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永遠回不到那個用一袋袋水泥、換回一個水晶音樂盒的盛夏。
現在的裘厲,做什么都是輕飄飄的,腦子也總是恍恍惚惚,嘴角的笑容越發輕佻,不像個人。
掙到了錢,去暴飲暴食一頓,填補永遠無法填滿的空洞,或者去打牌,然后掙更多,或者玩開心了全部輸出去。
哪怕第二天餓死了,又有什么所謂。
那天晚上,在playhouse酒吧,他遇到了甄絮絮。
裘厲已經半醉了倒在吧臺,是聽到有人在喊他,恍惚間回頭,看到少女艷麗的容顏。
她穿著熱褲吊帶,化著煙熏妝,眼睫毛長得有點嚇人。
她看到裘厲,整個人都瘋狂了,抓著他拼命搖晃:“天吶!啊啊啊啊!你竟然來海城了!你別說你在海城念大學!你別說...你別說你在海城大學!”
裘厲被她晃暈了,不客氣地甩開她的手:“你誰?”
“甄絮絮啊,你竟然把我忘了,太傷心了吧,虧我還一直惦記你呢,找我媽要電話也總要不到。”
“甄絮絮...”裘厲遲鈍地在腦子里搜索這三個字:“這他媽誰?”
“我是任嫻的女兒啊。”甄絮絮嘴角撅了起來:“你真的傷我心了,我決定不理你三分鐘。”
“任嫻”兩個字,將裘厲的心臟戳了一下,他總算稍稍清醒了些。
他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頜,輕輕抬了抬:“你是她女兒。”
這個極具侵略性的曖昧動作,讓甄絮絮全身都仿佛被電打了一下,腦子里滋啦滋啦冒火花。
裘厲這樣的男人,英俊的五官中帶著冷硬的氣質,渾身上下都寫著生人勿近但偏偏又迷人得要死。
從外到內,都火星撞地球一般,撞到了甄絮絮意中人的點上了。
從第一天見面,她就無可救藥地喜歡上了他。
裘厲捏著她柔嫩的下頜,看了將近半分鐘之久,看得甄絮絮面頰潮紅。
“裘厲,你看什么呢?”
裘厲嘴角浮現一絲冷颼颼的笑意,甩開了——
“你這張臉,真他媽難看。”
“......”
甄絮絮輕輕打了他:“你怎么說話呢!”
“老子說話就這樣,受不了,滾。”
甄絮絮見他這模樣,完全不似第一次見面時沉默的少年。
“這么野啊。”
“滾。”
“偏不。”
甄絮絮在學校里是眾星捧月般人氣高漲的學姐,校學生會主席、街舞社團會長都是她,成績常年保持第一名,不久前還拿到了保研名額;街舞社團在她的帶領下也是常常拿獎...
追她的男生就更別說,加起來能繞操場兩圈。
她從來沒有遭受過挫折,一路平平順順,在父母的庇護和寵愛之下長大,還從來沒有人用這么兇巴巴不近人情的語氣和她說話呢。
“裘厲,你是一個人來玩啊?”甄絮絮繼續試探地問:“女朋友呢?”
“女朋友”三個字,讓裘厲好不容易麻痹的神經,又開始疼了。
說不得、想不得...
甄絮絮又點了一杯莫吉托,遞到裘厲的手邊:“學弟,今晚沒興致,咱就不聊了,喝了這一杯我就走,等你清醒了,學校里見。”
裘厲需要更多的酒精來麻痹自己,索性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在他舌尖接觸到酒□□體的時候,竟然會有甜絲絲的碳酸氣泡感!
自從離開北城之后,他就再也沒有嘗到任何食物的滋味了。
裘厲難以置信地抬起頭,望向了面前的甄絮絮。
甄絮絮笑晏晏地看著他,拍了拍他的額頭:“學弟乖乖的哦,走了。”
說完,轉身離開。
裘厲吃掉了酒杯里的最后一個青桔,把他牙齒都酸得打顫了。
額頭上被輕拍的觸感,讓他一瞬間想到了和姜雨初見的第一晚。
小雨也是這樣打了他一下。
此后,全世界都活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過年也希望大家開開心心,甜甜的…但情節到這兒了,也必須進行下去。
寫個婚后的小劇場吧——
每年的年夜飯,基本都是謝淵包攬。
今年家里有了個英俊帥氣廚藝還特別不錯的女婿之后,謝淵總算閑下來了。
謝淵一閑下來,程野就苦惱了。
不管是游戲還是打牌,他都不是他的對手,就連搶紅包,他手速都比謝淵慢半拍,一整晚氣得像個煤氣罐。
姜雨心疼裘厲一個人忙乎,于是來到廚房:“大家都在外面看電視,只有我們家老公在忙呢。”
裘厲:“那你陪我。”
姜雨卷起袖子,拿起菜刀:“來啦!”
裘厲奪過她手里的刀,說道:“不需要做這個。”
“那我做什么?”
裘厲俯身親了她一下:“站在邊上就好。”
姜雨攬著他的脖子,輕輕蹭著他:“站在邊上多傻呀。”
裘厲被她弄得心猿意馬,見她抱起來放在干凈的櫥柜邊,附身吻她。
姜雨一口咬住了他的下頜。
“你是狗子嗎?”
“是呀是呀!”她攬著他的頸,還要咬他的唇。
“哎呀我去!”程野晃到廚房門口,捂住了眼睛:“你們注意一下!一大家子人呢!”
裘厲不滿道:“出去。”
程野:“我是你老丈人,你叫我出去?”
裘厲嘴角掛了笑,耐著性子——
“爸爸,麻煩你老人家,出去一下,可以嗎?”
“我偏不。”程野溜達著走了進來:“你們在做什么?”
裘厲:“沒做什么,你很無聊嗎?”
程野:“你們親爸跟我搶遙控器,我沒節目看了,你倆這兒的節目很精彩,也給我表演一個,看完我就走。”
裘厲望向姜雨:“小雨,你爸爸要看節目,給他表演一個吧。”
姜雨絲滑地給程野劈了個叉——
“看完了,可以走了?”
程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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