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氣力大的嬤嬤竟是費了半天勁才將她從水池里拉拽了上來。那樂平吐了幾口在池子里飲下的水后,便是顫著嗓子喊道:“安慶,你竟然是回來了,可是讓姐姐好生想念你啊
可是連聲的呼喚卻是不見在床角縮成一團的安慶有絲毫的回應。就在這時,知道突然回宮的樂平公主攪鬧了觀月宮的飛燕也及時趕到了,一看那安慶的情形便是看出了異狀,這分明是受了極度驚嚇后的樣子啊
飛燕瞪了一眼已經換好了衣服坐在一旁的樂平,便是喚來了觀月宮管事的嬤嬤,仔細問清了當時的緣由后,看著那漂浮著紅色玫瑰花瓣的浴池,略一琢磨一下子便猜出了緣由安慶當年在淮南時,曾經游湖遭遇過土龍的襲擊,當時侍衛接二連三地入水與土樓搏斗,在千鈞一發之際才救下安慶。當時湖內水花四濺,被土龍咬傷的侍衛鮮血都染紅了湖面。當時安慶還年幼,所受的驚嚇可想而知。
而方才樂平一時腳滑掉入了水中,掀起的水花加之那紅色的花瓣自然是與當日土龍肆虐金水湖的情形有幾分相似了。那安慶雖是失了記憶,可是幼年所遭遇的險境已經深印在了心中,方才一時間應是勾起了心內的懼意,才會有這般受驚的表現。
想到這,飛燕心內倒是一喜,照著這么來看,安慶的記憶殘存,讓她完全恢復也是不無可能的。
請來神醫鐘平替安慶開了安神的藥方后,飛燕示意著樂平與自己一同出了觀月宮。
驚見安慶出現在宮中,一直讓樂平有些回不過神來,出了宮門便跟隨飛燕一起去了中宮,待得坐定,便些埋怨飛燕隱瞞:“小妹平安找到,乃是可喜可賀之事,為何皇后卻是遮遮掩掩,也不告知妹妹我一聲?”
如今樂平算是面前在心內承認這尉遲氏乃是自己的嫂子,畢竟她回宮后能依然享受如先皇在世時一般養尊處優的日子,全靠了這位霍家的二嫂。不然依著二哥的性情,一道圣旨將她發配到了尼庵里也是入情入理的。
所以,現在樂平在飛燕的面前多少是有些敬畏之意的,只是這安慶出現的實在是太過突然,真是讓人措手不及,一時間便大了嗓門。
可是當飛燕一雙feng眼淡淡地飄過來時,樂平還是不知覺地降低了聲音。
“先皇在時,已經昭告天下安慶公主離了人世,公主你這般大聲若是傳到有心人的耳朵里,豈不是將先皇陷于不仁之地?如今這觀月宮里住的乃是本宮老家的近親,樂平公主你可是明白?”
樂平被飛燕一番話堵住了嘴,她心內也知道父皇當年的舉動已經且切斷了安慶重歸霍氏皇家宗譜的可能,想起正是由于自己當年的貪玩才導致安慶下落不明,心內自然又是也是有著絲絲悔意。安慶就此成了見不得光的戶頭,可是該如何是好?便是吶吶地問道:“皇后可是有什么主意,若是能勸動皇帝……”
飛燕搖了搖頭,這些事情錯綜復雜,可不是一個“求”字能解決的,也只能見招拆招,一步步地走了。
樂平不知飛燕心內所想,頓時有些不樂意了:“這有什么難的?為何每次求到皇后你這,都是千難萬難,諸多的搪塞……難不成是看母后不在了,便是要給樂平我臉子看了?”
想起前些日子懇請著這位尉遲皇后多通融些月例銀錢,竟是被一口回絕,樂平便是心中有氣,那股子潑勁又翻涌上來。
飛燕feng眼微瞇,及時打斷了她的話,正色道:“公主你如今不算得小了,做事當是有些分寸,本宮一早便是勸你收些心神,莫要再荒誕度日,你前幾日在運河醉酒胡鬧的事情,已經有諫官呈送到了圣上面前,圣上看了折子,臉上的神色便沒有舒朗過,本宮受了太后的囑托,自然是照拂與你,可是若公主指望著本宮包庇著那些個荒誕所思的事情,恐怕本宮也是力所不及……西域賈倫國要求和親的折子可是遞上了有些日子了。那國王年近七十卻還想著要與齊朝鞏固下情誼,指名道姓可是要求你前往賈倫國和親啊”
樂平聽到這臉色大變,驚恐不已。說到底,這求親的事情也是她自己惹出來的。那賈倫國的國王是個及時行樂的主兒,生平嗜好是收藏各個朝邦的異域美女,從黑色皮膚的昆侖女奴到金發白膚的胡女竟是盡納入后宮之中,堪稱嘗遍天下美色。
因著賈倫國地勢在交通南北東西的樞紐之處,也是齊帝霍尊霆想要拉攏交好的番邦,是以常有賈倫國使節入京朝拜齊朝天子。
恰好前年來的使節乃是賈倫國王的侄子,長得頗為英俊,又有些異國的神韻。那樂平公主便是在宮宴上與這使節眉來眼去,趁著酒興偷偷溜出了宮外,跑到使節驛館與這藩使胡鬧了一場。
睡得乃是堂堂齊朝大國的公主,頓時讓這艷史有了炫耀的資本。于是回到了賈倫國后,便是添油加醋地炫耀了一番,原本就頗有些姿色的樂平公主在男人嘴里咀嚼了幾遍時候,被潤色得更加的豐腴曼妙,床第間的種種俱是成了難得的**尤物。
那賈倫國王聽說了之后,頓時色心膨脹,直覺得生平若是沒有睡到此女,該是死不瞑目抱憾九泉。當下也不在乎她的名聲,更比在乎她乃是生不出子嗣的,總歸不過娶來做□□的玩物,自然是越風騷越好,當下便是寫下求親的國書,愿用賈倫國特有的踏燕寶馬六十匹,加上寶石黃金等作為聘禮,懇請樂平公主遠赴賈倫國和親。
說實在的,霍尊霆的確是被加侖國王的國書動搖了。賈倫國的踏燕寶馬名揚天下,卻不肯外傳,像這樣血統純正的寶馬當真是千金難求。現在那色迷心竅的老國王肯用六十匹來換他這個放蕩不羈的妹妹,當真怎么看都劃算的買賣。
依著霍尊霆的意思,當下便是要將樂平打包送去換回名駒寶馬了。還是飛燕極力規勸,這才緩了一緩。
而樂平聽了飛燕之,魂兒都嚇得有些渙散了。若是真的遠嫁給那異國老頭子,只怕再無還朝的可能,堂堂的大國公主又如何,遠隔千山萬水,當真是叫天天不應,喚地地不靈了。
“皇后娘娘,你可是要在圣上的面前為本宮求情,若是真逼著本宮遠嫁蠻荒,那……那本宮便是不活了。”
看著樂平急得流了眼淚,飛燕將目光望向了窗外,心內暗自嘆了口氣。早就應該猜到,沈太后當年留下的差事,豈會是容易的?也難怪那王玉朗對齊朝生了反心。如今她接手了這位難纏的長公主,當真是體會到了其間的苦楚,若不是每每想要撒手不管時,總能夢見沈太后入門,更若不是她一向看重承諾,實在是不想食。還真是巴不得這位公主遠嫁,嘗一嘗沒有霍家皇室加持護身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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