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符的房間并不寬敞,不過桌椅紙張朱砂玉筆都有備用,張書鶴推開門旁若無人的走至桌前坐下,自旁邊拿過一本備用的符本,翻到了后面那張中級防御符的例圖處,然后例行公式般擺在桌角,然后伸手到桌面擺成一沓的低級符紙處,自上面取下一張,鋪平,再拿過掂紙石壓好紙邊。
接著抬手打開裝著朱砂的木盒蓋子,拿起旁邊的一只玉筆在裝著清水瓶里微微涮了一下,然后在干海綿上微微壓了壓,這才沾了沾朱砂粉。
這朱砂粉比墨塊不知要好用多少倍,見水即化不必研磨,水份蒸發的也很快,一會的工夫會自然凝在一起,張書鶴用筆沾均朱砂粉,并沒有立即向后面跟進來的美女討要高級符紙,而是就著普通符紙畫起符來。
從頭到尾都沒有理會站在桌邊的美女,但是美女心中卻是半點不覺得他有所怠慢,甚至覺得這是理所當然一樣,大概是因為張書鶴剛才的動作嫻熟的如同是已經做過千百遍,從坐下取筆到畫符,一切都如行云流水一般,毫無做作之感,又或者是道家人所說的靜心吧,似乎只有這般不不語,投入其中,旁若無物,認真而從容,才能畫出有符力的高級符來。
當張書鶴在低級符紙上勾完最后一筆時,低級符紙竟突然不點自燃起來,美女見狀顯然嚇了一跳,張書鶴卻是面不改色,剛才只是練練手,低級符紙承載不了中級符里蘊含的能量這是很正常的。
因為符紙自燃的火并不是尋常的火,它燃燒得是符中所含的靈氣,這些只對陰物邪物有克制作用,所以并不會燒壞物品,張書鶴抬手自然一揮,剩下的那點灰燼也就煙消云散了,仿佛剛才那張自燃的符只是美女眼中的幻覺一般。
隨即張書鶴放下筆,看向旁邊的美女,目光傳達的意思已經是很明顯,那個美女此時才有點相信這個新來的學徒確實是有點本事的,并沒想象中打腫臉充胖子,不過嘴上卻仍然不放過道:“之前在外面我說的不過是表面話,三張高級符紙不好弄,要是一張中級符也畫不出來,你還是要賠我等值的東西。”此時她臉上早沒有之前的甜笑,又恢復了以前冷若冰霜的模樣。
話雖如此說,但她還是從包里取出那三張高級符紙,張書鶴笑了笑,倒是無所謂的開口道:“那姑娘還是找劉道士吧,若是運氣不好畫廢了,恐怕沒有東西可以賠償給你。”說完沒有接她遞過來的符紙,而是放下筆準備起身離開。
美女見狀,面上不禁有些惱怒,不過想到什么還是隱忍下來,語氣僵硬道:“算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說完將三張符放到桌上,轉身拉來一張椅子,坐在桌邊,似乎是要打算一直呆在這里看張書鶴畫符。
張書鶴見狀也沒有再出激怒,用毛巾擦了擦手后,便坐□,取了一張高級符紙抬手取了一張高級符紙用鎮紙石壓住一角,隨即蓋上了桌上的朱砂盒,從桌底又拿出一只木盒。
“這個是什么?”美女出聲問道。
張書鶴打開盒子,里面是一盒完好的朱砂并沒有用過,“這是提過純的朱砂血,能提高符效。”說完用筆沾水點了點,果然入色比剛才要殷紅有光澤。
隨即張書鶴沒有任何醞釀的開始畫起符來,旁邊的美女瞪大了眼睛盯著張書鶴,但是張書鶴臉上一直都面無表情,所以什么也看不出來,而畫的東西也類似鬼畫符,半點不懂,只能盯著他的臉和手看。
大概半個小時后,張書鶴停了筆,將筆放好后,片刻拿起那張高級符紙看了看,隨手遞給旁邊的美女,美女一直在盯著張書鶴的表情,此時接過來時,大概猜到這張成功了,臉上有點不敢相信,繼而又是極為激動的將符拿在手里,左看右看的確認著。
外面的幾個人雖然說著話,但視線一直朝符室望去,突然畫符的門打開,美女最先走出來,錢哥及幾個學徒急忙站起來。
“他們怎么這么快出來了?是不是把符紙畫廢了?”
“不是三個小時嗎?這還不到一小時。”
“肯定沒戲了,看來還是要麻煩劉道士”
幾個人或焦急或幸災樂禍的小心嘀咕說道,錢哥急忙問道:“怎么樣?”美女走近后恢復笑容回道:“我已經拿到中級符了,劉道士果然是名師,教出的弟子都是這么的出色。”說完回身無意間看了張書鶴一眼。
此話一出,旁邊的幾個學徒顯然是愣住了,這結果有點出乎他們的意料,而張書鶴則是出于禮貌向美女點點頭,便轉身離開了。
站在那里的人個個臉色異樣,美女卻是滿意之余心下有點疑惑,總覺的這人有點眼熟,似乎在哪見到過,但是又想不起來,搖了搖頭后便拋之腦后,和錢哥打過招呼離開了三樓。
幾個學徒看向張書鶴都紛紛露出嫉妒羨慕的神色,雖然知道劉道士對他稱贊有加,但是沒想到他居然連中級防御符也能畫出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張書鶴則是將剛得到的報酬,二十張紅票放進了包里,既然有人主動給,他自然不會虛偽的客套,順便又在袋子里撫了撫黑豹,剛才畫符時這家伙還蠢蠢欲動,現在居然已經老實的趴在袋子里睡著了,腦袋熱乎乎毛哄哄的,耳朵卻是掃著張書鶴的手心,指間的胡子很是扎手。
中午回住處時從床底翻出了三壇葡萄酒,之前釀的已經差不多了,就又添了三壇,按說這些葡萄并不是什么正宗的釀酒品種,釀出來也好喝不到哪里去,好在有一枚玉桃在其中,靈氣充沛下,倒是入口甘甜,一天之內不吃什么食物,喝上一小懷腹中倒是沒有強烈的饑餓感覺。
之前的一壇張書鶴已經喝了一些,平日常飲用,能夠使得體內靈氣充沛,消除雜質雖不如吃玉桃直接,但好在可以長期供應,不至于斷流,并且還能多吸收些玉桃的靈氣來沖刷雜質,只是時間會長一點罷了。
張書鶴將三壇子果酒的汁液裝到幾個桃木筒里,以備平時取用,中午并沒有吃東西,喂過黑豹后,便喝了幾口酒打坐半天,不知是否是玉桃的作用,雖然近一年排除體內的雜質越加的困難,但是身體顯然與幾年前相比,不可同日而語,整個血肉的雜質都得到很好的凈化,血管層壁甚至隱隱有晶瑩之色,這讓張書鶴看到了幾年努力的成果,心情之好可想而之,修煉也越發勤勉。
第二天,他很意外接到人事通知,因為早先有打算與人組隊,所以之前他就已在小洞天的人事部報備,現在不少狩獵隊都愿意付報酬帶一名小洞天的人出任務,所以有出基地打算的都會主動在小洞相關部門登記在冊,需要的報酬也有標明,狩獵隊來便會從中選取。
張書鶴的價碼標的很低,原本以為會盡快有消息,誰知竟是一個多月后才有人選擇他,隨后便簡單拾了下,直接過去了。
另一邊正有四個人在翻看登記在冊的人名表,前面是人名,及進入小洞天后的職務和時間,然后是價格,這四個人是剛剛組隊打算出去狩獵的,因為聽說有幾個狩獵隊帶了小洞天里的人出去,都極為幸運,數次化險為夷,所以這四個人才想到帶一個小洞的人補足五人數,而且是第一次,也想討點好運氣。
可是小洞天的人一個個價碼標得極高,待的年數越長,資歷越好,價格也就越貴,看得那幾個天價,四人直咋舌,我的乖乖,這是在搶錢吧。
好在翻到最后,發現在一個價錢便宜的,那個瘦子立即指著高興道:“隊長,這個走一趟才五個紅票,很便宜,再找不到比他更便宜的了”
那個叫隊長的壯碩男接過本子,“這個才剛進一個月,不妥當吧”
“要是老人也不能這個價了,不過能進來小洞天多少也是有點本事的,況且隊長,咱們這次去的地方都踩過點了,沒什么危險,基本用不上他,帶著他主要圖個彩頭,沒必要花費太多嘛。”
說的也是,四個人點點頭,于是那個隊長指著表上的人名,轉身對管理員:“那我們就選他了!”
張書鶴到的時候,一個胸前掛黃牌藍衣對了下表格上的照片,隨后道:“張書鶴,職務學徒,進入小洞天一個月零五天。”說完抬頭看了眼張書鶴。
得到回應后,這才指了下不遠處圓桌前坐著喝水的四個人道:“那邊是猛虎小隊,主動提出要和你組隊,你可以選擇加入他們,或者是拒絕。”
張書鶴早有出基地的打算,之前儲存的紅珠和紅渣現在已經所剩無已,掌中桃樹正需要大量的養料供應,而黑豹也需要呼吸自由的空氣,沒有拒絕的理由,他自然毫無異議的選擇了同意。
隨即與四個人相互介紹了下,四人其中的瘦子外號叫猴子,是個神槍手,他看到張書鶴后,立即自來熟的自我介紹起來,又主動介紹隊里其它成員,“這是我們隊長,我們都叫他壯哥,他可是力量能力者哦。”
張書鶴禮貌的伸手和他握了下,不愧是能力者,手勁非常彪悍,普通人這么一握,手大概會疼幾天,看到張書鶴面不改色,那個隊長也是面露驚異。
“這位是六子,我們隊的第二神槍手,六子旁邊的叫得志,和六子并列第二,平時叫他得子就行。”瘦子繼續介紹道。
張書鶴一一和他們握過手,順便提了下自己的名字,算是初步認識,隨即隊長說了下任務,只是殺一些三級喪尸,而且離基地也不是太遠,只有兩天的路程,大略估計下完成任務的時間,最多也只需要五天左右,出行工具由他們來提供,但是吃食自備,他們會先支付張書鶴兩個紅票的報酬,任務完成后再付剩下三張紅票,任務目標所得的東西,張書鶴不能參與分配,但是如果除去任務,路上憑個人能力得到的有價值東西,則歸各人所有。
張書鶴表示毫無異議,五人很快達成了一致,然后約定明天一早出發,好在劉老頭那邊也沒什么事,他下午便直接請了假,回到自己屋里將被褥收拾了一番。
晚上將黑豹喂的很飽,因為路上不可能再給它吃肉,頂多是幾把肉干解饑,不過知道能出去,黑豹竟是破天荒沒有鬧脾氣,大概實在是被布包約束的太久了,為了自由故,此時香肉也可拋。
第二天一早,五人辦理了出基地的手續后就出發了,四個人不知道從哪租的一臺改裝的仿悍馬2,雖然機能跟原裝的還是差一點,但是也不錯了。
張書鶴與他們并不熟悉,也不是十分話多的人,坐旁邊的瘦猴似乎對小洞天的東西極感興趣,時不時的問些以前電視劇里道家降妖除魔的神神叨叨的東西。
天知道張書鶴以前看那些東西也都是嗤之以鼻的,說是裝神弄鬼還是好聽的,不爽快了直接叫他們神棍騙子,如今卻是反過來,看這幾人的眼神,大概也是這么想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