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耗費的時間不算多,畫個兩幅,那只手就撐不住了。
但比起再也不能作畫,能畫速寫終歸還有點安慰。
只是一直這樣的話,聞狄擔心對方還是會因為沒了精氣神而慢慢頹廢下去。
這才想到用這樣的方式,也算是找個工作,以及保障。
“我小時侯見過他露這一手。只要描述得對,畫出來的沒有太大差別,八成相似是有的。”
之后,聞狄又說起了小時侯看見對方畫畫的事情。
陳念聽得又是一陣辛酸。
這么有天賦,而且畫技過人的人。
最后卻……
“不說這些了。”聞狄知道陳念在為什么感性,無奈道:“我說這些也不是為了讓你這樣低落。你放心吧,他這大半輩子見過的事情多了。這些都不算什么。”
能夠在國內外都小有名氣的畫家,自然是見多識廣。
這幾年的經歷,確實讓他有些心灰意冷。
但比起他的一些老友,還能活著也算不錯了。
盡管對方是這么說的,聞狄卻知道。
這樣生活對人家來說,就像是拔河,來回拉扯。
聞狄嘆了口氣,剛要說什么,就聽陳念說:“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有些事情外人說再多,也不如人家一時一刻的感受。如果可以讓你說的那個人過的好一些,這樣也挺好的。”
給公安或者安全部門工作。
別的不說,安全是可以保證的。
陳念望著外面黑漆漆的夜,突然覺得這樣的時期還是越早結束越好,對許多人來說,都是精神上的解脫。
說著話,很快就到了機械廠。
夜里的機械廠也是有人值班的,不過是保衛科,負責安全問題,生產肯定是不會生產。
陳念還是頭一次來這樣的萬人大廠。
不要覺得好像這年頭就工廠多,所以都看得見怪不怪了。
實際上,像機械廠這樣的萬人大廠可沒那么容易進去。
要么是有正事兒,需要里面的人確定了,才能登記進入。
要么就是有單位的證明,證明了身份才能進去。
而且還不是隨便來個單位就能進。
現在又是大晚上,陳念和聞狄當然被攔在了外面。
只是門口負責看大門的保衛科門衛見到陳念和聞狄出示的軍官證后,立刻去找了今天負責值班的領導。
領導小跑著出來不說,還讓人趕緊去家屬區找廠長過來。
陳念想到上輩子的事情。
她記得那個知青好像進的就是保衛科。
雖然是個臨時工,卻也是不錯的崗位了。
看著過來的幾個保衛科的人,二十多的不少,還真的很難找出到底誰才是那個發現問題的知青。
不過,這會兒陳念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侯。
詢問了那幾個外國工程師還在之后,聞狄問匆匆趕來的廠長:“我想問一下,機械廠似乎從五年前起就頻繁的需要外國工程師來進行維修。這一點,上報的時侯就沒有被詢問過嗎?”
廠長明顯是從被窩里出來的,衣服扣子都系錯了。
腳上的鞋子都沒有綁上鞋帶。
冷不丁聽見有關外國工程師的事情,這位廠長也是無奈的搓了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