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季恒:“這是下一個關卡的問題。”
陶桃想了想,又問:“我該怎么做才能賺到金幣?可以現金充值么?”
程季恒:“不可以,只能用游戲的經驗值兌換,兌換比例是一比一。”
陶桃:“我現在的經驗值是多少?金幣有多少?”
“現在進入查詢模式。”程季恒一板一眼地說道,“經驗值0,金幣100。”
陶桃不滿意:“我都死了那么多次了,經驗值還是零呢?”
程季恒無奈:“第一關你就死了那么多次,還好意思要經驗值?”
“……”
我竟無以對。
陶桃憤憤不平地盯著程季恒看了一會兒,下定決心:“我走水路,木筏。”
程季恒:“恭喜你闖過了第一關,增加10點經驗值。”
陶桃:“才10點?不玩了!”
“……”
哎,女人。
程季恒:“你可以選擇存檔,下次想玩了還可以繼續。”他又特意補充了一句,“存檔是免費的。”
陶桃……又心動了,掙扎了幾秒鐘,她不甘心地回道:“那我存檔。”
程季恒忍笑:“系統已為您存檔,期待您的歸來。”
陶桃瞪著他,沒好氣:“破游戲!”
程季恒好整以暇:“不好玩么?”
陶桃:“哪好玩了?”
程季恒:“我看你玩的挺投入。”
陶桃放下狠話:“我絕對不可能再去闖第二關,你死了這條心吧!”
程季恒相當的鎮定:“你也可以通過其它方式賺取經驗值。”
陶桃的耳朵豎了起來,斜眼瞧著他,
程季恒簡意賅:“討好系統,系統可以贈送你經驗值。”
陶桃這回終于明白了,這人搞出來這么復雜的一套陰間游戲,合著就是為了讓她討好他?
“你想的美。”她堅決不會討好這個混蛋。
程季恒嘆了口氣,收斂了一副玩世不恭的神色,微微垂眸,神色黯淡:“別那么認真,就是跟你開個玩笑,以后說不定就沒機會了。”
氣氛忽然變得傷感了,陶桃有點茫然,又有點不安:“什么意思?”
程季恒輕啟薄唇,聲音低沉:“我要走了。”
他盤腿坐在病床上,左手打著石膏,因為身體原因,俊朗的臉龐略顯蒼白,看起來十分的人畜無害。
陶桃驚訝不已地看著他:“你要去哪兒呀?”
程季恒的雙眸中浮現出了幾分茫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但我也不想繼續留下來拖累你。”
修長的身形,蒼白的臉龐,清俊的五官,無助的目光,令人心疼的話語,標標準準的美強慘。
陶桃忽然特別心疼,趕忙說道:“你沒有拖累我!你別胡思亂想了,現在你需要做的事情是好好養傷!”
程季恒神色認真,目光真摯:“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不想當你的負擔。”
陶桃:“你不是我的負擔,真的不是!”
“我是。”程季恒十分堅決:“但我也不想欠你的人情,所以我用我僅剩的積蓄交了醫藥費,為了報答你,我把你奶奶的醫藥費也交了。”
昨天半夜季疏白來了一趟,給了他一張手機卡、一張銀行卡——沒錢寸步難行,裝死也要裝的體面。
但他既然要裝死人給柏麗清看,就要裝的徹底,自己的銀行卡絕對不能動。所幸他之前就做好了萬全準備,早就用季疏白的身份在銀行開了個賬戶,存了筆錢進去。
他是想賴著這顆桃子,看看她到底能有多傻,但也沒混蛋到讓她給自己墊醫藥費,更何況這點錢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么,但對于桃子來說,絕對是一筆巨大的經濟壓力。
困擾了陶桃一早上的疑惑終于水落石出,原來是程季恒替她交的錢,不是蘇晏。
她忽然特別不好意思:“你不用這樣,我不要你的錢,我把錢還給你!”
程季恒擺了擺右手,慘淡一笑:“不用,我也不需要錢了。”
陶桃頓有了種不好的猜想,局促不安地看著程季恒。
程季恒長嘆一口氣,眸光再次黯淡了幾分:“我母親早逝,父親和后媽容不下我,創業失敗無家可歸,出了院也不知道該去哪里,沒人關心也沒人疼愛,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呢?”
這句話,除了“創業失敗”和“活著沒意思”是假的,其余全是真的。
他創業不僅沒失敗,還相當成功。
至于活著有沒有意思,以前他不清楚,反正遇到這顆傻桃子之后,有意思了。
他特別想知道,她的天真和善良,能有多大的容忍度。
他還想知道,她憑什么能活的這么天真?
還有,她到底能有多堅強?
常道久病床前無孝子,換了別人,早就會放棄對老人的治療了吧?她一個才二十歲的小姑娘竟然硬生生地扛下來了。
如果把這個人世間比做一棵壞透的果樹,她就像是樹上結出的一顆例外。
他看不慣這種例外,又滿心好奇,所以,他想把這顆桃子從樹上摘下來。
真假參半的話語,往往比真話還能夠令人信服。
陶桃毫不懷疑程季恒說得話,再加上他現在的模樣像極了一個可憐弱小又無助的小男孩,她的心狠狠地揪了起來,斬釘截鐵地說道:“不是的!這個世界上一定會有人愛你有人疼你!就算是現在沒有,以后也會有!”
程季恒神色平靜,語氣淡淡:“不會的。”
這句話,他說的很輕,令人聽不出真假。
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是真話還是假話。
陶桃堅信天無絕人之路,目光堅定地看著程季恒,語氣萬分篤定:“會的!一定會的!總有一天會有一個人把你當成她的全世界!”
窗簾沒拉開,是淺藍色的。
窗外的陽光明媚,窗簾被映出了淡淡藍光。
程季恒抬起了眼眸,目不轉睛地看著被柔光籠罩著的姑娘:“真的?”
陶桃重重點頭:“嗯!”
程季恒自嘲一笑:“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現在我還是無家可歸。一個沒有歸屬的人,是被全世界拋棄的人,怎么能獨自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陶桃都有點著急了:“你怎么是被全世界拋棄了呢?不是還有我么,我肯定不會放棄你!”
程季恒等的就是這句話:“你不討厭我么?”
陶桃:“我不討厭你,我們是朋友!”
程季恒微微垂眸,抿唇沉默,將氣氛和情緒拿捏的恰到好處,幾秒鐘后,他抬起雙眸,目光中帶著幾分期許:“你愿意收留我么?”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