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紅顏各有千秋,可是這燕兒卻是天下無雙的女子,這樣的女子為他所擁有,甘心在自己懷內為自己生養兒女……想到這驍王便是心潮起伏,想到了那孕育兒女的精妙關卡……下一刻,一口黑血便是噴薄了出來。
在一旁煎藥的鐘平,微微嘆了口氣:“殿下,若是想早些除了毒性,除了禁色禁嗔怒外,那個欲念之淫……也是要禁的……”
驍王繃著俊臉,瞪了鐘平一眼。眼下便是要盡力排毒,好早日能攬燕兒入懷……
不過眼下,驍王卻是還有一樁事亟待解決、那便是程家的事情。
算一算,程老將軍跪在營外已經有一天了。驍王原先是懶得理他的。不過在食用了飛燕親手制作的絲毫不帶蒜味的栗子粉糕后,因為毒性折磨而陰郁的心情頓時略略好轉了些許。便是命人傳程老將軍進營。
“殿下,小女處事無方寸,不知從何處聽來妄,犯下這滔天的錯處,還望殿下看在夫妻情分的面上,替無雙兜轉下。”
驍王半躺在獸皮軟榻上,臉上的黑氣未散,看上去更像是鐵面的閻羅。
“程老將軍,事已至此,你來求本王作甚,要知道最為難的不是本王,而是當今圣上。你尚且舐犢情深,急于為愛女求情,那父皇呢?程無雙暗中寫給太子的書信俱已經查獲到了,雖然暫時搜查到太子的書信,可是程無雙的筆下可是事事關切朝廷的要害,翻轉之間就是呀改天換地啊!這事兒,當然是要壓下來,不然……你程老將軍舍不得愛女,難道父皇便舍得自己的親兒了不成?”
這話說得不重,但是話里的深意卻是讓人不寒而栗。程無雙勾結太子密謀宮變。若是事情昭告天下,霍東雷太子地位不保,更是犯下了密謀弒君的大罪,到時皇上便是被逼到了絕處,非要親自下令處死太子不可……
而皇上被逼到了絕處,被迫手刃親兒,身為罪魁禍首的程家,又豈會全身而退?
“按理,程無雙應該是押解京城,請圣上親審……可是為人臣者,當是替君王解憂……程老將軍,你下去吧!”
話點到了這里,驍王也是懶得再說下去了,揮了揮手,命面如土色的程老將軍出了大營。
當天夜里,程老將軍提了食盒去牢棚探視女兒,配著兩三樣菜肴,將一碗泛著紅沫的酒液倒入了程無雙的碗里。
“父親,女兒是遭人陷害的……待得到了圣上面前,并定明,讓皇上明斷……”程無雙猶不死心,依然向父親陳情。
程老將軍抖著胡須望著程無雙:“都是為父害了你,讓你憑空生出男兒一般的野心,偏偏急于求成,走了不歸之路……什么都不要說了,事已至此,事情已經是毫無斡旋的余地了,只求女兒可憐一下你那未成年的弟弟,還有這滿府上下的人口,就飲了這杯酒吧……”
程無雙的身子往后一栽,不敢置信地望著那似乎散發著淡淡異味的酒液,驚恐萬狀地說:“父親……你怎么能……不!我不干!我不甘心!”
說著便是伸手便將那碗打翻在地,人準備奪門而出……
見程無雙這般歇斯底里,可以想見,若是讓她進了京,會口無遮攔到何等地步。可是,現在已經鬧得滿大營皆知,他程家的女兒妄皇帝駕崩,要簇擁著新帝登基,程家實在是不能讓這一個女兒盡數拉下去陪葬……
想到這里,程老將軍厲聲命令侍衛按住了程無雙,一雙布滿皺紋的手顫抖著將酒壺嘴伸到了女兒的嘴里,將整整一壺酒都灌了進去……
等到程無雙毒發身亡時,程老將軍不敢再看女兒猙獰的死狀,渾身水撈的一般出了牢門,卻發現金門關的地方守官已經等候在了門口,等在給程老將軍做筆錄。
驍王這是擺明了態度,雖然程無雙大逆不道,合該凌遲處死,然他乃掌軍的統帥,不管地方刑罰之事,程無雙死在牢里,自然是當地的官員審問記錄,與他大齊的二殿下毫無干系!
當程無雙的死訊傳到了圍場時,正在狩獵的皇帝正在切著新打下來的一頭麋鹿,利落的刀法不減當年,來回審視了一下,便將最鮮嫩的那一塊切下來后,放到了一旁的托盤上,對總管太監吩咐道:“去,親自送到程老將軍府上,想來他這幾日也是吃不下東西,倒是可以食一食朕親自打獵的鹿肉,為人父母者,最是能彼此體諒,大義滅親又有幾人能做到?他也是夠難為的了,若是來求朕,身為朕昔日的同袍兄弟,朕又怎么能不網開一面呢?咳,程老實在是太忠正耿直了!”
雖然嘴里說著可惜,不過霍允的興致倒是蠻高的,又將鹿肉切開,吩咐著給皇后,還有各個宮里正受寵的幾位愛妃送去。
一旁的太監小心翼翼地問:“太子正在東苑候著,皇上是否也給太子殿下留一塊?”
霍允的臉色微變,冷冷地說:“他的本事可是大了,哪里需要朕這塊肉?朕近幾日沒空,讓太子不必來親自請安了……”
當一塊上好的鹿肉送到了皇后的面前時,沈皇后已經躺下了。
雖然現在圍場甚是景趣盎然,不同于宮里的琉璃磚瓦雕梁畫棟,可是沈后依然沒有賞玩的心思,整個人都是梳理懶散的。
不過她今日的心情也很好,自從程無雙的死訊傳來后,沈后每日都能多食半碗的米飯,這是打從安慶失蹤后便不多見的情形。
“皇后娘娘,太子在東苑被圣上回絕了,沒能請安,現在在別院的門口恭請娘娘的圣安呢!”李嬤嬤在一旁小聲道。
沈后眉眼未動,依然是逼著眼說:“本宮倦了,讓他回吧……”
李嬤嬤小心翼翼看著皇后的神色,接著道:“打從北疆回來,娘娘便一直不肯將太子,這樣,豈不是寒了太子的至孝之心?”
沈后慢慢地睜開眼道:“那個程無雙不長腦子,在北疆鬧出了那么大的烏龍陣,說盡了大逆不道之,可是皇上卻是一力全都壓了下來,不審不問……別人都道皇帝是體恤太子的臉面,給儲君留下幾分薄面,可是依著本宮看,皇帝已經下了決心了……”
以前老大能拔得頭籌,安居儲君之位,乃是老二有些不屑于爭搶。可惜身在皇家,身不由己,那老二現在已經是被擠兌得起了性子,此番從北疆歸來……那大齊的儲君之位也該是易主了!
那個身在北疆的老二,便是一頭猛虎,只要是被他釘死的目標,都是沒有任何回緩的余地。倒是不枉費她將那姓程的賤人弄到北疆的心思……被親父毒死……倒是便宜了姓程的,若是換了她,親手將那賤婦砍掉四肢,制成人彘都是不夠解恨!
這么恨恨地想了一會,沈后有些睡不著了,暫時放下了歹毒的念頭,起身來到佛龕前,拿起了一寸檀香木的佛珠,敲起了木魚。現在她每日誦經三次為不知生死的女兒安慶祈福,更是祈禱著這宮里未來的時運。
皇帝新添了幼子,愈加龍馬精神。昨兒聽說在圍場的林子里,看中了當地一個官員的十五歲之女,當場拉了圍簾便野合了……她在一天天的衰老,可是她的丈夫卻在權力*的熏陶下愈加的年輕,看上去倒是寶刀不老,還有增添龍子的跡象……
可惜,再豐厚的龍澤,也澆灌不到她這畝老田上了。老大不爭氣,已經沒回轉的余地了,唯有依靠那個不太不與她親近的老二了。總是不能犧牲了自己大好年華,一路打下的江山,白白便宜了那些花容月貌的狐媚們。舊時燕飛帝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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