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維星的初步開發雖然是說沒過多久就完成,但這個“沒過多久”其實還是經過了半個月的時間。
比起其他種族的正常建設速度,蟲族這邊黑科技與高科技雙管齊下,效率上可以說是非常優秀了。
波波爾特人聽說蟲族在加急建設一個星球,最近也自發派遣了一支隊伍過來幫忙,而在波波爾特人有所表示之后,蟲族在圖瑟星的其他幾個鄰居也相繼來提供資源或人力上的幫助了。
蟲族需不需要他們的幫忙是一回事,他們種族在蟲族的庇護下不再受到星盜的侵襲,現在無論是作為盟友還是記掛這份恩情,他們都該行動起來了。
顧淮對參謀長說他們應該借鑒學習一下其他種族的科學技術,比如他覺得機器人還挺好用的,蟲族這邊的技術人員收到相應指示,很快把顧淮從星盟那薅羊毛薅回來的那一批智能機器人給拆解了幾臺,制造方法在經過一星期后也分析得七七八八。
論正經的科技水平,蟲族與一些科技發達的種族還是有一段差距。
蟲族戰斗力強大跟自身的各種黑科技以及種族能力、士兵素質分不開,由于他們的黑科技也會不斷成長進化,蟲族一直以來其實沒那么關注自身科技發展,直到顧淮提起的現在。
剛好艾維星現在各方面建設都還剛剛起步,蟲族把從其他種族那兒學習來的一些科學技術運用在星球建設上,直接學以致用了。
由灰塔帶來的緊急事件告一段落,在艾維星建設期間,顧淮終于有空去做他之前沒來得及做的事。
在卡帕莉婭過來看他的時候,顧淮把對方留了下來,并且讓跟在他身邊的亞爾維斯先離開一會。
顧淮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亞爾維斯沒有馬上聽從離開,而是抿起嘴角,無聲地注視了顧淮好一會。
這只大貓實在表現得十分明顯,顧淮想不接收到亞爾維斯的這一反應都難,他緩聲說:“我有事情需要跟卡帕莉婭單獨說,應該很快就好了。”
雖然亞爾維斯還是表情冷淡并抿著嘴角的樣子,他再看了顧淮幾秒,最后順從顧淮的意愿離開。
也是因為觀察到亞爾維斯沒有在一開始就聽從顧淮的要求,卡帕莉婭面若冷霜地皺起她的眉。
顧淮面對這個結果不由得輕撓一下臉頰,有點無奈地嘆了口氣。
亞爾維斯和其他三名軍團長之間存在著微妙的矛盾沖突,這是顧淮之前就發現的事,正準備調解的時候,又剛好撞上灰塔的事情,于是拖延到了現在。
至于要調解為什么卻只找卡帕莉婭,那是因為顧淮覺得,雖然卡帕莉婭對亞爾維斯的戒備表現最突出,會冰冷皺眉,但在三名軍團長里,卡帕莉婭一定是最容易被他說服的那個。
而只要說服三名軍團長中的其中一個人,另外兩人的戒備態度慢慢也會自然消除。
“亞爾維斯其實和你們一樣,是不會傷害我的,你和艾伊還有悉摩多并不需要對他有所戒備。”顧淮在沙發上坐下來,開始與卡帕莉婭的這場對談。
面前的女性蟲族還站著,顧淮拍拍旁邊座位示意對方坐下,卡帕莉婭冷著臉,但很快順從地過去顧淮示意的位置坐下來。
“亞爾維斯的本身對您具備危險,他隨時有失控的可能,失控了就會傷害您。”卡帕莉婭說著,眉頭越皺越緊,“他對您也不夠聽從。”
無論是稱呼上、態度上還是別的什么,都讓卡帕莉婭覺得對方對顧淮缺乏臣服。
但是作為直接與亞爾維斯接觸的當事人,顧淮的感受和另外三名軍團長不同。
“我覺得可以不用擔心失控,亞爾維斯這段時間的狀態一直很穩定,你們應該也看到了。”顧淮耐心地說服著,語氣很溫緩,包括眉眼都是柔斂的,并不表現強勢。
以卡帕莉婭對他的聽從程度,顧淮其實是可以直接要求對方放下對亞爾維斯的戒備,這樣即使卡帕莉婭不改變她的內心想法,在行為表現上也會照做。
但顧淮選擇解釋說服,因為明白自家這三名軍團長是由于對他的關心愛護才會有這樣的反應,顧淮連表情都沒辦法嚴肅。
顧淮說完那句話以后,卡帕莉婭仍是皺著眉,眉頭相對剛才來說其實微有松動,此時坐在旁邊不不語。
顧淮再接再厲,更進一步道:“而且他最后不還是聽我的話了嗎?”
亞爾維斯的表現其他三名軍團長眼里是缺乏服從,但在顧淮這邊,他卻明顯感覺這只大貓在面對他的時候很聽話,有時候都乖到讓他覺得可愛了。
想著想著這事,顧淮一不留神把某個內心想法說出口:“啾啾很聽話的。”
可能是因為從顧淮口中聽見這個意外的稱呼,卡帕莉婭不知覺把皺著的眉松開了,她知道這個幼崽時期的稱呼對亞爾維斯來說差不多相當于是禁忌了,但看起來亞爾維斯肯讓顧淮這么稱呼他。
察覺到卡帕莉婭在聽見“啾啾”這個小名的時候忽然放松眉宇,顧淮偏頭想了想,不由得說:“卡帕莉婭也想要小名嗎?”
聽見這句問話,卡帕莉婭冷若冰霜的臉上出現了細微的表情變動。
只要是王的提問都應該毫無保留地回答,但因為這個詢問過于突然,卡帕莉婭的想法像是空白了一秒,也因此錯過了回答的時機。
卡帕莉婭:“……”
但顧淮卻把這樣的沉默當成是默認,于是他發動腦筋思考起來。
有什么寓意美好又適合對方的小名呢……
思索半晌,顧淮試探著詢問道:“叫露娜怎么樣?”
隨即顧淮又接一段解釋:“露娜這個名字在人類種族那邊,有月亮的含義,感覺和卡帕莉婭很相襯。”
“屬下和……月亮?”卡帕莉婭冰冷豎瞳里的光似乎發生了一絲波動搖曳,像安靜水面上出現的波紋。
……相襯?
從來沒有人這樣說過,因為沒有人會把蟲族,即使是女性蟲族,與任何美麗、美好的事物類比。
蟲族是個冷酷的種族,不僅是他人這么認為,蟲族本身也這么認為。
“屬下為什么會……”眼睛多了點陌生的濕潤感,卡帕莉婭在冰冷表情中快速眨了下眼,擔心顧淮誤會,她說,“屬下并沒有覺得難過。”
顧淮聞,他想起自己和卡帕莉婭第一次通過影像通訊見面的時候,他因為精神力消耗而打了個哈欠導致眼睛濕潤,被卡帕莉婭看見以后,對方就非常憤怒。
因為在卡帕莉婭的理解里,哭泣流淚的表情都是因為悲傷難過,而悲傷難過是由于遭遇了痛苦的事情。
蟲族其實很難理解哭泣和眼淚,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誤會。
“喜悅也是會流淚的,卡帕莉婭。”顧淮彎眼微笑,“不是只有痛苦難過才會流淚,在喜悅和感動的時候也會。”
卡帕莉婭尖刀形態的左手靜靜垂放,經歷完極短暫的異樣表現,她此時已經恢復正常表情。
對顧淮的話,她仍是存有疑惑,可同時也似乎有所理解。
卡帕莉婭說她并不是難過,根據對方的反應,顧淮認為對方愿意接受他取的那個小名。
“那么亞爾維斯的事,我們就這樣達成共識了……嗯……露娜?”卡了卡,顧淮想起來更換稱呼。
原本卡帕莉婭可能是還要皺眉沉思一下的,但是她被取小名的事打斷了思路,現在聽見顧淮用“露娜”來稱呼她,卡帕莉婭一下子站起身,表情緊繃地點頭應了一聲就匆匆離開。
出去外邊后的路上,卡帕莉婭剛好再遇到亞爾維斯,她沒再表現什么戒備,只是繃著臉繼續快步離開。
等卡帕莉婭離開以后,顧淮在屋子里想了想某只大貓被他要求離開時的表現,決定還是主動出去找對方,以表示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