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毀去。
瑾兒的脾性越來越深沉,即使面對滔天巨浪也會心如止水一般,漸漸看不透了。
“你有埋怨父親不曾教你學武么?”許久,沈初沉沉聲念道。
沈蘇瑾垂眸嘴角微抿,眼眸之中流轉著絲絲悲哀,然而那一抹悲哀風過無痕,誰都未曾發現。
埋怨什么?
“有過。”他沒有否認,當年他不顧一切地沖進書房想要讓父親教他學武,換來的卻是沈初沉陰沉的臉,憤怒的訓斥,還有的就是禁足西樓面壁思過。
只是想學武罷了,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
“不過那也是曾經了。”他說得好似毫不在乎,無悲無喜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冷的就像一塊凝結而成的堅冰。
沈初沉收回了按在他肩頭的手,這么多年來他在風兒與瑾兒之間一直躊躇著,依著瑾兒的出身在朝廷之中謀取一官半職可謂是輕而易舉,更何況朝堂之上還有外祖父耶律老將軍的扶持,仕途亦能夠一帆風順。
如今太平盛世,身在朝堂比身在江湖安全,江湖之中暗流涌動,一不留心就會被暗流卷入深淵,他不想讓瑾兒也被這江湖所牽制,最后渾身血染如沐腥風。
至少讓他是干凈的。
“你應該怪我,畢竟我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父親呢。”沈初沉仰頭輕聲長嘆,那種眼神是沈蘇瑾從小到大從未見過的,失望,悲哀,更多的是痛苦。
明明一個那么強大的人,何時又會有這種痛苦的目光?
真是諷刺。
“父親,瑾兒不曾埋怨過分毫。”他徐徐說道,面無表情,“只希望父親不要放在心上。孩兒有些倦了,先行告退。”
真的不曾埋怨分毫么?沈初沉一瞬間沉默如初,目光深邃如海。以前那一個笑得天真無邪的孩子似乎變了,變得心思縝密,將真正的自己包裹起來,只留下那一份不屬于他的假面。
笑……
沈初沉驟然間抬頭,看著沈蘇瑾漸漸走遠的身影,不知從何時起,瑾兒那一抹天真無邪的笑容再也沒有出現在他的臉上……
是從什么時候起的?
明教秘牢
冥月輕聲沿著密道緩步走下,她的腳步很輕,似乎生怕打擾到什么。
秘牢底部玄鐵牢籠里面的人倚靠在鐵欄桿上,合著雙眼正沉沉睡著,鐵牢外的食物早已經冰涼,原封不動地放在那里,很顯然牢籠中的人根本就沒有碰過。
她無聲息地站在牢籠外,看著那個倚著欄桿深睡的人,嘴角抿起,許久才露出了一抹失望的神情。
原來只有在這種時候才能那么平靜相對。
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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