洶洶的復仇者一眾時,惡魔先生顯得很有底氣:“這是來自地獄方面的通知,諸位,你們人類的世界即將迎來一場浩劫……而這些災厄,或許距離你們觸手可及。”
“又或許不會,誰知道呢。”
“先生,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潛入這里的目的是什么,但復仇者聯盟的基地絕非能夠隨意進出的場所。”
史蒂夫的話語顯得很守禮,但他的盾比語更快。振金圓盾直沖著面門出手,緊接著穿透了對方的面門,砰地一聲砸在了斯塔克最近新買的zellaton多層復合式振膜立體音響上。
“噢天,注意一點行嗎老冰棍,我還挺喜歡那個的。”
托尼一副心痛的表情,手底下的動作卻絲毫不慢,掌心炮發出熾白色的光芒,但這一擊同樣打空,對方的身體仿若是一個不存在的虛像,掌心炮的攻擊揚起一連串細碎的爆炸,卻同樣無濟于事。
[sir,已自動啟動紅外熱敏成像和超聲定位功能。]
人工智能的提示窗口一個又一個出現在托尼·斯塔克的視野范圍里,又被他不耐煩地揮開,之后得出的結果是……
“費爾南多?”
金紅色的戰衣猛然轉身,但這仍舊有些來不及。
和空氣的光線偏折角度完全一致的透明身軀在超聲成像當中逼近費爾南多的身后,緊接著,深紅色的魔力瞬間迸發而出,填滿了戰衣顯示屏幕內的每一處視野。魔力像是崩裂潰塌的洪流,熊熊燃燒的山火,摧枯拉朽的強風,那個異常的超聲反應幾乎是一瞬間就在費爾南多的身邊蒸發了。
整個復仇者聯盟基地的地面,以紅發的魔法師為中心,崩碎成一個半徑三米左右的圓形深坑。腳下的地面瓷磚被徹底破壞,邊緣形成了斷面光滑的一整圈,費爾南多漂浮在原地,連瞳孔當中都泛起魔力所構筑的火色。
腳底之下的,是復仇者聯盟大廈的地板埋線,和更下層的鎢鋼地基。它們也無一例外地被瞬間迸發出的魔力削成了圓滑的弧度,而圓弧之外的部分在剎那間徹底消失了——甚至不是汽化,因為空氣當中并沒有檢測出來有什么多余的部分存在。
“意料之中的很難得手呢。”
惡魔的最后一句話飄然遠去,空氣中散落下來一根鴉黑色的羽毛,紛紛揚揚地在眾人面前化為了灰燼。
這些暴戾的力量顯然不太好控制,卡奧斯克制著自己的表情,像是撲滅一團火焰一般將這股魔力壓抑了下去,那些魔力仿佛下一刻就要從瞳孔、從發梢從指紋當中流淌而出,如今則悉數還劍入鞘,展露出魔法師原本的面貌。
一場鬧劇雷聲大雨點小的結束了,費爾南多·卡奧斯似是表情仍帶著怔忪:“對方只是拔了一根羽毛過來而已……本體還離得很遠,被擺了一道。”
面對著滿地狼藉,就算是付得起戰損,看到自己的心血變成了如今的瘡痍,斯塔克還是頗為心痛地補充道:“下次如果有類似的事件,希望你們第一件事是轉移戰場……我恨惡魔。”
幾分鐘前大家還在籌備歡度感恩節,現在整個大廳都變得一片狼藉。費爾南多從魔力充溢的狀態下恢復原樣,面對著自己腳下的半圓大坑愣了半天,表情看上去迷茫極了。
如果說多瑪姆那一次的記憶保留得格外模糊的話,這一次,混沌魔法所造成的效果則是非常直白地體現了出來。
他可以確信,剛剛那只惡魔的攻擊確實是沖著自己的要害而去,一擊未中的暗殺行徑似乎是觸碰了這具身體的什么自我防御機制,以至于魔力的暴動比大腦的反應速度還要更快。但倘若對方的目的是想要一擊擊殺自己,那么就不可能只用一根惡魔羽毛所締造而成的虛像……紅發的魔法師大腦飛速運轉,這一切指向唯一的結論:對方顯然是在試探些什么,或許是確認自己所具備的混沌魔法,或許是別的什么東西。
畢竟,惡魔的生命時間跨度和人類相比無窮無盡,或許在自己已經失去了記憶的年月里和對方有什么過節也說不定。
但無論如何,這種魔力似乎確實是超過了一個尋常人類魔法師的限度了。費爾南多伸出手掌,五根手指指節分明,掌骨白凈沒有一道傷痕,和某個醫生劃痕遍布的手背截然不同。至尊法師可以發揮出絕非尋常秘術師們能夠使用的魔力強度,那是不是說明,自己和混沌之海的聯系也比普通的混沌魔法師要強一些?
不過這也早就已經無從考證,畢竟考慮到混沌魔法對于人類自身身體機能的破壞效果,大多數的混沌魔法師都活不了太久……費爾南多·卡奧斯盯著自己的手掌心瞇了瞇眼睛,現在最需要擔心的并非是這個,而是——
這太危險了。索爾作為北歐神都會被人類政府所忌憚,更何況他自己的來歷全無,過往是一片模糊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