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度呵呵一笑:“剛才是公事,現在嘛.....是度的私事,副總統一直公私分明,度也應該遵守才對。”他到真會賣乖,還故意咬重了公私分明幾個字,讓楊秋也不好繼續追問,打開后才發現這是一封類似入黨申請書的東西,這個楊度居然準備加入國社?
對這位外表堂堂的男子楊秋還是比較欣賞的,光是帝王之道就足以吸引任何后世來者,只可惜他晚生了幾百年,放在前朝定然是出閣入相的人物,但現在嘛......帝王是絕無可能回來了,他精研十余載的王學注定逐漸落寞。
放下信后問道:“聽說晳子兄和民黨關系不錯,前總統也有意將統一黨交予你,為何忽然對我們國社感興趣了?”
楊度似乎早料到他會這么問,眼眉一抬淡淡說道:“成王敗寇。”
這家伙還真直接。楊秋腹黑一句,不過他如果能加入國社,還真是件不錯的事情,他在北洋中名氣不小,和梁士詒等交通系關系密切,他加入進來必定能擴大國社在北方的影響,所以收起信后說道:“我會將信轉交黨務秘書處處理的。”,
雖然沒說答應,但國社除了黎元洪幾位執委外還不是他說了算,所以楊度也沒多問,反而轉到了政務上:“度和松坡將軍從天津一路過來發現北方諸省還不安穩,尤以河南和陜西匪患嚴重已經嚴重影響大局,中原不穩天下不寧。”
沒想到他會忽然轉向政情,所以楊秋也微微一愣,不過也看出他功利心很重,是想借此來撬開自己的仕途,但他不喜歡這種繞彎子的風格,說道:“晳子兄以后有話就直說,我這里沒那么多彎彎道道。”
楊度尷尬的笑笑,說道:“安民行動是自上而下的高壓,當時各省動亂也無可厚非,但河南不同,國家已經一統,各省政府開始逐步恢復職能,如果再強壓怕會給您的聲譽帶來非議。”
楊秋才不會在乎這種“聲譽”,但河南目前已經是民匪不分,不管三七二十一強壓必定會導致死傷遍野,影響大業,所以想想問道:“以晳子兄之間,該怎么辦呢?”
“各地匪患根子不在有多少土匪首領,而在有多少盲從,既然由上而下易造成民變,那就由下而上!對那些惡跡斑斑之輩不僅要打還要狠打,對那些小惡嘛......。”楊度眼睛一轉,嘴角森冷:“交給老百姓去打!”
“老百姓?”
“對!打掉大的土豪惡霸,將沒收土地均分,然后張榜告知河南百姓,凡退出匪幫或剿匪立功者......可得土地!”
楊秋心底咯噔一下,望著楊度腦海里猛然涌起了兩個字。
“土改!”
難道這家伙和布爾什維克接觸過?楊秋暗想,其實他是不愿意按照后世方式土改的,那種辦法破壞性太大,但土地改革又是必須走的過程。西南的安民行動只是淺嘗,而且西南地主士紳力量遠沒北方強大,以河南為例全省土地八成幾乎都掌握在土豪和地主手中,這個比例遠高于西南的五成。
而且地主階層也并非一無是處,他們的子女全都接受過良好教育,很多人還出國留學,如果打得太狠,勢必會導致這些人對國家失去希望,最后就變成另一場“革命”。
楊秋皺皺眉,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在桌上敲擊,半響后才慢慢停下:“半月后陜西、河南會率先張榜禁槍,部隊也準備對一些黑惡勢力進行打擊,慕容翰正在為此事準備,晳子兄要是有空的話不妨去他那邊待幾天。”
楊度心中大喜,點點頭立刻告辭,但楊秋望著他的背影也是眉宇深深嘆了口氣。
改革......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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