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虎的這番評判是得不到回應的,白圭這等人精哪里會妄?不過也是頻頻看著院子里的日冕,略顯焦躁的模樣。
今日龍葵夫人的這場宴會并非尋常的吃吃喝喝,魏秦兩國達成了和書,公子嬴駟歸國在即,這也是為公子踐行。
另外龍葵還邀請了魏國的太子姬嗣出席。這姬嗣乃是魏國未來的國君,若是恩師能與他同席暢飲,對于未來重新在魏國布局是大有裨益的。所以今日這場宴會很是重要。
王詡在耐心地勸慰了一會,不動聲色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在驗看了她脈搏平穩后,復又松手,捏著她的臉蛋道:“怎么又這么頑皮?可是在裝病?我都說了與那龍葵并無其他,你怎么又在鬧?”
眼看著裝病是逃不過王詡的眼,莘奴干脆起身,正色道:“今日我晨起便眼皮直跳,乃是不祥的征兆,我不想你去。”
王詡卻已經甩開了她的手,淡淡道:“你若是乖順些,這幾日我事忙,沒有同你睡,聽婢女說,你前幾日整夜翻看書簡,睡覺也不甚踏實,若不整日里熬夜看書,自然就不會眼皮跳了。”
說完,便起身往外走去。
莘奴知道,在這男人的心里有鵬程宏圖,自然是一時阻攔不住的。而媯姜的那一句又實在是沒頭沒腦,她就算妄出來,只怕也是白白讓王詡認為她妒意太盛罷了。一時無法,只能看著王詡頭也不回地出了房間。
如今在莘奴在鄴城將養出來的家主氣息已經所剩不多。王詡捏握穩妥了她的心后,天生的掌控之感便又回來了,她身旁的仆役們也是會見風使舵的,事事都要向男家主稟報了才穩妥。而莘奴也因為懷孕,身子日漸乏累而懶理這些,但是心內多少還是有些不大舒服的。
從父母去世后,她便一直仰仗著王詡過活,可是心內一直缺乏落地的安穩之感。直到她脫離了王詡,在鄴城有了自己的容身之地后,才算是有了安穩度日的從容。可是這難得獲得的從容如今到了大梁來時又是漸漸地分崩離析,失去了大半。
莘奴并不想如此,可是在王詡的強勢之前,并不知該如何是好。而今日這一事,更讓莘奴深刻認識到在王詡的眼中,自己還是那個在鬼谷里貪玩頑劣的少女。既然阻攔不住他,莫不如自己也前去參加,倒是要看看那龍葵夫人的宴會有何名堂。
既然這么想定,莘奴就連忙起身,吩咐侍女為她準備禮服,收拾打扮之后,便起身到了門口,可是王詡早已經離去了。莘奴命人備好了馬車,待馬車起行之后,她才想到自己并無請柬,如何參加宴會還是個問題。
不多時,馬車便到了龍葵夫人的驛館之前,因為她身為周天子夫人,禮遇自然高于其他的貴賓。車門前停放的車馬甚多,看著圖騰徽章都是顯赫的士卿之家。
莘奴下了馬車,想著如何叫仆役去喚門,卻突然發現一熟人立在了門前。
“姬怎么獨自前來?”那立在門前的正是護送龍葵夫人來到大梁是廉伊。
因為一早便看見王詡帶著隨從前來了,廉伊十分詫異莘奴會在這時候獨自前來,立刻變迎了上去。
莘奴眼望廉伊,突然心生疑竇道:“當初在鄴城外見你護送龍葵夫人,實在不知為何要由你護送天子夫人?”
廉伊不慌不忙地道:“只因為龍葵夫人周游至趙,所以趙王命我護送她至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