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著,馬車便到了宣德門外。
徐瀾之默默抽出長劍,深吸一口氣。
上次張秉文中毒,他背著張秉文硬闖禁宮,就是先和守門將領打了一架,硬生生地逼著這守門將領開了城門,這才闖了進去。
這次想要再進禁宮,只怕也要和上次一般了。
徐瀾之握緊了劍柄,默默運氣。他用劍柄撩開簾子,就見守門將領一個個都武裝整齊,帶著頭盔,身穿軟甲,握著長刀,如門神一般站定在宮門前。
徐瀾之瞇了瞇眼,這般陣仗,難道上次被他揍怕了?
見被射成刺猬的王府馬車停在城門外,車簾一掀,一個俊朗少年輕輕躍下,落在雪地里,那禁衛軍首不動聲色地往前走了一步。
徐瀾之不敢掉以輕心,他‘唰’的一聲拔出長劍,準備迎戰。
可叫徐瀾之意外的是,那禁衛軍首竟然神色肅穆地看著徐瀾之,半晌沒有拔刀。
徐瀾之皺起眉頭,一動不動地盯著禁衛軍首。
誰知,禁衛軍首抬手一揮,身后的禁宮守衛齊刷刷地收了對準徐瀾之和馬車的長刀。
數名守衛行至禁宮大門,奮力推動,厚重的宮門才緩緩而動。伴隨著‘吱呀呀’的聲響,似有陳年的積塵簌簌而落,門軸與門臼間的摩擦,在這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悠長。
婉初忍不住輕輕掀開車簾,就見宮門緩緩打開,守衛們筆直地站在宮門兩側,肅穆莊嚴。
徐瀾之的眼里閃過一絲疑惑,卻聽那禁衛軍首在一旁說道:“七殿下,今夜圣上在瑞景殿宴請朝中重臣。”
那禁衛軍首微微側頭,淡淡地道:“圣上今日龍心大悅,朝中重臣一個都沒有出來呢。”
徐瀾之兩眼漸漸變得了然清明。他收起長劍,向禁衛軍首一抱拳:“多謝將軍提醒。”
畢,袍袖一揮,令馬夫退下。旋一個鷂子翻身,穩穩跨于馬背之上。
長鞭凌空一甩,清脆聲響劃破長空,胯下駿馬吃痛,長嘶一聲,蹄下生風,如離弦之箭,帶著馬車徑自從城門疾馳而入,唯留一路煙塵滾滾。
沒多久,又一輛華麗馬車急急朝禁宮方向奔來。馬車尚未停穩,徐誠之便心急如焚地從車上躍下。
他一身紫金錦袍,此刻卻因焦急而略顯凌亂,玉冠下的發絲也有幾縷散出,卻仍強裝出一副鎮定自若的謙謙君子模樣。
他疾步趨至禁衛軍首領跟前,雙手抱拳行禮時,身形都禁不住微微顫抖,話語似連珠炮般急切:“將軍,我有萬分火急之事,需即刻進宮面圣,片刻耽擱不得,煩請將軍速速開恩放行。”
一邊說著,一邊用眼角余光不住地瞟向宮門,額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洇濕了鬢角,卻也顧不上擦拭。
雙手雖看似恭敬地交疊著,卻因用力過度而指節泛白。
禁衛軍首領冷冷審視著他,片刻后,大手一揮,示意開門。
徐誠之心中一喜,顧不得道謝,爬上馬車,叫車夫趕緊入宮。
待他身影消失于宮門之內,禁衛首領臉色一沉,高聲下令:“關閉城門,列隊擺陣!”
“是!”禁衛軍們大喝一聲,迅速行動起來。
沉重的城門緩緩閉合,發出沉悶的聲響。禁衛軍們各就各位,手中兵器緊握,寒光閃爍,如臨大敵般將禁宮護得密不透風。
禁衛首領看著手下的兵,大聲道:“奉圣上命,今夜若有可疑人等想要出宮,不論身份,殺無赦!”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