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色的線條完美地構成一個女子絕美的形象和風韻甚至還有飄逸靈動的氣質碳墨在白紙上的沒有最輕微的一處是閑著無用的每一點痕跡都無不在強烈地傾訴這個女子的風華絕代。
如同古典雕塑一樣絕好的身段比例清晰明朗的面部輪廓分明無比又有柔情似水的韻味一頭長散散披開在背后分明是粗糙的炭筆卻可以感覺到那絲柔軟順滑的光澤。這些已經很美的地方用更廣闊更深遠的和諧的美感組合在一起任何人一看之下除了震撼之外再無路可逃。
這美是俗世中的至高足可以讓任何男子拜服迷醉女子也不得不讓崇拜與敬佩把嫉妒之心壓下去。這畫并沒有畫出這個女子正面的五官但只是這樣一個側面就足夠讓所有觀者傾倒。
“這是我年輕的時候二十年前所畫的。”侯爵眼睛里全是青春煥的光芒感慨地緬懷。
“真是太漂亮了。”阿薩嘖嘖感嘆。他既驚嘆于這個女子之美也佩服侯爵的能表達出這樣美麗的手。他本人當然是對繪畫什么藝術什么都狗屁不通的但是一看這幅畫就立刻感覺到了震撼不過也有點遺憾。“不過為什么不畫正面這樣看不見模樣啊。”
“我這樣一雙被酒色世俗腐壞了的拙手哪里能夠表達出她那絕世的容顏呢。”侯爵看著這幅年輕時代的作品連聲音也全是年輕人的沉醉在感情中的那樣悠揚迷醉。
“那你一定是很喜歡這個女人了。”阿薩點了點頭他能夠感覺到侯爵那每一條筆畫中的感情。這樣一個絕世的美女也確實值得侯爵這樣的風流才子傾心。
“我曾經向她求婚每種能夠收羅到的花都用了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朵在王都郊外原野上拼成了一句‘我愛你’。”侯爵那兩條漆黑細長的眉毛下深邃俊美的眼睛里泛出釀著回憶之酒的波光足可醉倒任何膽敢直視的女人。而試想一下這雙眼睛再抹去邊角的些微魚尾紋配合侯爵那有點陰柔之美的英俊倒退到那年輕時候的話阿薩甚至懷疑連不少男性都要中招。
阿薩搖頭感嘆:“每種花?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朵?你的精神可真夠好的啊。”
“我就是恨我的精神不夠好不能把這項工作完全親自完成。那動用了幾乎全國的花匠用了一個月的時間花費數千枚金幣。拼成的字必須騎著馬順著字跡跑上一遍才看得清楚。不過她看了只是一笑。你知道么就是這一笑我就覺得什么都值得了。”
阿薩震驚在這堪當作傳奇和詩歌的羅曼史中神馳二十年前去體會那絕世美女的容顏和侯爵同樣絕世的求愛。了會楞終于想起了原本要問的事情。“不過這樣的美女和維德妮娜有什么關系嗎?難道”難道是自己那個同學嫉妒這個美女的美貌把她害死了或者毀了她容嗎?依據維德妮娜的身份阿薩下意識地就得出這種作奸犯科的險惡推論。
侯爵的話語很溫柔:“這畫上的人就是她就是我二十年前在魔法學院的同學王都不是第一美女維德妮娜.特.格芬哈特。”
嘴邊的咬合肌一下就完全失去了控制阿薩張大了嘴完全閉不上了眼珠子差點和舌頭下巴一起掉下來。
阿薩覺得自己的腦筋一下就成了歐福城里的那種雜煮翻滾沸騰著又粘稠糊涂味道強烈卻又滑膩難明不知到底是什么滋味。兩種極端的印象再怎么運用理智的力量也難以糅合完全不能把這樣一個風姿卓越無雙的女人和那個連丑陋都算不上只能說是恐怖惡心的巫妖聯系在一起。他曾經在低語之森劃破過她的面具看到過她的那骷髏般枯萎惡心的半張臉而現在這幅畫上的那張側臉確實又是那么美得驚心動魄。一邊是紅塵俗世中的天使一邊卻是活生生的惡鬼。
“怎么了?”侯爵看著他過激的表情問。
阿薩用盡全力把心緒和話語控制了一下問:“那這個人以后又怎么樣了呢?生了什么事為什么從沒聽到過她這樣的人而在魔法學院的記錄上也只找得到一個名字而沒有任何資料呢?”
侯爵嘆了口氣開始用一往情深的聲音敘述他心上人的事跡:“她是皇族的人。但是她這樣一個人什么樣的身份都沒有任何意義了。論魔法的天賦她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從初級魔法師升到中級只花了一個月時間。論頭腦她更是聰明絕頂她從不參加神學研究和辯論不過我這個辯論冠軍私下和她辯論的話從沒有贏過的她說她早已經看完了所以的神學和哲學著作現這些不過都是胡說八道而已。不過這些聰明才智獨到的見解和她的美貌風姿比起來又算得了什么呢只是些小小的微不足道的陪襯罷了。當時舉國上下所有最杰出的英雄少年都拜倒在她無比的魅力之下只為能夠得到那的一顰一笑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視若無物。但是她卻似乎只專心在探求真理和魔法之道上。因為萬中無一的資質所以連羅尼斯主教也破格收她為弟子。只不過年紀剛過二十就幾乎要晉升為皇家席大學士了。”侯爵的聲音突然一落這些傳奇嘎然而止。“但是突然她就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阿薩追問。不過他卻知道那不應該是死了而大概是成為巫妖加入死靈公會。
“不很清楚。我剛從桑德菲斯山脈回來就聽說她死了。羅尼斯主教宣布說她是因為觸犯了魔法學院的禁忌擅自去進行一個禁咒法的實驗結果實驗失敗她死了。那次實驗的后果非常嚴重我記得連大教堂都全毀了魔法學院幾乎一半的建筑都成了廢墟人也死了很多。大概是為了顧及教會和皇家的名聲吧羅尼斯主教和當時的皇帝陛下就把她所有的資料都銷毀了而且下了禁令嚴禁再談論任何有關這個人的任何事。”
阿薩突然想起了羅尼斯主教曾經有過的那番感嘆感嘆一個走入歧途的人。原來那個人就是她。但是其中的緣由和過程是如何卻無法得知了。
阿薩問:“你好端端地在那個時候跑去桑德菲斯山脈做什么呢?”
“我去找一朵只有在那里才開的毒龍花。那是大6上最美麗的花朵傳說中只要以這個花朵來求婚沒有少女不被打動的。”
“那你是去拿來”
“她看了我為她準備的無數花朵后說這些花都是別人的手載出來的世上早有無數人看過她想看一看那朵傳說中的毒龍花于是我就到桑德菲斯山脈里去找了。”
阿薩不由得嘆了口氣:“為了像一個女人求婚就獨自一人往那里面跑連我都只能夠說你腦袋有問題。”
桑德菲斯山脈是大6中最為危險的地域。即便是雙足飛龍和蠻牛出沒到處是毒蟲的蜥蜴沼澤和那里一比立刻就成了風和日麗的好山好水了。即便是大6最頂尖的旅行家和冒險者都不敢輕易涉足那里。
“穿越蠻荒高地進入到桑德菲斯山脈和尋找一共花了我近一年的時間中間差點死了好幾次但是還是讓我終于找到了那朵花。我摘下花一直用冰系法術將之封在寒冰里保存。但是當我回到魔法學院的時候卻只看見了一地的殘骸連她的尸體都沒留下聽說她死了以后我整整在那廢墟里了三天的呆那朵花失去了冰封的保護暴露在這俗世的空氣中在我懷里完全枯萎消失了……”侯爵在最后回憶中沉默著不說話了。
阿薩也隨著侯爵一起沉默了一半是因為對侯爵哀傷的共鳴一半是因為腦海里現在強烈的有了個念頭。維德尼娜留給他的傳送卷軸還在山德魯的大屋里他想去笛雅谷見這位充滿了傳奇色彩的同學親口問問她到底是什么令她舍得放棄那樣絕代風華的美麗選擇成為一個連丑陋都沒資格的不死怪物。
如果侯爵知道了她沒有死而是成為了一個巫妖會有什么樣的反應會做出什么樣的事呢?阿薩禁不住看了一眼侯爵。
沉浸在回憶中的侯爵的表情并不哀傷那已經越了哀傷而是一種死寂的空虛和茫然。他默然了半晌輕輕說了一句:“再見我走了。”轉身離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阿薩壓下了叫住他告訴他事實的沖動。也許他不知道對他才是最好的吧。
回到了大屋阿薩猶豫了一下暫時還是沒有去拿那只卷軸而是問山德魯:“你認識成為巫妖之前的維德尼娜嗎?”
“認識啊。”山德魯半死不活地點點頭。
“那你告訴我她到底為什么會來死靈公會會成為巫妖…”
山德魯的眼睛突然抬起看向阿薩。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沒什么奪人的光芒威嚴的氣勢但是就只是這樣一看阿薩立刻不自覺地就住嘴了。
“我現你這小子越來越討厭了打聽別人的**做什么?”山德魯的臉色和語氣并不嚴厲好象和平時沒什么區別但是阿薩卻覺得很不自在。
“我只是好奇…”
“有些事情你還是少知道的好。”山德魯淡淡地說了一句坐在他那張簡易的木板床上閉上了眼睛。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