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愫文
反正這錢逃不掉,捐學校不比蓋祠堂好千百倍?
江燁笑著點頭,什么時候就商量好了?她連說都沒說一聲!
但老婆話都說出去了,他肯定不能當眾拆臺,于是就笑:“是,我們商量過了,再窮不能窮教育嘛。”
他說完看了林文珺一眼。
她剛剛那句話的意思,可不是捐錢,是直接捐東西。
林文珺一開始想的就是直接捐物,她從去年開始資助幾個貧困生,除了每年兩百塊錢,她一開始還想多捐助一些生活費。
改善她們幾個的生活條件之類的,但基金會對接的支教老師告訴她,最好是能送東西,換不了錢的,女孩子用的。
比如衣服鞋子,江寧穿的那些不合適,漂亮是漂亮,但沒那么結實。她們需要耐用的,能穿很久的。
江大伯和村長壓根沒想到這一出,村長連那個南宋畫家的老祖宗,都還沒能提到一嘴呢,怎么就把整個節奏打亂了?
村里什么人說話聲音響,有錢的,有權的,有名氣的。
村長是有權,小學校長有名氣,他都當了幾十年的校長了,江燁讀書那時候,他就是校長。
那會兒只知道這個孩子皮啊,下河摸魚上樹打鳥,什么淘氣的事兒沒干過,怎么也沒想到,竟然還混成老板了。
林文珺說完,小學校長先笑:“好事啊,好事。”
村里的小學校舍剛翻新過,設施之類的得等上面撥款再慢慢添置,江浙一帶已經算是富裕的,但也不可能每個學校要什么,立刻就能發下來。
民間捐助好啊,而且還是成功人士回來捐助母校,對孩子們有鼓勵教育的意義。
老校長笑瞇瞇的,他都聽見了,村長要是說別的,他第一個不同意。
哪家孩子不讀書呢?
江燁這么大一只肥羊,沒能薅著羊毛,接下來就是一百兩百的,還有五十二十的。江大伯看看江燁,他還沒開口呢,林文珺的目光就看過去。
江大伯一輩子沒出過村,哪見過這么厲害的女人,看她這樣子就知道不好惹,肯定就是電視里拍的那個“女強人”。
林文珺不光說,她把想捐點什么,告訴村長了。
籃球筐、籃球、乒乓球,問清楚小學有幾個班之后,她還想捐贈幾臺投影儀,現在老式的那種投影儀。
得拉塊幕布,幻燈片放在上面,投到白布上。
江燁這個人,傻大方的時候是大方,但他也摳門,捐了一筆,他就不肯再捐第二次,頂多湊個數,修祠堂別家出二百,他出個五百。
江燁湊近了問她:“你怎么想到這個了?”
“不好嗎?再拍點照片,給你發個錦旗。”
江燁是嘗過這種甜頭的,他后來也琢磨過味兒來了,王志國說的那個造橋的工程,本來上面也要找他。
他連著兩年上過新聞,市里一有什么安全培訓,農民工和樂的拍攝,先想到的就是打電話給他,他工地上這些都是現成的。
江燁看了眼已經喝高了的“藝術家”,跟老校長說:“您看,要不然請個名人給學校題字吧。”
“藝術家”的母校是這里,他哥也一樣啊。
要不是鄉村小學的教育啟蒙,他哥能考到北京?當官的兩袖清風,不能捐錢,那就題字嘛,以鄉親們的名義,要個題字。
說出去,他跟誰是同姓同宗,還是校友,這些已然是談資了。
江寧很快跟幾個女孩玩在一起,有個女孩問她:“你媽媽是不是大老板?”
江寧想了想,好像一直有人說爸爸是老板,但也不是大老板,她搖頭:“不是,我媽媽是經理。”
這詞兒對村里女孩來說很新鮮,讓她們覺得“經理”比大老板還要威風。
“媽媽!”江寧跑到媽媽身邊,“還有糖嗎?”她出門的時候帶了挺多糖的,都分光啦,說完就去掏媽媽的口袋。
果然有巧克力,轉身繼續分給小伙伴。
幾個女孩叫來家里養的狗,讓江寧摸摸黃狗的耳朵:“你別怕,它不咬人的。”吃了江寧的巧克力,還把大黃狗下的崽兒抱來給她摸。
大狗的毛還有些臟,小奶狗軟軟的,江寧很小心的摸它:“它叫什么名字啊?”
江寧簡直羨慕極了!她家里只有妹妹,沒有小狗,這里家家戶戶都有狗!
“狗有什么呀,我家還有羊呢。”江寧立刻拋下小狗去看小羊,那些羊不像動物園里那樣關起來,它們就靠在房子邊,很溫順的樣子。
“咩~”江寧叫一聲。
“咩~”所有的羊都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