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市區郊外還要更遠的地方,一棵巨大的白蠟樹正生長在遼遠的一片荒地之間。
它的枝干幾乎要聳入云霄,巨大的樹冠仿佛遮住了整片目所能及的天空,連月亮也被完全遮擋在了繁茂的枝葉后面。在地面之下,三條粗壯的主根系正飛快的向三個方向分別深扎蔓延著,仿佛要貫穿地心到達終點之后才肯停止。
一條根系通向近海之地,一條根系通向北歐混沌最初的尼弗爾海姆,最后一條則通往著市區內的神庭所在。
一個穿著風衣的長發主神獨自沉默地踩在土地上,他靜靜的在那里站了一會兒,而后突然抬起手臂,猛地將手中一把斧頭劈入地面,巨大的地面裂縫頓時在斧刃下綻開,深達數十米,遠遠看去簡直像是裂開的一個大口子。
一條飛快生長的樹根在數十米深的地底被瞬間劈斷,斷口處不甘地蠕動了一下后,終于暫時偃旗息鼓的停下來積蓄力量。沉默的青年沒有理踩腳邊因為承受不住自己力量而碎散成灰的斧子,抬起頭,目光靜靜投向樹干那里站著的一個纖瘦少年。
少年散開身邊的黑霧,露出一張可以稱得上陽光開朗的笑臉,沖這邊的沉默青年揮了揮手:“我記得你的斧子已經被刑天砍斷了居然還敢來這里?真有勇氣!”
空曠的一片荒野中只有這么兩個人在,看起來似乎是很安靜的樣子。但是其實不久之前這里卻并不安靜。
維達爾腳下的土地已經被染成赤褐色。每走一步時鞋底下都會傳來粘稠的拖拽感,仿佛一片泥濘。
散落的兵器和殘破的盔甲證明了這里曾發生過什么,但是除了這些以外,這里連一具尸體都沒有留下。
“奧丁,在哪里。”維達爾靜靜的詢問著。
“你是說那個獨眼龍?!”少年不客氣的彈了個響指,云端那巨大的樹冠上,那棵被稱為萊拉德的最高枝干仿佛活過來了一樣向地面伸來,一具已經沒有任何聲息的強壯軀體就掛在萊拉德的樹杈上。
有一頭黑色卷發的灰胡子老男人身上有數道足以致命的傷口,而在他糾結健壯的胸肌上,左邊的一個最為巨大的裂口則敞開著。仿佛把他強壯的軀體也快要一分兩半。從那個裂口中散發出冰冷寂靜的氣息。沒有心臟的脈跳,也沒有半絲英魂的波動。
他的獨眼安靜的閉合著,表情沒有任何的痛苦和憤怒,只有戰士完成自己最后使命的滿足與平靜就好象他不是死去。只是睡著了一樣。
維達爾靜靜的看著自己這個父親。修長的身體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讓他寂靜沉默得看起來就如同一座古墳。
好半晌后,他終于抬頭,聲音依舊深沉平穩如古井:“惟獨留下他的神軀想做什么?”
“世界之樹是他創造的不是嗎。”少年理所當然的回答:“所以我當然要留下他。其他的諸神把血肉還歸于世界樹,成為它迅速茁壯的養料,而這個獨眼龍卻不行,他得一直懸掛在萊拉德上,相當于我給世界之樹制造的一個“奧丁依舊存在著”的偽判定唔,你也可以看成是接收天線。”
維達爾沉默著。
“當然。”少年惡意的笑了笑:“當神庭的存在被剝奪之后,世界之樹的存在也就沒有必要了,到時候你可以來收尸。”
維達爾依舊沉默著,身體卻微微動了動,抬起一只腳步來。
他向少年慢慢的走了過去,抬起的右手上,緩緩凝結出又一柄巨大的長斧。
“用神力凝聚武器是很耗費自己實力的行為,除非有絕對碾壓優勢,否則這種行為只適合用來耍帥。”少年抬腕借著表殼上的微弱熒光看了看時間:“我今天還有半個小時,你沒有趁手的武器,世界之樹也已經變成了我的附屬,現在只剩你一個人”沒有說出來的潛臺詞已經相當明顯,剛才群毆的諸神都被ko了,年輕人你真的確定自己要來作死嗎?!
維達爾的步伐沒有絲毫的錯亂,以一個穩定的節奏向少年走過去,他緩緩的開口:“奧丁從來不知道我想要的他以為把我藏起來就可以繼承延續北歐的榮耀,但”
維達爾雙手握緊了斧柄,蔓延在身周的寂靜一瞬間變成如火焰般暴躁的熾烈:
“我也是一個戰士。”
在奧丁的兩只大鴉落進陶藝吧后院的同時,后院幾乎是瞬間就鬧開花了。
唧唧歪歪的當然只有那群落戶進風小小家的花妖。有實力的花妖們已經進神庭休整了,而連化形都還沒能成功的這些自然不得不繼續待在后院。
“搞什么啊!砸到我了啊,哎喲我的小蠻腰。”
“晾的衣服都白瞎了哎呀哎呀這些血不要流下來啊,穢物會影響我們的純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