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無處可去,只好在北師大的門口,找了個避風的地方等他的消息。十點二十分左右,他才發來消息:我出門了。tk
童忙給他消息:我在北師大校門口,東門。
好,我很快就到。tk
她攥著手機,終于放心笑了,他果然就在家里。
很快,她就看到一個很熟悉的人影,從遠處快步跑過來,是顧平生。這個時間只有她一個人站在這里,他很快到她身邊停下來:“等了很久?”
說話的時候,聲音還有些喘息。
她伸出手,插進他上衣口袋取暖:“很久很久,我好餓,還沒吃晚飯。”
他把手也插到口袋里,握住她凍僵的手:“什么事這么著急,連飯都不吃就來找我?”他的手很熱,手心還有些微微的潮濕。
童笑著靠過去,整個人鉆到他懷里,沒有說話。
她該說什么?她其實并不想追問他任何事,只是很強烈地想要見一見。明明是很心疼他,可真的見到了,反倒覺得他天生就是讓人去依賴的。
不論是很好看的笑容,還是說話的聲音,都是那么溫暖。
“不餓了?”顧平生抱住她,聲音帶笑,“我隨時在這里,想什么時候抱都可以,先找個地方填飽肚子。”
童抬頭看他:“好,可是十一點多,這附近也沒什么能吃飯的地方了。”
“這里離我家很近,”他握了握她的手,“去我那里吃。”
“你家?”她以為他回來,應該是住在……
應該是住在酒店?她還真沒認真想過這個問題。
“是我外公家。”他邊說,邊在口袋里握住她的手,就這么牽著她往回走。
外公家?
童忽然頓住腳步,顧平生側頭看她時,她才有些躊躇地說:“我們還是四處走走,看附近還有什么能吃的吧?”
外公家?豈不是就要見到他家長?
顧平生看出她臉色的尷尬,笑著握緊了她的手:“不要怕,平凡也在。”
“不是怕……”童說到一半,臉都開始發燙了,“我是怕……”
結果到最后還是沒好意思說。
童跟他進了客廳,正好看到顧平凡走出房間。她一看到顧平生就想說什么,可看到童又止住了,忽然就笑起來:“你們怎么兩天不見都不行,這都快半夜了。”
童本來就緊張,被這么一說更是尷尬。
這個時間來也真是不妥。
“別緊張,”平凡馬上笑著安撫,“我爺爺早就睡了,而且是在樓上,耳背聽不到這里說話。”她說話的時候,老阿姨正好從樓上走下來,看到顧平生就說:“顧先生晚上沒吃飯,要不要現在煮些東西吃?”
童愣了下,沒想到他也沒吃晚飯,他只是笑著說自己隨便弄一些就好,帶著童進了廚房。他打開冰箱看的時候,童已經主動湊過去,看到冰箱里放著已經包好的手工水餃,又隨手拿了兩個雞蛋和西紅柿,準備再燒個湯。
顧平生接過她拿的東西,她才拉上廚房的磨砂玻璃門,壓低聲音,看著他說:“你怎么也沒吃晚飯?”他擰開水龍頭,洗著西紅柿:“剛才一直在忙,沒來得及吃飯。”
她莫名又心疼了,走過去從他身后摟住他,用臉蹭了蹭,自自語說:“是有多忙,連飯都不吃……”他兩只手還濕漉漉的,拿著一個紅透的西紅柿,轉過身低頭看她:“為什么忽然想見我?還不吃飯就跑過來了?”
“我想你了。”童厚著臉皮,抬頭說。
他嗯了聲,笑得很好看很好看:“還有呢?”
“沒有了,”童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重復著,“我想你了,所以覺得今晚一定、馬上、必須要見到你。”
他沒說話,只用兩只手臂的內側把她圈在身前,就這么舉著一只水淋淋的西紅柿,很安靜地低下頭吻住她,悄無聲息的,卻是格外用力。
西紅柿上的水滴在地板上,很快就匯成了一小灘。
過了會兒,他才放開她問:“昨晚是不是哭了?”
“沒有啊。”童下意識否認。
他把西紅柿放在大理石臺上,從一側架子上拿下干凈的白毛巾,擦干凈手:“很多生物都有自己的聲音辨別系統,就像海豚,如果你拍打水面學魚落水的聲響,它會無動于衷,可如果扔下去一條魚,它卻能準確捕食,因為它們靠的是自己發出的超聲波,去‘聽見’環境的變化。海豚和海豚之間,也是靠這種聲波交流,彼此聯系。”
童靠著他,聽得有趣,可不明白他為什么忽然說到海豚。
“即使在一片漆黑的大海里,它們也能找到彼此,因為它們的語不受距離限制,甚至可以傳到數百千米外,”他停頓了幾秒,聲音低下來,“交流并不需要真正的聽覺,所以,我能聽見你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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