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因為”璇猶豫了一下好象不知道該怎么表達自己的感覺。“因為你是英雄啊。有英雄站在我的面前我就什么都不怕了所以我就什么都告訴你。”她的聲音里全是信任和迷醉。
羅德哈特的聲音那么溫柔仿佛從這聲音中都能想象出他的手正放在這個女子的頭上像撫摩小貓一樣地輕拍。“你真的確定沒有和其他人說過這件事情了嗎?”
“沒有了。真的沒有了我是絕不會騙你的。”璇的聲音很肯定。她的聲音已經完全沒有了顫抖和猶豫在如此能夠給人安全感和溫暖的英雄面前還有什么是好擔心的呢。妓女小姐的聲音居然有了少女的羞澀。“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
一個奇怪的聲音響起渾濁中又有清脆把所有話語聲突然終止。
阿薩很熟悉這是什么聲音他以前經常聽到還經常用手去感覺過這種聲音。
“完事了。”山德魯的聲音像死人的骨骼撞擊聲般干脆枯燥拉起阿薩。“走過去看看。”
走進破屋阿薩看到了軟綿綿地倒在羅德哈特懷里的璇。
她的額頭上用布條包扎著那里還隱隱有些血跡但是她的臉卻很白凈而頭上的包扎也好象盡量包得好看點大概是在這里等待的時候還不忘記對自己的臉修飾過一下因為她要來見的是她心目中的偶像英雄。她的臉上都還有留有一些溫柔表情的痕跡在向驚愕過度的時候被定格下來了。不知她是在為心目中的英雄的突然舉止吃驚還是因為她突然看見了自己的后背而覺得不可思議。
璇的頭被整個地扭到了背后。看起來像個被扭壞了的布娃娃頭和身體胡亂地接在一起。羅德哈特緩緩地把她的尸體放倒在地板上。他的舉止還是那樣的從容神情也還是那樣的自若。
羅德哈特很快地就走了他還要回去幫忙王都近衛軍搜捕這個他剛殺死了的逃犯。破屋里只剩下了阿薩和山德魯兩個人。
山德魯突然開口說:“這小子真是多事。其實按我原本的計劃我會等事情自動鬧得不可收拾的時候想辦法逼你親手殺了這個女人的。”
阿薩一驚扭頭看著他。“什么?”
“因為我要讓你體會到自己的錯誤然后親手去糾正。”山德魯的冷笑讓阿薩感覺到自骨子里的寒意。“你覺得你放了這個女的她就真能活嗎?我說過了圣騎士團調查之下絕對會知道那個埋伏你的人曾經和她接觸過自然會想盡千方百計地去找她。而她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也絕逃不掉。無論如何她都只有死路一條。你的仁慈不過就是笑話罷了。一文不值。”
“原來你早就有這樣的打算。”阿薩長嘆一口氣。“難怪我今天聽羅尼斯主教說那些尸體被現的時候覺得古怪。我這個菜鳥忘記毀尸滅跡那還有說的你當時怎么可能忘記這些丟下就走了呢。”
“我就是要那些人看看。他們才會緊張才會全力去追捕才會這么快地把那女人抓到。”
“難道你就不怕圣騎士團找上你?就不怕給主教大人添麻煩?”
“我說了我不怕麻煩。我就是要讓你看看你的那個仁慈其實連一個屁都不值。”山德魯的聲音居然帶著點惡狠狠的味道。“這樣你以后做事和下判斷的時候才知道多用腦袋想問題。”
“我從來沒想過要值得什么只是我當時愿意那樣做…”
“我保證到最后你也會愿意親手去殺了這個女的。”山德魯的笑容尖銳起來。“你實在是太弱了。”
“弱?”
“我還記得你剛剛來到王都的時候。那時候我可以從你眼睛里看到堅定野性甚至還有點殘忍。那是個男人的眼神。但是現在呢你已經連個屁都不如了。”
阿薩沒有說話看著璇的尸體沉默著。
“走吧別在這里浪費時間了。”山德魯拉著阿薩的手走出了破屋。拐過街角之后他打了個響指那所破屋里冒出了火光。等他們走回大屋的時候火災已經把那一片的半個街區都引燃了。
皇宮中的道路上公爵和克勞維斯正朝宮外走去。
“意外啊意外啊”公爵喃喃地自自語那雙細長的眉毛和眼睛都彎了起來平時只是標志性的那種微笑現在已經擴大到了已經有點失控的地步興奮之情甚至已經過了他自控能力的克制讓他像個商人的面容看起來仿佛做成了一筆天大的生意。
不。不是做了天大的生意而是揀了天上掉下的天大的便宜。
今天早晨公爵突然接到皇帝陛下的旨意要他立刻進宮面圣。這對公爵來說完全是個突事件他精微的觀察對朝中的各個政治勢力都有著充分的判斷對每一個變數都成竹在胸更不會措手不及但卻沒有想到皇帝陛下會突然叫他過去。
公爵從來不去在意皇帝陛下的喜好和動向他要保持正直磊落的形象就不能學其他人一樣去曲迎圣意。何況那不過是個毫無主見而容易被佞臣左右的小孩子而已只要把握了那些蠅營狗茍之輩在政治上占了上風哪里還用得著在意他?
但他畢竟還是這個帝國名義上也許實際上還是有點的主宰所以不能夠馬虎對待他立刻招回了自己的助手克勞維斯以備不時之需兩人一同進宮面圣。公爵心中早已經做好了準備皇帝陛下無論有什么意見責怪嘉獎或受旁人什么指示而對他的某些什么行為有置疑他都可以馬上采取適當的應對措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但是當格芬哈特十七世喝退了所有的侍從甚至克勞維斯很不好意思地說出了自己的意思時公爵完全楞住了。
皇帝陛下說有意要娶她的女兒克莉斯為妃。也就是請他當自己的岳父請他成為皇親國戚送給他一筆巨大無匹的政治資本。
就像真正能夠賺大錢的人是絕不會去癡迷中彩票一樣實力者習慣性的腳踏實地在屏蔽掉投機取巧的虛浮心態的同時有時候也會把一些絕好的機會錯過去。而且公爵很喜歡那種自己用手段一點一點地提高加強自己的地位所帶來的成就感他有自信能夠達到自己理想的高度所以確實從來也沒考慮這種一步登天的捷徑。
但是當這個途徑又突然地掉在了面前請他大足一邁地走上去什么喜出望外驚喜交加欣喜若狂等等這些平庸的詞已經沒資格來形容這時候的心情了。
一個不明世事的年幼皇帝這在權力斗爭中絕對是張威力巨大的王牌。現在這張王牌卻不請自來地掉在了自己的口袋里還并不和自己正直清廉的形象所沖撞。而這樣的皇牌落到自己這樣一個好牌手的手里會生什么作用呢?稍微想象一下以后的美好景象就連公爵這樣有自制力的人也掩飾不住自己的高興了。
但是高興歸高興公爵畢竟還是公爵。他立刻就從這次驚喜的意外中找到了點不和諧的音調。
雖然自己一直不在意怎么皇帝的喜好和意向雖然前段時間也都一直忙于為以前的計劃補鍋但是居然連皇帝對克莉斯有意思這樣的事他都不知道那無疑是有地方疏漏了。
“羅德哈特這小子最近的情況怎么樣了?”如同克勞維斯預料的一樣公爵問。
“他去外地平定了幾處異教徒叛亂似乎干得還不錯軍方的大臣們對他的能力很滿意主教大人似乎也準備讓他和那個家伙一起去艾里再去平定那里的異教徒。”
“但是克莉斯和陛下的事他怎么也應該清楚才是。居然敢瞞著我。呵呵。”公爵的笑容一如既往的親切但是眼睛里的光芒卻是前所未有的銳利。“好心計好心計啊。”
克勞維斯對這個評價不怎么舒服開口提醒公爵:“他和那家伙兩個可是好朋友…”
“我知道。所以我才說他好心計。”公爵點頭。
從皇宮中出來已是午后了。一個近衛軍的軍官正在那里等候著克勞維斯見他和公爵一同出來連忙上前匯報那個女證人自己逃跑了的事情。
“你說什么?逃跑了?怎么逃跑的?你們這些飯桶。”如果不是公爵在克勞維斯立刻就要把這個軍官扯成兩片。
“什么女犯人?”公爵皺眉問。
聽完了克勞維斯的話公爵想了想問那個近衛軍的軍官:“你把那個女犯人怎么逃走的從克勞維斯離開開始所有的細節都說說。”
“克勞維斯長官離開后羅德哈特長官曾經去看過她。他離開的時候還要求我們嚴加看管呢。但是后來庫房失火了另外幾處監牢的犯人也不知怎么逃跑了出來…現在羅德哈特長官正在幫我們一起到處搜查”
公爵淡淡一笑對軍官揮手。“那就快去搜查你們的吧。”
“我也一起去嗎?”克勞維斯向公爵請示。
“不用了。”公爵看著軍官的背影似笑非笑。“找尸體哪里用得著你呢。”
“尸體?”克勞維斯吃驚。
“可能連尸體都找不到了呢。”公爵若有所思地說。“得了那幾位軍方大臣的賞識再和老朋友一套近乎站在了主教大人的身邊….呵呵果然是前途無量。”他問克勞維斯:“這樣優秀的人一定要多加關注才是。他們什么時候去艾里?”
“應該就這兩天。”
“那里的異教徒聽說正猖狂你們家族交給我的木材產業如果受到了損失我的責任可就大。而且這也是你分內的事所以你就去艾里一趟照顧一下那里的木材生意吧。當然順便的留意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從今以后我要知道他們所有的動向。”公爵的聲音拖了拖。“這次那位死靈法師的事情就算了。這些宗教方面的事情主教大人那里想必也有辦法壓下來。但是政治上朝廷中的東西我就看看這兩個家伙是不是還有這么大的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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