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姜憲前世是做過太后的。
她不以為然地吩咐劉冬月:“你去跟胡大人說,他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急著回去拜見家中的長輩,就不在十里亭多做停留了。讓我公公好好地陪胡大人喝幾杯酒,然后拿了銀子過去,把胡大人的開銷給結了。至于丁夫人和李夫人那里,我下轎和她們說幾句就走,等回府安頓好了之后再請她們喝酒。”
劉冬月松了一口氣,應聲而去。
心里覺得不得勁的李長青聽了劉冬月的回稟,也松了一口氣。
這都叫個什么事啊?
他的上級為了奉承他兒媳婦,把他給拉來做壯丁,還好他這個兒媳婦是個通透人,把胡以良給回了,這要是坐在這里和胡以良喝起酒來,他這個做公公的難道還要在旁邊倒酒不成?
長輩沒有個長輩的矜持,晚輩沒有晚輩的謙遜,李家豈不是亂了套!
若是別人都跟著有樣學樣,他家的媳婦豈不是拋頭露面給人看光了?他兒子還怎么出門?怎么做官?怎么御下?
他回去后得好好表揚表揚姜憲。
這個兒媳婦真是不一般。
李長青想到這里,不由一陣牙酸。
聽說姜憲殺了晉安侯家出仕的子弟,不管是晉安侯還是兵部、吏部、閣老、皇上沒有一個吱聲。
他這媳婦也太厲害了些!
不過,嘉南無緣無故的,怎么會殺人呢?
他想到自己隱約聽到的傳聞,說是姜憲看中了陜西布政使周照的便宜小舅子,結果被蔡霜無意間撞破,姜憲殺人滅口,李謙知道后,殺了卓然……他現在仔細琢磨,他這兒媳婦還真就有這本事做出這樣的事來。
看來他得寫封信去問問兒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們李家的長子長孫,必須是他們李家的種,李家的根。
可不能亂了血脈。
這么一想,這酒李長青就有點喝不下去了。
他裝著喝醉了胡以良才放人。
李長青一上轎就恢復了之前的精神,可他回到家之后,姜憲已經歇下了。
“這么早!”李長青站在東西跨院間的長廊里,喃喃地道,“不是說丁夫人、李夫人都要來給郡主接風的嗎?”
來回話的是情客。
她笑道:“幾位夫人來給郡主接風,郡主就一定非得和幾位夫人應酬啊!”
這話說得,可真夠霸氣的。
李長青連姜憲身邊的丫鬟都多看了幾眼才回屋。
而離他們不遠的布政司衙門的后院里,丁留正在那里氣得罵:“……胡以良不要臉,怎么李奎也跟著他去丟人現眼?堂堂正二品的封疆大吏,不想著怎樣治理治下,而是涎著個臉去獻媚個十五、六歲的丫頭片子,他把巡撫當成什么了?那個李奎也是,明明答應了我不去的,臨到頭來卻自己一個人跑了去,他是不是從今往后再也不和我見面了!?”
丁夫人在旁邊聽著卻不好做聲,心里嘀咕著:也不知道老爺這是氣胡以良不要臉還是氣李奎跟著去湊了熱鬧卻沒有叫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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