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既沉摩挲著她臉頰,“我不著急領證,還得去民政局排隊,我暫時也沒那個時間。”
俞傾堵住他唇,她眼淚快笑出來。
開心過后,傅既沉讓她坐到另一頭,“腳放我腿上,我給你放松放松。”
俞傾躺下來,拿個靠枕放頭下,看著他,“剛才逗我開心,是補償沒陪我去做產檢?”
傅既沉:“下次去醫院提前給我打電話,只要我不出差,再忙,陪你做產檢的時間還是有的。”
還不等俞傾說話,她手機響了,一個特別的備注,“天眼”。
她接聽,那邊簡單一句話,“冷文凝約了季總。”
“好,謝謝。”
傅既沉抬眸,“你又干什么了?”
俞傾給俞璟歆發消息:今晚別加班了,早點回家。她這才回傅既沉,“冷文凝去季清遠那融資了,我利用這個機會好好打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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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文凝已經四年沒來嘉時集團,以前來這里她出入自由,不用登記,不用預約,她還有季清遠專梯的密碼。
現在,她提前跟他預約了。
下午他有高層會議,剛剛結束。
她沒乘坐專梯,不知道他密碼改了沒。
到了他辦公室那層,秘書早就在那等著。
這個生活秘書是她跟季清遠分手后招聘進來,跟她閨蜜認識。
在公司,秘書并未表現得多熱絡,職業化的微笑,“季總在辦公室,您直接過去就好。”
給她刷了門禁。
冷文凝點頭,以示謝意。
這算是故地重游吧,然而景依舊,人已非。
季清遠辦公室的門敞開,冷文凝微詫,但是敲敲門,“季總。”
“請進。”隨后,季清遠又加了一句:“門不用關。”
冷文凝的手已經落在了門把上,訕訕一笑,收了回去。
她明白他的用意,避嫌。
外面就是秘書辦公區。
畢竟他已婚,她又是前女友,她理解他。
他愿意見她,對她來說已經足夠。
其他的,她不強求。
冷文凝坐在他辦公桌對面,把融資計劃書給他,“你看看。”
季清遠接過去,沒多說話,認真翻看計劃書。
冷文凝端起咖啡,不時會看一眼他。視線總是不自覺落在他修長的手指上,無名指那枚戒指太扎眼。
如果當初他們沒分手,如果當初她愿意回頭找他復合,現在,跟他戴情侶戒指的,應該是她。
而他們也早有了孩子。
后來他們各自結婚后,她遇到他,很想問一句:季清遠,你后悔過嗎?
季清遠沒有一頁頁翻看,那么厚一本,他只挑了他關注的利益回報條款,“嘉時集團投資的條件是,必須簽對賭協議。”
冷文凝點頭,“嗯,我知道。”他之前在電話里說過,她同意了,他才安排了今天下午的見面。
她找他融資,沒打感情牌,而且把融資的條件降得很低。
他投資的條件更是苛刻。
他這么做,她也理解。
要是利益輸送給她,流蜚語四起后,他沒法跟俞家交代,而她要的投資,說不定也泡湯。
季清遠說了說對賭協議的要求,“協議三年期,文凝傳媒的復合年增長率不低于40%,期間,不得股權轉讓,要是沒達到40%,三年后,你們公司要以現金形式贖回我們嘉時集團持有的股份,具體贖回條件,到時投資部有專人跟你對接。”
冷文凝愣了愣,不低于40%的復合年增長率?
投資條件,比她想的還要苛刻。
她又跟他簡單聊了聊公司目前的狀況,以及這個行業的前景,還有公司可能會面臨的瓶頸。
希望季清遠能稍微放松一點條件。
季清遠:“我這里不談價。”
冷文凝:“......”他以前也這樣,談投資時,只談利益,不談人情。到了她自己身上,還是有點點殘酷。她再次表示理解他的處境。
她是他前女友,沒法利益輸送。
只要給她投資,她的目的就達到。
季清遠合上融資計劃書,“具體投不投,投多少,等風險部評估過再給你答復。如果投了,就是我剛才說的那個條件。”
冷文凝抿口咖啡,“行啊。”她語氣似有埋怨,“我現在走投無路,還不得任人宰割。”
直到這一刻,事情聊得差不多,她才說了幾句題外話。
“之前在會所,我說我跟俞傾之間的矛盾純粹是因為利益,就是堵那些人的嘴,不想給你帶來麻煩。其實你心里清楚,俞傾對我這么狠,一點后路都不留,還是跟你有一部分原因。”
她借題發揮,“我什么都沒做,就被她誤解,還要被這么打壓,我冤不冤?”
“我要是破壞你跟俞璟歆了,我認栽。”
她看著他,“可我沒有,你結婚后,我找過你嗎?我給你打過電話嗎?麻煩過你嗎?要死要活過嗎?”
“季清遠,你摸著良心說一說,行嗎?”
她呼口氣。
“就因為我是你前任,我就活該被這樣嗎?”
“俞傾太狠了,這一個月里,我公司什么情況,你隨便問問就知道,你要懶得問別人,你直接問傅既沉,他根本就不給我活路,不然,”
她平復了下心情,“不然我不可能厚著臉皮來找你。分手時我都沒來求你...她這樣對我,你全當看不見。我不要求你對我怎么怎么樣,但至少你適當阻止一下這樣的行為吧?”
季清遠接過話,“你跟俞傾之間,是你們的事,我沒立場。我沒把你公司拉入嘉時集團投資的黑名單,也是有一定考慮,可能會因為我,俞傾對你公司的打擊從八分力道加到九分力道,多出來的那一分力道的損失,就是我給你公司投資的機會。投資的前提是,能賺到錢。僅此。”
冷文凝見好就收,“知道你難為情,我剛才就是發通牢騷。不打擾你了,你忙吧。”她放下咖啡杯,拿上包就走。
到了樓下,閨蜜在車里等她。
她擰開水遞給冷文凝。她也期盼著帶來好消息,要是冷文凝公司徹底垮了,她也沒法再靠著她賺錢。
“談妥了嗎?”
冷文凝半晌才說了句,“我不知道是我變了,還是他變了。”
閨蜜:“別想那么多了,他現在有老婆有孩子,還能對你怎樣?除非是離婚,他說話才不會有顧忌。”
冷文凝沒吱聲,轉臉看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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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下來,俞傾已經寫了兩頁紙,把每句話的語氣都標了出來。
俞璟歆看完第一張紙,撫撫額,“我說不出來。太肉麻了。”
“冷文凝段位那么高,你只有撒嬌這一條路可走。”俞傾又寫完一句,還畫了一個表情上去。
“四年里,她私下沒聯系過季清遠,對你做的那些事全是綿里藏針,你之前也從來沒跟季清遠說,季清遠沒有任何理由找她算賬。這一個多月里她公司的情況,大家都看在眼里,確實就是我打壓她。”
俞傾把寫好的這張又遞給俞璟歆,“趕緊背。我好不容易制造了這個可以給你出氣,又能徹底斷了冷文凝的離間心思,還又能緩和你們夫妻關系的機會,你可別給我浪費掉。”
“行了,你專心背吧,我到樓下找傅既沉去。”
八點鐘,院子里有汽車進來,季清遠回來了。
俞璟歆把那兩張紙放在碎紙機里,幾秒后,成了一堆碎屑。
季清遠的腳步聲近了,她發現,她剛才背的都忘記了。只能臨場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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