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先帝駕崩明熙帝登基的那天起,容華長公主的心弦便一直緊。繃著。
曾經高高在上的長公主,突然失去了最大的靠山,這幾個月容華長公主嘗到了太多從未體會過的滋味兒,如明熙帝帶給她的擔驚受怕,如各府女眷們送她的冷嘲熱諷,如妯娌徐二夫人的登門上臉……
現在她跪在阿漁面前,承受著生平第一次的奇恥大辱,憤怒屈辱到極點,已經瀕臨瘋狂,徐潛踹過來的那一腳便似壓到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終于壓垮了容華長公主。
莊武王府的宴席過后,容華長公主瘋了。
她誰都不認識了,嘴里嚷嚷著要回宮求見父皇母后。
國公爺徐演進宮請了太醫來替她診治,太醫也無可奈何。
明熙帝得知容華長公主真的瘋了,終于賜了她大長公主的封號,還讓容華長公主回她的大長公主府安心靜養,并安排她的兒媳婦南康郡主去侍疾。
后來阿漁聽說,容華長公主是被捆著塞進馬車的,南康郡主則真的病了,被抬進了馬車。
阿漁是暢快的,但那對兒婆媳并沒有在她心里盤旋太久,早在她與徐潛搬出國公府的時候,阿漁就放下了。徐老太君有句話說得對,人得往前看,曹家的大仇已經得報,接下來,阿漁只想陪徐潛將日子越過越好。
阿漁容易滿足,明熙帝卻一直記了國公府大房一筆。
容華長公主、南康郡主婆媳已經毀了,徐演、徐恪也是導致他的阿漁表姐險些送命的幫兇。
聽底下人說徐恪主動請求外放,明熙帝笑笑,在離京城最遠的瓊州給徐恪安排了一個七品知縣的差事。瓊州那地方,夏日酷暑想用冰都窮得用不起,徐恪這一去,他想回來都不可能。
至于徐演,明熙帝隨便尋了個錯削奪了他的國公爵位,將爵位傳給世子徐慎了。
別看爵位還是徐家大房的,但通常有爵位的勛貴人家都是老子死了兒子才襲爵,徐演明明活著卻不得不退位讓賢,不但在自己兒孫面前抬不起頭,連京城百姓們都嘲笑他無德。徐演已經五十出頭了,男人年紀越大越在乎名聲,一朝淪為笑柄,徐演慪成了病,一邊縮在房里恥于見人,一邊喝著苦澀的湯藥續命。
這些徐老太君都預料到了。
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或許是年紀太大心胸夠寬,又或是子孫曾孫太多了,折了兩個不成器的徐老太君也沒覺得多心疼,繼續好吃好吃,沒事踏踏青念念佛,養得鶴發童顏,精神矍鑠。
先帝七月駕崩的,一年后,國喪解除。
國喪期間禁喜事,普通百姓們已經成親的還是可以繼續生孩子,但文人官員不行,偷偷地行房沒人知道,但鬧出孩子來,憑“不敬先帝”的罪名便能斷送了前程。
小官顧忌這個,勛貴同樣得忌諱。
可憐了徐潛,雖然當了攝政王位極人臣,卻不能縱情寵愛他的小妻子。先帝駕崩時阿漁剛出月子沒多久,身體還沒有徹底養好,整個孕期徐潛素了快一年,好不容易要開禁了,又遇上了國喪。
好在他是徐五爺!
為了阿漁,他多少年都忍了,再忍一年又算什么?更何況這一年只是不能生孩子,他還是可以拉著阿漁做一些既不用擔心生出孩子來又同樣快活的事。
國喪解除這晚,龍.精虎猛的攝政王差點沒讓他的小王妃睡覺,那種興奮勁兒,比得上小孩子過年了。
他終于解了饞,阿漁累得夠嗆,沐浴都是徐潛抱著她去的,回到床上即刻睡了過去。
第二天徐潛神清氣爽地去上朝了。
阿漁一直睡到了晌午。
阮阮來看過娘親,見娘親睡得香,小丫頭拉著乳母去院子里玩了,懂事的沒有打擾娘親。
阿漁睡夠了,醒來就聽到女兒開心的笑聲。
阿漁穿上衣服,先去外面看女兒在笑什么,就見金釵、金釧分別站在阮阮兩側,將一個紅色的布求拋過來拋過去,已經走得很熟練的阮阮在中間追來追去,金釵故意將球拋到她懷里,阮阮就發出一串清脆的笑聲。
阿漁搖搖頭,先去洗漱。
乳母取代了金釵的位置,讓金釵去伺候王妃。
“不用再守喪了,回頭王妃再生個小世子,咱們王府就越來越熱鬧了。”替王妃梳頭的時候,金釵笑著道。
阿漁無意識地摸了摸肚子。
嫁給徐恪后她遲遲懷不上,阿漁還以為自己的身子有問題,后來與徐潛成親一個來月她就懷上了,這么好懷,只要徐潛像昨晚那么多來幾次,阿漁相信,阮阮很快就能有個弟弟或妹妹了。
起來的晚,下午過得似乎特別快,阿漁好像只是哄了幾次女兒,徐潛就回來了。
徐潛是個好父親,回府后先抱阮阮,等阮阮隨乳母去睡覺了,徐潛再專心陪妻子。
昨晚他太過瘋狂,阿漁忍不住嗔他:“還是王爺呢,都不知道節制,傳出去叫人笑話。”
在外面是王爺,回來了他只是一個丈夫。
關上門,徐潛將阿漁拉到懷里抱著,笑著問:“今天何時起來的?”
阿漁瞪他。
徐潛看著她惱羞成怒的小臉,腦海里卻是昨晚她哭著討饒的嬌媚模樣。
只是一個念頭,徐潛便情難自已。
阿漁驚詫于他的自制力,馬上就要躲開。
徐潛不許她走,別過她的臉霸道地親了起來。
親著親著,攝政王與他的小王妃就滾到了床上。
不過徐潛知道分寸,這晚只求了一回。
那阿漁也應付地艱難,完事后狠狠地咬了徐潛一口,聽徐潛保證接下來三晚他都不碰她,阿漁才放過他。
簡單收拾過后,徐潛抱著阿漁,說起正事來:“皇上十七了,明年就要親政,之前國喪大臣們沒有提,現在紛紛奏請皇上從京城名門之女中選出一位皇后,再由皇后主持明年的選秀替皇上充盈后宮。”
阿漁點點頭:“十七歲,確實該議親了,皇上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