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之賢弟。”
林邈嘴角含笑,顯然和陳老板關系不錯。兩人一番寒暄,陳老板指著薛庭儴道:“這便是我曾與你說得那位后生。”
林邈看了過來。
明明薛庭儴見識也算廣博,在那夢里什么樣的人沒見過,即便是九五之尊他也見過好幾個,卻就是莫名有一種肅然起敬之感。
“小子薛庭儴,見過先生。”他雙手交合,長揖為禮。
林邈點點頭:“既然來了,就留下吧。學館十日后方開館,是時你直接過來就是。”
“謝先生。”
陳老板看了林邈一眼,似乎有什么話想說,見此薛庭儴識趣地說自己出去走走,便避了出去。
待薛庭儴出去后,陳老板才道:“安齊兄,難道不信為弟的眼光?我觀了這些日子,此子心性沉穩,為人勤學刻苦,在讀書上頗有天分。他如今只缺一名個好老師,若是有個好老師指點,想必日后前程不可限量。”
陳老板之所以會這么說,也是因為林邈的表現太平淡了。他原以為林邈愛字,看過薛庭儴的字,又有他的游說,怎么也要收做學生才是。
這學生可與學館中的學生不同,算是入室弟子。俗話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一名幼童從蒙學開始直至他考中功名,并不止單有一個老師。
蒙學之時,叫蒙師,也就是啟蒙之師。業師乃是授業之師,又稱經師。授其業者必傳其經,傳其經者必育其人,所以業師對一名學子來說,是極為重要的。另還有人師、座師,這里且不提。
而陳老板所的‘收做學生’,老師對學生來說,更像是業師和人師的結合體,既要授業,也要教其做人的道理,不同于對待普通的學生,老師對其是要悉心培養的,算是傳承自己的衣缽。
當然,學生相對也要付出,要真正做到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種不是父子,但勝是父子的關系,在當下士林是十分風行。而士林中人盤根錯節的關系,就以此為奠基,逐漸發展成一片參天大樹。
林邈失笑:“你倒是對他十分看重。”
陳老板哂笑一下:“若不是記掛你,你當我有那個閑心去管你的閑事。你可別忘了十月大比,若是今年清遠學館再輸了……”
接下來的話陳老板未說,林邈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輕嘆一聲:“事事皆由天定,若現實如此,也強求不得。”
陳老板連連搖頭跺腳道:“哎呀,不是我說你,你就這性子最是讓人頭疼。你和別人論君子之道,可別人卻從來不跟你按這個來。這一年又一年皆敗于那小人之手,如今竟弄得沒有好苗子愿意來此求學,長此以往可該如何是好。”
“墨之賢弟,你不懂。”
“是是是,我不懂,我只知道再這么下去,這清遠學館的名頭可就要敗在你手里了。”
語畢,兩人皆是沉默。
林邈面露疲憊之色,陳老板似乎也知道自己失了。他放緩了音調,道:“我是拿你沒辦法了,反正人我是給你帶來了,我真的很看好這孩子,至于剩下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林邈點點頭:“墨之賢弟,為兄在這里先謝過了,只是收徒之事還是日后再說。你放心,他即入了這清遠學館,我自是悉心教導。”
陳老板也明白他的心結在哪兒,倒也沒有強求,兩人又敘了會兒舊,陳老板便出告辭了。
陳老板從廂房中出來時,薛庭儴也剛回來。
他被齋夫帶著在這學館里四處逛了一逛,看得出這座學館的年頭有些長了,許多建筑上的漆都有剝落,但一花一草一木都可見清雅。
像個讀書的地方,不像那清河學館,處處都透露著一種銅臭味兒。
兩人相攜離了去,路上薛庭儴向陳老板詢問束脩之事。
問過之后才知道清遠學館的束脩十分低廉,除了慣例的拜師六禮之外,一年只需一兩紋銀。
至于平時孝敬先生的節禮,只看家境和心意,送不送都可。另外,關于宿讀之事,可選擇宿讀,也可選擇不宿讀,只是每日晨讀必須到。至于餐飯之事,可選擇自帶米糧,也可選擇每月交納一定的銀錢,由學中供應,都是可商榷。
不像那清河學館強制要求學生必須宿讀,只為了收取那不菲的住宿費及餐飯費用。
據陳老板說,以往清遠學館還有朝廷補貼時,那每年的一兩紋銀都是不收的,只是后來失了補貼,學館里幾個先生和雜役都要養家糊口,才會收取銀兩。
陳老板說得語氣感嘆,薛庭儴心中也感嘆著。
在他那夢里,‘薛庭儴’卻是整整在清河學館里讀了三年,若是早知道有這清遠學館,招兒也不會為了他的束脩奔波忙碌,當時‘他’被家中放棄也不會那么絕望,而他更不會在清河學館虛度三年光陰。
幸好現實與夢境終于產生了偏離,莫名的薛庭儴有一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無他,皆因這種姿勢,把少女的身段淋漓盡致都顯現了出來。高胸翹臀,纖細的一把小腰,薛庭儴哪里見過這種場面,一種極為陌生的燥熱感自身體內攀升而起。
可同時卻又不陌生,他腦海里出現了一副畫面,正是兩人洞房花燭夜之時。
在夢里,那時候他是不喜歡她的,卻又覺得娶她是理所當然。
那是一種根深蒂固的思想,她該是他的妻。
只是這種潛在最深處的情緒,都被他別扭與愚昧遮掩,尤其他之后去了學館念書,讓同窗知道他有個鄉下的童養媳,更是招來了許多嘲笑。
可實際上,他內心深處是喜歡她的,所以洞房那夜她被他折騰慘了。
本來他就是懵懵懂懂,她又是初破瓜,他疼她也疼。可他疼還是想,她哭得眼淚鼻涕直流。那是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那般示弱,從此他便喜歡上了這種欺負她的方式。
彼時他在學館宿讀,十日才能回來一趟,每趟回來她都怕得直躲。卻又不得不依著他,讓他任意施為,他明明喜歡,卻又裝作不喜歡。
此時想來,那時候他真是混賬得可以。
心里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他突然開口道:“我幫你擦。”
招兒詫異地側頭看了他一眼,下意識拒絕:“還是不了,我自己來。”經過這些日子的糾正,她已經慢慢學會不用姐作為自稱了。
她的話音還未落下,薛庭儴已經一把奪過了布巾,又拉著她讓她背過身去,招兒也只能僵在那里,讓他擦。
認真說來,薛庭儴現在還要矮招兒半頭,所以他只能半跪著坐起為她擦發。兩個人離得很近,招兒毫無所覺,薛庭儴卻是覺得血氣翻涌得厲害。
招兒的發很黑很密,也很順滑,像一匹上好的緞子。他笨手笨腳的,方開始扯疼了她好幾下,直到聽到她不自覺吸氣,他才將動作放慢放輕了。
感覺他夠得有些艱難,招兒有些心疼他一直伸著胳膊:“若不我趴在這兒?”
嘴里說著,她就去試了一下,果然趴在炕上更方便他,且這樣兩人都不累。她不知道的是,她這種姿勢從身后看去更是撩人,尤其對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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