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要死了?他緩緩伸手,意識越來越模糊,隱隱約約之間他看見了一個人,正奮力游向他,拉住他直接吻上他的唇,那樣的唇很柔,氧氣被吹入他的氣管。
這是誰……他的眼前模糊不清。
“別死啊!”
“別死!”
好……他緩緩閉上了雙眼,失去了知覺。
泠霜驟然間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木制的屋頂,他一愣,他不是落水了么?
想到落水,他不由得想起了那時候有人好像救了他,他伸手輕觸嘴唇,還有那一個讓他難以忘記的吻。
他想要起身,然而只是輕輕一動彈,渾身就是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尤其是小腹的劇痛,他忍著疼從床上坐起,檢查了傷口發現他的傷口都已經被人精心包扎好了。
他環顧四周,木屋的布置很簡樸,從擺放的家具上看應該住在這里的只有一個人,濃濃的草藥香充盈著整個房間。
屋子的主人應該略懂醫術吧。
身旁是一扇可以打開的折窗,他輕輕推開窗,外面是明媚的陽光,一抹紅衣映入眼簾,她坐在板凳上面,一邊用扇子煽火,一邊往里面加著草藥。
原來是她救了我。泠霜凝眸,那一瞬心中隱隱泛起一縷感激之意,那時是她的唇,為何他會在意這些。
似乎聽見開窗的聲音,坐著熬藥的女子下意識地回頭,那是一雙明眸,溫柔,明亮,關懷,溫暖,黑白分明之間像極了昆侖上的白雪皚皚的高山和黑水。
也只是僅僅一剎那,她回頭也不再去看泠霜,她不喜歡和任何人注視的感覺,無論什么人。
她低頭將砂蓋遮上熬藥的砂罐,捧起放在腳邊的一個木盤朝屋里走來。
“沒想到你那么快就醒了。”她推門進來,將木盤放在桌上,甚至都沒有在泠霜的身上停留片刻的目光,自顧自在柜子里翻出了幾卷干凈的紗布放在木盤中。
“那也是姑娘出手相救,不然我早已沉尸湖底了。”泠霜注視著她,她一襲紅衣裹身,柳眉如月,雪白的皮膚如凝脂一般,她沒有濃妝艷抹,素顏之下反而讓泠霜移不開目光。
“躺好了,我給你換藥。”她將木盤放在床邊的木桌上,吩咐道。
泠霜乖乖地由她扶著躺下,她掀開被子,這時候,泠霜的眼神僵了僵,此時他穿著的女裝,但也不好多說什么,忍著心里的郁悶。
她熟練地解開腰帶,褪去他的上衣,一處一處拆下染血的紗布放在事先準備好的盆子里。
他默默地看著她,似乎從來沒有人如她那般細心地照顧過他,她是第一個。
她不禁皺眉,他身上除了幾處箭創之外,傷的最重的無非就是這腰間的傷口,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傷的那么重的人,當時將他拖上岸邊的時候他的呼吸就已經很微弱了,臉色發紫,意識全無,幾乎都已經是一條腿邁進了鬼門關。
沒想到他還能挺過來。
也是一個命不該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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