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被緩緩推開,冥月此時回眸看到是柳羨傾,嘴角微微揚了揚,指了地上倒著的人,滿是不屑。
柳羨傾不由得緊鎖眉關,方才不打開牢門倒沒有感覺到那么濃重的血腥味,這時一拉開門,濃重的氣味混雜著各種各樣的氣味,他稍稍一頓還是走了進去。
“尊上。”他站在冥月的面前,眼睛的余光不經意間瞄到了倒在地上的那個人,他幾乎都感覺不到那個人是否還活著的氣息。
“哦?你來了啊。”冥月有些疲倦地撫了撫額,鄙夷的眼神飄乎乎地落在那具毫無生氣的身體上,“看看還活著不?”
柳羨傾緩步上前,蹲在那毫無生氣的人身前,那個人毫無知覺地任由他翻過身,身上的衣物破破爛爛,可以說是衣不蔽體,一道道猙獰的傷痕遍布全身,深入皮肉凝固的黑血結在傷口上,連成一片片,簡直是觸目驚心。
可見是被許多不計其數的可怖刑器折磨得奄奄一息,而且渾身燙的出奇,怕是由于傷寒引起了熱癥,他搭在那人的腕脈上,脈搏微弱到幾乎感覺不到,若不是看他的胸口還在時有時無地起伏,便早已覺得這人已是死了。
“吊著他一口氣別死就行。”冥月淡淡道,對于那個人是死是活看起來并不在意,像是嫌棄什么似的,起身離去。然而一旁的泠霜卻是微微皺起了眉。
柳羨傾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人若不是之前習武早已受不住了,如今探脈之后,內府空空應該是被廢去了武功和內力,而且脈象里總隱約間游走幾分寒意,伸手按在他身上,那具身子驟然間一顫,這一顫讓他觸到了一點硬朗,那一點冰冷刺骨的冷意一瞬間漫上指尖。
冰魄針!
體內因為熱癥高燒不退,身上卻又是一陣冰寒,冷熱交加,哪是人能夠受得了!
冰魄針是用冥月體內極寒內力凝聚而成,一針針封**道,絕對讓被封穴之人生不如死,針隨著數量的增加,那種撕裂身體一般的疼痛只增不減!
他從藥箱之中取出傷藥,朝著站在一旁的泠霜比了一個手勢,泠霜看懂了,便吩咐守在門外的獄卒去準備干凈的水。
“別碰我……”沈長風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有濕漉漉的東西在他的身上游走著,本能地反抗著,口中斷斷續續地吐出這句話。
柳羨傾只是麻利地將他身上密密麻麻的的傷口上藥,然后小心翼翼地將他身上的傷口都包扎好,但是對于冰魄針卻是毫無辦法,每一次包扎觸碰到被冰魄針釘入的穴道,手下的人就是一顫。
因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上眉宇緊鎖,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痛苦的表情沒有絲毫的緩解。
倒也是硬氣。
“前輩,他怎么樣?”
柳羨傾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將藥箱里面的補氣化瘀的藥給他強行喂了下去,灌了些水,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蓋在沈長風的身上,朝著泠霜比了一個手勢,泠霜便跟著柳羨傾走了出去。
“他的傷怎么樣了?”
柳羨傾將水點在桌子上寫了三個字,一看到這三個字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冰魄針!那是冥月最惡毒的刑罰,將自身內力凝聚成針,深深打**位,被打入冰魄針的人渾身劇痛難忍,而且內力全失,渾身無力,幾乎就變成了一個廢人。
柳羨傾又緩緩在桌子上寫下了一個數字“四十九”。
泠霜的神色凝重起來,一般人基本上連四針都撐不過,更何況冥月在沈長風的身體里整整四十九針!不活活痛死就已經是奇跡了。
“前輩,這件事情先不要告訴雪兒。”
柳羨傾不知他們之間的關系,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應下了。
泠霜沉默著看向倒在地上毫無知覺的沈長風,眼神漸漸凝重,沒想到他也是一個硬骨頭,這么多天倒是連尊上都拿他不知該如何,逼得尊上用了冰魄針,沈長風若是雪兒知道你現在這般處境,或許會傷心,不顧一切地救你離開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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