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英雄救美好英勇曖。”山德魯突然怪聲怪氣地在旁邊說。不知道他什么時候站到了公爵的背后手里還把玩著幾顆死人的牙齒。這是他的老習慣沒事的時候手里總要拿幾個死人的東西捏來捏去的。
阿薩看見公爵的那只手突然繃緊上面的幾根青筋也面目猙獰起來但是他感覺得到那不是殺意而是緊張。公爵的呼吸的節奏突然亂了一直緊鎖著自己的眼光也渙散了那種緊迫感也隨之消失了。阿薩甚至看得出公爵眼里面居然有驚恐的味道。好象一個已經全神預備好要刺殺一只猛獸的獵人在即將起身動作的時候突然被人在褲襠里塞進一大塊冰。
幾顆牙齒在山德魯的手中出卡拉卡拉的聲音。山德魯的手很蒼老。很多皺紋也很白白得甚至看不見一根血管和汗毛的痕跡一種比死人的臉色還慘白的白。連這幾顆牙齒在他手中互相撞擊的的聲音都有這種不祥的蒼白。
公爵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但是那已經不是笑容甚至不是一個表情只是上一刻的臉部凝固下來了而已。臉部的肌肉還是那個樣子只是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情緒像是給人參考什么是‘笑臉’的一個機械示范。
公爵的眼睛的焦距仍然是在阿薩臉上。但是阿薩感覺得到他沒有看自己而是在看站在身后其實他根本看不見的山德魯。全神貫注地看。就像自己剛才看公爵一樣。
現在不只是可以退上一步即便是跳上一支舞公爵也不會有絲毫的反應。阿薩感覺自己突然變成了一個旁觀者。
阿薩沒動公爵也沒動山德魯除了手上繼續撥弄著牙齒也像具石刻一樣。整個大廳好象全部凝固了連時間都不能夠繼續流逝只有幾顆牙齒在互相撞擊出一聽就知道已經死了的聲音。
好象有一個世紀之久公爵長長地噓了一口氣恢復了生機溫和的笑容也重新浮現在臉上。
卡拉卡拉的聲音也消失了山德魯把弄牙齒的手停了下來搖搖晃晃地走到了公爵的前面。
公爵的目光重新又回到了阿薩的臉上里面已沒有了任何讓人不適的感覺問:“這位年輕人是老先生的什么人呢?”
“是我的助手。”山德魯把手中的牙齒丟在了石桌上。
“只是助手?”公爵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臉上的笑意絲毫不改。“可是我懷疑您的這位助手和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有很大的關聯想把他帶回去”
“不行。”山德魯很嚴正地拒絕了。“他走了我誰來幫我?那些尸體可重得很啊。”
公爵嘆了口氣露出一個不無遺憾的笑容說:“那么對不起我打攪了。”向山德魯欠了欠身轉身走出大屋還不忘記把門重新關上。
阿薩的目光掃過桌子現上面那幾顆山德魯剛剛放下的死人牙齒起了一種奇怪的變化。那絕不是牙齒所應該有的變化。牙齒不是冰不是鐵更不是泥巴當然不會變軟更不會溶化。但是這幾顆剛才還卡拉作響的小東西卻偏偏就正在慢慢地像嚼在口中的麥芽糖般逐漸變軟被自己的重量拉變形逐漸融化成一小攤奇怪的液體。然后這些液體也迅地消失了只在花崗巖的桌面上腐蝕下幾個足有拳頭大小的洞。
阿薩像看一只剛剛吃掉了人的雞蛋一樣重新把面前這個老頭從頭到腳看了看點了點頭說:“謝謝你救我。”
“當然要救你。”山德魯好象很奇怪他會問這個理所當然的問題。“你還欠我四年的工作。”
走出大屋的姆拉克公爵摘下頭上的禮帽掏出手巾把額頭上的汗擦干。飛馬趕回公爵府。
克勞維斯正在書房里等他他已經從克莉斯口中知道了公爵去了哪里也大概猜出來了是怎么回事。
他正要開口詢問公爵先對他說:“回圣騎士團把你那一小隊人全部帶來裝備要齊全。”
“啊?”克勞維斯聽清楚了卻不明白。圣騎士團是全帝**隊中精英中的精英。他那一小隊四十多個人曾經把一個計劃占據一個城市的近千人異教徒組織殺得一干二凈。
公爵沒有解釋而是進一步地命令:“記住別張揚。還有動作要快。”
大屋里阿薩穿好山德魯剛拿給他的斗篷又恢復成那個駝背的瘸子。他要盡快地溜出城去離開王都。
剛才公爵說過了知道是他救下了自己女兒那么公爵要殺他的原因就絕對不會是因為什么誤會了。
究竟是什么原因阿薩不知道他只知道既然一個公爵要千方百計地致自己于死地那么唯一的辦法就只有拼命地逃。而且他也不希望連累任何人。他看得出山德魯其實很厲害但是他也知道再厲害的人也有一個限度。公爵可以調動幾百王都近衛軍來這里抓他如果幾百不行就幾千甚至出動圣騎士團。
他對山德魯鞠了一躬:“謝謝你這兩個月來讓我躲在這里。”
山德魯盯著他說:“你不會是想跑吧?你還欠我四年工作。”
阿薩聳聳肩膀無奈地說:“等我以后了財一定會好好感謝你的現在我留在這里會給你添麻煩。”
山德魯搖搖頭說:“你一跑麻煩就永遠都是麻煩。還會留點給我。人不要去害怕麻煩把麻煩解決了那不就沒麻煩了”
阿薩苦笑了一下走向門口。如果不跑那他以后想再有麻煩都不行了。正要去開門突然聽見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
阿薩面色一變轉身就向窗邊撲去山德魯卻舉手擺了擺說:“不要慌解決麻煩的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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