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你不生敬柔的氣嗎?”
飛燕微微一笑:“為何要生你的氣,姐姐替你高興還是來不及。”
敬柔聽到這,不由得瞪大了眼兒,懦懦地說道:“堂姐何出此?”
“現如今世上的女子,大都是憑借著父母媒妁之覓得可以依靠的良人。只因著爹娘的選擇無論對錯,說到底都是為了女兒好的。可是大多數的女子內心里還是希望自己能夠自主地覓得佳婿,所以才有那戲臺上永遠隔不住才子佳人的圍墻扶梯。可是,戲臺子上的情深意切,大抵只能留在那戲臺之上。那邵井堂平時一副情深款款的模樣,可是真到了功名利祿的誘惑面前,也是將情義二字全然拋在了腦后的。雖然是讓人心傷,可也總比真與他結下孽緣,慘被下堂要來得好些。
可若是因為遇人不淑便要剪了頭發,這大齊天下的尼姑庵里可真是要被死心眼的姑娘填得滿滿當當的了。既然他覺得那梁家小姐是好的,便是自娶了去,天下有的是好兒郎來配我家的美嬌娥。”
敬柔聽到這,語帶哽咽地說:“可是別人再好,終究不是他……”
飛燕柔聲細語地接道:“是呀,再遇的男子肯定不會像他那般見異思遷,翻臉無情。你要知道,男子再英俊的樣貌過了幾十年,也是起了皺的番薯插上了一把的山羊胡須。空有橫溢的才華,若無半點做人的‘義’字,也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再甜蜜語的嘴巴,若是只說不能兌現的空話,也不過是沒有半點味道的響屁罷了!以前你覺得他好,因為他乃是獨身的公子,可是現在若是還覺得他好,便是跟以前劉總管的孫子一個德行,倒是要啃幾嘴的泥,才知道腌臜?”
飛燕嘴里說的劉總管乃是大梁未滅時尉遲府里的老總管,他那孫兒名喚“拾頭”,天生有個古怪的癖好,別人給的齊全的零嘴點心一概不愛吃,專門討要別人吃剩下的。同樣的東西,吃別人吃剩的就是格外香甜,氣得劉總管總是指著他的鼻子大罵是的不長出息的破落戶。
靜柔正為自己的情變而暗自心傷,突然聽到堂姐這天外飛仙橫來的一筆竟是一愣,再想起拾頭留著口水瞪著眼睛活是個叭兒狗討要東西的德行,不由得一愣,突然醒悟到堂姐是拿他與自己相比,頓時騰的坐了起來,惱得伸手要去搔堂姐的癢。
飛燕邊躲邊笑說:“不是要當個出家人嗎,怎么這般易怒?當真是剪不斷的凡心,看哪個廟庵敢收你?”
那尉遲敬柔之所以要剪頭發,除了情郎變心另娶之外,更多的是因為邵光奇鬧上府門,害得自己的顏面無存的緣故。
現在被飛燕這般云淡風輕的一說,自己也是覺得這些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了不得的。她的堂姐一向是有這般的魔力,明明看起來是個羸弱纖薄的女子,可是關鍵時刻總能及時地安撫人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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