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外是什么地方呢?董子寧奔出洞口一看,外面是處狹長的山谷,兩旁盡是一色拔地直插青天的陡削巖壁,窄窄的只透一線藍天。懸崖似烏云般地下垂,似乎隨時會跌落下來,叫人心驚膽顫,往下一看,谷底雜樹叢生,怪石起伏。董子寧逃生心切,不管谷底有沒有毒物長蛇,從巖洞口小心翼翼沿著藤蔓滑下谷底。谷底地軟如棉被,積滿了一層厚厚的腐草敗葉。這里幾乎沒有人來過,荊棘叢生,野草亂長,雜樹之間,根節盤錯,各種怪石,形狀怪異,有的如巨蟒盤旋,有的似飛馬騰空,有的象怪獸蹲伏,有的如雄鷹展翅。
董子寧顧不得手腳給荊棘劃傷,撥開亂草荊棘,在怪石中左穿右插,希望找到一條出路。最后,他完全失望了,這是一個毫無出路的深淵死谷,寬不過幾十丈,長不到半里地。往上攀登嗎,四周盡是刀砍斧削般的陡直石壁,就是武林一等一的上乘一流高手,有絕頂的壁虎攀壁輕功,也不可能從谷底登上高峰。董子寧累得筋疲力盡,一身衣服給荊棘劃破,手腳面部傷痕處處,一下軟倒在地上,*在一塊巖石旁。暗想:這里是沒有山路了,看來出路唯有那個小洞口了,可是它又給一塊大石堵死,沒法推開,身上的干糧又不多,出不去,我董子寧只有餓死在絕谷了。想不到我董子寧今日卻葬身這個無人知道的死谷里。一想到餓死,董子寧不由打置山谷里的雜樹。只見這低矮的雜樹,果實累累,垂滿枝頭,果實呈紫紅色,形如婦人的**。這是嶺南特有的山果——山稔子。
董子寧剛才因為急于逃生,沒注意這些野果,便順手摘了一顆嘗嘗,感到十分的甘甜。
董子寧放眼四看,見山谷處處都長滿了這些山稔子。心里略略放下心來,看來有這些山稔,自己在半個月內不致于餓死了。而且聽說山稔能補血增氣,舒筋活絡,我服用了它,說不定能增添氣力,可以推動那塊堵塞洞口的大石呢。登時,董子寧摘了不少山稔食用,又帶了不少山稔轉回巖洞里,準備到下午再吃,節省一些干糧。他躺在一塊比較光滑的石面上,打算休息一會。不料躺下不久,感到涼意,哪里睡得著?心想:我要是在這兩三日內出不了洞,到了夜里,那不要凍壞了?這時,他想起了那床錦被還自在小洞里面,有了它,就不怕寒冷了。于是他爬起來,找了一些干柴、枯枝,扎成火把,用火鐮打著火點燃了,再次轉回洞里去。這次有了火把,再不用摸索了。他很快地回到那小洞口,一床錦被,仍在那里。他想:自己既然來到這里,何不再推推那塊大石頭?他試用力再推,大石依然紋風不動,不由嘆了一口氣說:“看來,我只有再過兩三日,等身體完全恢復過來,有了力氣,再來推了。”他提著錦被,轉回山谷那個干爽的巖洞,倒頭便睡。睡到夜里,他給巖洞里一聲怪叫驚醒過來,心里一怔,暗想:“難道這巖洞里有妖魔鬼怪么?要是這樣,我想不死也不行了。”跟著又是幾聲怪叫,在巖洞中聽起來特別令人恐怖。董子寧不由汗毛直豎,這怪聲是從巖洞里的潭水中發出來的。他慌忙打著火鐮,點燃了身邊的干柴。火光一亮,只聽到潭水里一陣響聲,仿佛那怪物從水里跳出來似的。董子寧更是嚇得六神無主,只有閉目等死。心想:既然是怪物,自己是怎么也逃不了它的利爪的。良久,既聽不見怪物走近自己的聲音,也聽不到怪叫,連水響聲也沒有了。董子寧感到奇怪,難道這怪物發了善心,不來吃我?還是這怪物根本不會害人,悄悄地走了?他睜大眼睛,朝巖洞里望去。只見巖洞里黑沉沉的,什么也看不見,更聽不到什么響動。董子寧又暗想:難道不是怪物?他膽子漸漸地壯起來,舉著火把,想到潭邊看看是什么作怪。不弄清楚,自己怎么能在這巖洞里住下來?他在火光下向潭中望去,只見幾雙眼睛在水中定定地望著火光,動也不動。董子寧初時嚇了一跳:“呵呀!果然是怪物,還不只一個呢!”手中的火把險些跌落下來。他定定神再看,不由啞然失笑:“噢!哪里是什么怪物,是幾只娃娃魚。這種怪魚,在武夷山的溪邊小石洞里也有。怪不得它們見火光驟亮,嚇得在平里亂爬亂跑,我還以為是怪物跳出來吃自己哩!這真是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憂之。”董子寧這才放心地轉回上面巖洞里。
兩天后,董子寧發現自己渾身的鞭傷和荊棘劃破的傷痕完全好了,奇異的竟沒半點傷疤留下,渾身肌肉更光滑,堅實和富于彈性。他以為是甘氏老夫人那“追命還魂金丹”的功效。董子寧暗想:韋媽媽的九轉金創還魂丹,是治內外傷的特效神藥;而甘氏老夫人的追命還魂金丹,便是醫治外傷靈藥了,竟能使人半點也不留疤痕,身體比以前更光滑、堅實。他哪里知道,醫好他渾身疤痕的是那巖洞里的深潭水。這潭水不知含了什么礦物質,董子寧早晚在那里洗面,同時還曾跳下潭水中將一身汗、血痕和污垢洗得干干凈凈,感到渾身舒服。第三天,董子寧自問自己的體力已恢復了。所謂恢復,也不過如常人一般的體力罷了,毫無半點內勁。他想:現在我可以去推動那塊石頭了吧?他點燃火把,滿懷希望地爬到那小洞口,雙手出盡全力,以為準一推而開,誰知那塊大石半點也不動。他咬著牙推了幾次,簡直如蚍蜉撼樹似的。他絕望了,看來,我董子寧不餓死,也必老死在這巖洞里了。他凄然絕望地轉回山谷的洞口,呆呆地坐著,失神地望著深谷中亂石草叢。突然,從他懷中滾出一件小小的黃澄澄有東西,“叮當”一聲,碰在地面的巖石上。他一看,原來是銅制的馬鈴鐺。他一下又怔住了,這是小魔女那一天在山道上將它當暗器向他發射,給他開了個玩笑。他從地上拾起,喜歡這馬鈴制作精細有趣,便帶在身上。以后,與小魔女接觸多了。特別是小魔女離開后,這個馬鈴更有紀念意義了,更是日夜隨身,不時拿出來觀賞。現在這個小小的銅馬鈴,卻引起了他千般感觸,萬般愁思,他本想這一次去云南探望小魔女,了卻了這一段緣份,現在卻不可能了!不禁長嘆一聲說:“白小姐呵白小姐,我董子寧再也不能去看你了!辜負了你一片情意。”他更想起了自己再也不能北上尋親。一想到那渺茫不知音訊下落的父母,可能還在世上四處找尋自己,他們哪里知道我困在這絕谷中?既然我遲早都要死在這里,不如現在早點了結算了。想罷,董子寧一頭朝石壁撞擊,“咚”地一聲,他給石壁反震開來,跌在地上,感到眼前金星亂飛,痛徹入心,再也無力爬起來。等到他再次想向石壁撞去時,驀然看見自己剛才用頭撞去的地方,有一塊如拳頭大的小石塊從石壁上掉了下來,露出一個黑黝黝的小洞孔。他不由一怔,心想:難道這里又是一處巖洞的洞口?叫自己無意中撞開了?要是洞口,說不定它可以通到深谷外的一個巖洞哩!這真是天無絕人之路。董子寧登時大喜,竟忘掉了自己頭上還在發痛,急急伸手到小洞孔里,去搬開其他封住洞口的石塊。他用力一抽,果然一塊小石頭又給他抽了下來。顯然是有人用石塊封閉這一洞口的,用灰土糊起來,做得與四周石壁一模一樣,叫人不易發現。不久,洞口越撬越大,摸到二尺寬,一尺高時,再也撬不大了,四周盡是堅硬如鐵的巖石。董子寧伸手到里面探了一下,碰到一個小小的木箱子,便將它拿了出來,丟在腳下,再伸手進去試探這小洞口有多深,誰知觸手處盡是堅硬的巖石。原來這根本不是什么巖洞口,只是石壁上的一個石龕罷了,深不到二尺,顯然是專門為藏這個小木箱而鑿的,然后用碎石、灰土將它封閉起來。這個小木箱子,也不知是哪一位古人在哪一個朝代收藏起來的,年久日深,灰土已失去了粘性,給董子寧用頭一撞,就撞落了一塊石頭,暴露了這一秘密。
董子寧又一次陷入絕望,無力支撐身體,頹喪地坐下,看著小木箱子怔怔地發呆。這個小木箱制作異常精致,用名貴堅硬的柚木制成,上下四角用白銀包角,一把生滿了銅綠的小鎖,將箱子鎖起來。顯然它里面藏有什么希世珍寶。董子寧心想:就算里面藏有價值連城的希世奇寶,我在這里不能出去,又有何用?倒不如有一箱干糧來得實用。雖然這樣,董子寧還是想看看里面裝的什么寶貝。他扭開那把小銅鎖,這把小銅鎖因年久日深,應手而落,不費吹灰之力。董子寧打開箱子一看,更是愕異,它里面裝的根本不是什么稀世珍寶,只不過是兩部線裝的古書罷了,絹質的書面已起霉點、變質,看來收藏的年代很久很久了。
董子寧奇異:這兩部是什么書呢?它值得這般地珍藏?藏在這絕谷的巖洞里還不算,還要把它密封在石龕里?不禁拿起一部來看,翻開絹皮書面,第一頁寫著四個篆體字:《劍術精髓》。
董子寧不禁苦笑一下,自語說,“我內力全無,這書對別人來說,可以說是無價之寶,對我來說,又有什么用?看了叫人傷感。”他丟下《劍術精髓》,又拿起第二部看,封面端端正正也寫著四個篆體字:《神功秘笈》。董子寧暗想:什么神功秘笈?便略略翻了一下,書里有字有畫,其中還有二十幅人體經脈的走向圖。原來這是一部練氣功的書。董子寧又苦笑道:“練氣功,各家各派都會,只不過各家各門所練的方式不同罷了!這書對我更沒用,除非是松月禪師所說的《九陽真經》,才可以使我在短期內完全恢復內力。要練氣功,我何不練玄武派的‘玄冥太極內功’?又何必去練其它的?”當他看到扉頁上的一行楷書時,上面寫著:“此乃武林蓋世神功,千萬不可外泄,以免招來橫禍,慎之!”下面落款是:“甘修竹書。”
董子寧疑惑:甘修竹是什么人?武林中可從來也沒有人提到,要是他有蓋世神功,江湖中還不流傳下來?如少林寺的達摩禪師,武當山的開山祖師張三峰,終南山的全真教主王重陽,他們才具有深奧莫測的蓋世神功,哪有甘修竹的?再說上乘內功,當今為武林人士之所推崇的只有三種:一是少林寺“易筋經”,二是武林中傳聞的“太乙真經”;再一種便是已經失傳三百年的“九陽真經”了。哪有這“神功秘笈”的?這不過是炫耀本門的內功,以為別派所不及罷了!當今武林各門派,又何嘗不稱自己本門派的武功為上乘武功?象峨嵋派的玉清道長,稱自己的劍術為“神劍”哩!這“神劍”招式,半點也傷害不了小魔女的姑姑,反而敗在小魔女姑姑的流云飛袖之下,別說比不上鳳女恢的劍術。恐怕連自已的大師伯也不及,這算什么“神劍”了?
董子寧沒心思再看書中內容,翻到最后一頁。只見最后一頁的頁頭上寫著幾行蠅頭般的小字,這么寫著:“欲達神功佳境,必須心似白紙,胸如深淵,身若空谷。有內力者,切忌強練,否則走火入魔,終身殘廢。戒之!慎之!”
董子寧愕然不解,心似白紙,胸如深淵,身若空谷,怎樣理會?有內力之人,還不可強練?難道沒內力之人,倒可練了?這本練氣功之書,別不是左道旁門吧?他再繼續看下去:“欲神功告成,需在密不透風之密室中,不使真氣外泄,而能全部回到體內,反復多次。此著兇險異常,尤其慎之。”下面落款是“甘維琪字”。
董子寧看了更是疑惑不解。在密不透風的密室中練,那不把自己悶死了?還練什么氣功的?這落款怎么又不是甘修竹了?變成了甘維琪?這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看字跡不同,顯然是兩個人。他們是什么關系?是兄弟達是父子?這甘維琪,也從來沒有人說過。董子寧不再看了。將書丟進木箱里,起身踱出洞口,他幻想能在這絕谷中意外發現有一條可以走出去的道路。可是這狹長的絕谷四周,依然是石壁千仞,除非是神仙,能騰云駕霧,才可以飛出去。他想到自己不久死在這里,身軀為蟲蟻所噬,變成森森白骨一副,不禁愴然。一聲長嘆,他又轉回巖洞依壁坐下。往往一個人自殺不死,便不想再自盡了,董子寧也是如此。他一眼又看見那一部《神功秘笈》,心想:甘維淇說,有內力者,切忌強練,我沒內力,是不是可以練練呢?我既然無事可做,何不練此氣功?這總比無聊地坐著等死的強。我遲早都要死在這里了,管它旁門左道和什么走火入魔,終身殘廢,以它來打發日子吧!
董子寧又重新拿起《神功秘笈》,翻開第一頁看。第一頁是一幅手太陰肺經的走向圖。有這一經脈的各處穴位,自中焦而出,從胸走手,左右共二十二穴。董子寧對這些穴位太熟悉了,閉目也可以知道在手臂的什么部位。圖旁有說明和注解,是調氣運息之法,說練此人陰肺經,應寅時而練,朝南盤腿而坐,屏棄一切雜念,心如靜水,閉氣不息七遍,引頸咽氣順之,使意到、氣到,力隨氣生。此外還有練這經脈的口訣和凝神聚氣的方法方式。原來《神功秘笈》的二十幅圖,每一幅便是一路經脈圖,從十二經脈到奇經八脈,都有注解、口訣和練氣的方法。董子寧依書而練,練了兩天后,便感到一股寒氣從手指的少商穴位侵入,沿著經脈經云門到中府,而轉入肺部,直至中焦,通體頓生涼意。精神為之一震:顯然是練成了。董子寧又翻開第二頁來看,心下愕然:咦!怎么不是手陽明大腸經了?而是奇經八脈中的陽蹺脈?是不是弄錯了?這是練氣功的一道最難練的奇脈。一般練氣功的人,都是從十二經脈練起,一陰一陽,循環漸進,陰陽相輔。等到十二經脈練成后,再練奇經八脈。不然,便會走火入魔,變成終身殘廢。看來這《神功秘笈》真是異乎尋常,不同一般,是一部旁門左道的練功書。董子寧轉而想,所謂旁門左道,不外乎不按常規,另辟專徑練功,為武林中人士視為異物罷了。正象中原武林人士視碧云峰人為邪教一樣,我又何必以世俗的目光去看這部《神功秘笈》?我既然遲早都要死在這里,管它什么走火入魔、終身殘廢的?為練功而死,不強于自殺?于是董子寧將自己的生死置于度外,依《神功秘笈》的次序而練。這陽蹺經脈足足練了兩個多月,才稍有成效,董子寧感到一股熱炎之氣,從腳后跟的仆參穴流遍渾身,直沖面部各穴位沿頭頂而到腦后,這時,外面已是初冬,北風呼呼,絕谷巖洞里比外面更為寒冷。而董子寧因練了陽蹺脈,不但不感到寒冷,反而感到炎熱難禁。而這時,絕谷中的山稔子早已吃完,他只好到那深潭中捕捉娃娃魚當糧食。山稔子能補血旺氣,而娃娃魚更是滋陰補陽的上品,這兩樣對董子寧練《神功秘笈》更有益處。
董子寧練了半年時光,漸漸感到自己身體起了明顯的變化,精神倍添,內力也凝聚了,不象以往行動一下就感到軟弱無力,略略到谷底搬動一些枯枝、柴草,便感到上氣不接下氣。有一次,他試從一株樹上攀折一支較粗的枯枝,這手腕粗的樹枝居然叫他一折而斷。這明顯地告訴他:他內力恢復了。董子寧又驚訝又興奮,暗說:“我真的恢復了內力么?”他又去搬動一塊石頭,一運氣,石頭應手而起。他頓時大喜過望,原來我真的恢復內力了。不用等四、五十年。這《神功秘笈》真是一部奇書。有了它,我又何必去盼那失傳了幾百年的《九陽真經》?一心一意地練神功不更好?他回到巖洞,虔誠地朝《神功秘笈》拜了三拜,心無旁念,全神貫注日夜苦練。
董子寧怎么也不會想到,他所練的《神功秘笈》,正是松月禪師所說的《九陽真經》。
三百多年前,甘氏的祖先是甘修竹,在金兵入侵中原的混亂中,憑自己的輕功和機敏,從少林寺竊取了這部《九陽真經》后,一直深藏隱居在深山老林中,將這部真經一字不漏地背誦下來,銘刻在心,然后又默寫出來,對照一下,全無錯漏,然后將《九陽真經》撕成碎片,燒成灰燼,拋落大海中,將自己默寫出的《九陽真經》,添上自己的心得和體會,取名為《神功秘笈》,所以少林寺歷代高僧,四處尋找《九陽真經》,全無下落,原因在此。
甘修竹又秘密地遷來人跡罕到的桂黔邊上的荒山峻嶺中,在沉崖落魂山找到了這一秘密巖洞,化裝為當地山民,結廬而居,安家立業,娶妻生子。繁衍下來。
由于甘修竹本身已具深厚的內功,再練九陽真經上的氣功,本身的真氣與練來的九陽真氣相抵觸,弄得他氣息不順。而他又急于求成,一下走火入魔,造成半身不遂,雖有絕世神功,人已殘廢,行動不得,抱恨不已,臨終前他誠戒后人,有內力者,切忌強練,練到神功中的三、四成,感到氣息不順,便不能再練下去了。誰知第二代又重蹈復轍,功沒練成,又成了殘廢。第三代甘維琪,憑自己的天聰和毅力,練到了神功的六成,這六成九陽真功,已使他能摘葉飛花傷人,揮綢成刀取人性命,武功罕世少有。由于他遵循祖父的教導,既不與武林人士來往,更不輕易顯露武功。一旦顯示出來,必殺人滅口,不容對方有一人逃生,泄露自己的真相。
正所謂學武之人,絕無止境。他練到神功的六成后,并不心滿意足,仍日夜苦練,一時不慎,又走火入魔,燒斷了三焦,因此在《神功秘笈》的最后,寫上了自己的教訓,連同他甘家的《劍術精髓》,一并藏入這小木箱子里,深藏在這洞中之洞的石龕上,再不輕易傳示后人。同時將自己的武功,繪成圖形,刻在石洞的石壁上,口傳身授,只有在自己臨終之前,才將洞中之洞的秘密告訴后人,甘氏后人憑前人口傳身授的武功(其實是九陽真經中的四、五成功夫),足以傲視武林,橫行江湖了。由于甘氏后人遵循祖訓,不與中原武林人士交往,所以在武林中,極少有人知道甘家的武功。他們要采取行動,住往蒙了面孔,一旦交手,絕不容情,令黑道上的人物聞風喪膽。
到了甘氏的第五代祖先甘震宇,突遭橫死,這洞中之洞和這兩部奇書的秘密,便再無人知道了。從此以后,甘氏后人只知前洞石壁上的武功,而不知洞中有洞,更不知道后洞絕谷巖洞口的石壁上,秘密藏著這兩部武功秘笈。
董子寧為甘驥所逼,無意中撞開了這洞中之洞的小洞口。在自殺時,又無意撞在這秘藏奇書的石龕封閉處,發現了這兩部武林中的珍寶,恰恰董子寧的武功為化功丹化去,內力全無,武功全廢,正象甘維琪所要求的:“心似白紙,胸如深淵,身若空谷”。心似白紙,可以任意練什么武功,不受限制;胸如深淵,可匯集大地百川之水;身若空谷,可容納天地之氣。所以董子寧練起九陽真經來,九陽真氣在他體內不受原有內力的阻擋,源源而入,當九陽真氣充溢十二經脈后,又流溢到奇經八脈中儲存起來。十二經脈如河涌,奇經八脈似湖泊,它可以儲存容納源源不斷的真氣涌入。所以《九陽真經》中的第二頁便練奇經八脈中陽蹺脈,以便打開這一湖泊。好儲存、容納其氣的涌入。目前董子寧只練了半年。九陽真氣不算充裕。但這半年,足以使甘氏子孫相形見拙了。這是董子寧的巧合,也是他的奇緣,非人力所為,更是甘氏祖先所想不到的事。
董子寧嘗到了練《神功秘笈》的好處,更不急于出去了。絕谷中的巖洞,既沒外人進來,更無任何野獸干擾,成了董子寧極好的練功地方,他心無旁鶩,將一部《神功秘笈》一字不漏地背得滾瓜爛熟,按照二十幅圖一幅幅練下去,他不知道自己在巖洞里度過了多少個日日夜夜,饑時吃娃娃魚干,渴時飲深潭水,一時見外面瑞雪紛飛。一時見烈日炎炎照絕谷,一時是谷中山花爭放,一時又是山稔果結滿枝頭。數九寒冬,他身穿單衣不覺寒冷;三伏酷暑,他身近火堆不覺炎熱。每當他練功時,漸漸頭頂凝結了一團白霧,這時他練的九陽真功,已達到相當的火候了,舉手投足之間,便立可致人于死地。只不過董子寧渾然不覺自己的內功已達到了當今武林最上乘的境地。他不知不覺已在巖洞里度過了三年。這三年里,勝過別人練四、五十年功的成就,他不但將十二經脈全部練成,就是奇經八脈,也練成了六條經脈,只差沖脈、帶脈沒練成。沖脈和帶脈,是氣功中難以攀登的高峰,稍一不慎,便筋斷脈裂而死,令人望而生畏。當今武林中最上乘的一流高手,連陽維脈,陰維脈也不敢輕易去練,別說沖脈和帶脈了。董子寧自從練成了其他六條奇經,便一步步攀登這一頂峰。他苦于無法打通這兩條經脈的穴位,練了幾十次,不但不能打通,反而感到氣息澎湃,心悶難,有經斷脈裂之感。他不敢再強練下去了,跳進潭中清醒自己。每每他練功練到氣息亂涌之時,這深潭清涼之水是使他內息鎮定下來的良方。這潭水真有一種叫人不可思議的物質,不但醫治外傷,還能使氣息漸漸平息下來,要不是這深潭水,董子寧有幾次便會走火入魔,成了終身殘廢。這一醫治,也是他仍然而發現的。有一次,他在打通任脈、督脈的穴道時,身體氣息亂涌,渾身似火燙一般。他一陣頭暈眼花。從練功處滾下了巖洞里,跌進了深潭,一下使他內息平靜下來。爬起來再練時,竟意外地打通了這兩處穴位,這也是董子寧的奇緣。甘氏祖先在內急亂涌時,強行運氣,沒機會跌進深潭里,結果便造成終身殘廢,空有絕世神功。董子寧不會強行運氣,順其自然,意外地得到了好結果。
董子寧試圖再一次打通沖脈、帶脈的穴道時,結果氣息比以往更為澎湃亂涌,令到他手足亂揮,掌力腳勁所到之處,石壁巖石似粉狀般地紛飛四散。幸而他心智還比較清醒,縱身一跳,飛落到深潭里。良久,才感到氣息漸漸地平息下來。
董子寧爬上岸時,心想:看來真的不能再強練下去了。世間上哪有十全十美之事?我練到內功能恢復如初,也該心滿意足了。他仍然不知自己的內功已達到了九陽真經中八成功力,這已是武林中少有的人物了。他完全能夠憑自已雄渾無比的真氣,輕而易舉地摘葉飛花傷人,揮綢成刀取人性命。就是不用任何兵器,單憑一雙肉掌,也可以擊敗當今武林中的任何一流上乘高手。他踏上絕谷的巖洞口時,瞧見四周石壁紛紛剝落,石壁下積了一層薄薄的石灰,驚訝異常,暗想:這石壁怎么會變成這樣了?難道是年深日久,起了風化么?他仍然不知是自己剛才手足亂揮,所發出的掌風腳勁所造成的。他根本沒想到自己會有這樣勁道奇強的內力。他只隱若感到,自己內力不但恢復了,而且比以往略勝一籌。他只從自己的輕功中感到比以往輕靈敏捷得多。他象一個糊涂渾然的百萬富翁一樣,只知道眼前身邊的一點點銀兩,竟不知自己是腰纏萬貫的大富翁。
此時,又是一個初秋的天氣。董子寧暗想:我在這巖洞里大概有三年了,現在武功在身,內力恢復,可以能推開那塊堵塞洞口的石頭了吧?他本想檢點一下,休息一晚,第二天出去。可是到了夜里,天黑似鍋底,大雨傾盆而落,暗想,我何不趁這雨夜而走?不怕給人發覺,豈不更好?于是,他點燃了火把,將兩部奇書藏在懷中,爬到那小洞口。他仍然沒十分信心能推開那塊大石頭。誰知他輕輕一推,大石應手而開,他大喜如狂,暗想:老天爺終于沒有絕人之路,想不到我董子寧還有逃出巖洞的日子。他提著火把走到巖洞口的石門,將火把熄滅,一按機關,石門輕輕打開,便閃身出去。仰望天空,依然黑似鍋底,大雨不息,兼有雷聲,再望山下,落魂山莊甘家大院里,仍是燈火處處。他不禁想起了小菊姑娘舍生忘死救自己的恩情,想臨走前向她道謝才對。可是一想到甘驥和通天猿,他便遲疑起來。我去道謝不要緊,要是給甘驥和通天猿發覺了,我一死沒什么,可害了小菊姑娘。還是別去的好,寧愿以后再找機會,報答她和她家的小姐,也顯得我董子寧不是忘恩負義之徒。于是他在大雨的黑夜里,一步步摸下山來,打算到了甘家后園,施展輕功,翻墻而去。他完全忘記了小菊姑娘曾對他說過的一段話,其他方向別走,只能往北方而去。
董子寧快走到山下時,突然“轟隆”一聲,他整個人翻落到陷阱中去了,躍在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上面,他還來不及反應,這個軟綿綿的東西又一下將他包起來,自己仿佛一下給人提起來似的,懸吊在半空中。
原來甘家這個練武的秘密巖洞,三年前給董子寧闖進來以后,甘驥感到這個家傳武功的秘密巖洞,再也不秘密了,已經為外人所知道,他耽心以后還會有人來窺探他甘家的武功,于是在巖洞四周,布滿了陷阱和機關。董子寧恰恰便跌落到這個陷阱里,裝進了特別制的皮袋中。要不是大風大雨,董子寧一跌落陷阱,恐怕早驚動了甘家的人,將他連捆帶打,拖到甘驥和老夫人面前。
董子寧給裝進袋中后,倒也不怎么慌張。他自問憑自已的武功,完全可以破袋而出。他試用雙手想撕開皮袋,誰知這皮袋是用特制的獸皮制成,柔軟而帶韌性、董子寧怎么也撕不破,別說是用手,就是用刀劍,也不能劃破這皮袋。甘驥早已預防武林中的高手和身配刀劍之人,故用犀牛皮配合特制藥水制成,刀砍不入水火不傷。董子寧雖然身懷絕世神功,一來在袋子中不能施展;二來他根本沒想到自己身負神功,不運用掌力擊破這皮袋,而是動手來撕,可哪里撕得開?這一下,董子寧才慌了,呼救嗎?在這大風大雨的夜里誰聽得到?就是聽到,也是甘家的人,他們到來,還不是一陣亂棍將自己打死?面且這皮袋密不透風,連外面的雨水也滲不進來,自己呼救,外面的人怎能聽到?看來,只有等到天亮,甘家人來了,自己是生是死,只好聽天由命了!想不到我董子寧在巖洞挨了三年,依然逃不脫甘驥的手掌,到頭來還是一死。
由于皮袋密不透風,董子寧在皮袋中呆了一會,漸漸感到難受起來。便運行起九陽真功。九陽真氣由奇經緩緩流入十二經脈中,又由十二經脈的各處穴位,源源溢出體外,充盈皮袋。皮袋密不透風,散發不出去,九陽真氣又從各處穴位流入到十二經脈中,再度流入到奇經八脈里,九陽真氣越積越厚,又再次經十二經脈流溢體外。如此反復循環多次九陽真氣將皮袋充盈得象一個大皮球似的,董子寧如泡在九陽真氣中,體內體外,無處不充滿了九陽真氣,渾身七百多處穴位,無不開放。這時,董子寧幾乎快要悶死了,感到經暴脈漲,這正是水火相濟、龍虎相會的兇險時刻,稍遲一會,董子寧便經斷脈裂而死,突然“膨”地一聲巨響,柔軟堅韌無比的犀牛皮袋,給董子寧的九陽真氣沖破了,變成片片碎皮,飛散四周。董子寧也在這一聲爆炸巨響之中,全身仿佛給一道無形無情之力擊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飛落地下,他苦于無法打通沖脈、帶脈的兩處穴位。也在這一擊中突然打通了。雖然口吐鮮血,卻全身舒服暢通,精神百倍,眼露藍湛湛的精光。他已達到了古人無法攀登的武林高峰,練成了蓋世的神功——九陽真功。他意外地符合了甘維琪所留下的遺:“欲神功告成,需在密不透風之密室中,不使真氣外泄…”
當日甘維琪雖然想到了密不透風的密室,可怎么也不會想到這一著,不然,他早已鉆進密不透風的皮袋中去練了。可這也是極兇險的一著,早一點不行,奇脈穴位沒打通,遲一點也不行,會經斷脈裂而死。而只有恰到分寸,皮袋應時而裂,才能神功告成。
過去少林寺歷代高僧,都有人練九陽真經這一神功,可卻沒一人能達到董子寧這樣的高峰境地,原因是沒有內外這兩個條件——全無內力和一處密不透風的密室,更不會想到把自己裝進密不透風的皮袋子中去。這兩個條件互為依存,單有密室而非“內力全無”,結果便會象甘氏幾代祖先一樣,走火入魔,終身殘廢;單是“內力全無”、而無密室,也練不到最高境界。所以過去有人練九陽真經,能練到五、六成的人,已是鳳毛麟角,達到七、八成的人,兒乎沒有。天賜奇緣,董子寧卻恰恰具備了內外這兩個條件,練到了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最高境界。這時的董子寧,就是用滴水為暗器,也可以封人穴位,置人于死地了。只不過他渾然不知罷了。他要是知道,又何須害怕甘驥?單憑輕功一項,就是連天山怪俠也追不上他,甘驥更是望塵莫及了。
在皮袋爆炸的一剎之間,天空中也響起了一聲巨雷,一束一聲巨雷,掩蓋了皮袋的爆炸聲,所以皮袋的爆炸聲,絲毫也沒有引起甘家大院中的人注意,董子寧躍落地下。驚疑不已,他還不知道皮袋為自己的九陽真氣所炸破,以為是天雷擊破,更不知道自己已練成了蓋世的神功。他茫然從泥濘的草地上站起來,感激這天雷救了自己,正想尋路而走。這時,大雨漸止,天色朦朦發亮,他一下發現自己赤條條的一絲不掛。手中只抓住了一塊碎布和小魔女的銅馬鈴,一時驚疑萬分:我這一身衣服飛到哪里去了?原來他這一身衣服連同懷中所藏的兩部奇書,都給他的九陽真氣炸得粉碎,飛散四方八面,叫大雨一沖,一齊化為泥塵。從此以后,這一部《九陽真經》,才真正地在人間消失了,一字無存。
董子寧暗想:我這赤條條的一身怎能上路?叫人看見了成何體統?別的不說,單單羞也羞死了!他只好迅速轉回巖洞里,等到晚上深夜,設法到甘家大院里偷一套衣褲了。
不久,天色大明,雷雨已過,青山大地,宛如水洗,滿山樹木,分外翠綠,山洞水仍在潺潺地流著。深山清晨,雷雨過后的空氣,格外清爽。董子寧一絲不掛地伏在巖洞口的亂石叢木林里,透過濃密的樹葉,打量著甘家大院,好在夜里去偷一套衣褲來遮羞。
沉崖落魂山莊內的亭臺樓閣,曲橋回廊,假山花木,一一呈現在董子寧的眼前,就連他曾經住宿過的暖香閣后廂,也隱若可見,董子寧想起了三年前的秋天,來到這山莊的情景,自已幾乎是九死一生,受盡了折磨,不由對甘驥生起了一股仇恨。但一想到那詭秘的甘家小姐對自己的三次救命之恩,小菊姑娘相救之情,這一股仇恨又壓了下來,微嘆一聲暗說:“算了,甘家對我有恩也有仇,但總的來說,恩大于仇,要不是我經過這一次折磨,又怎能恢復內力?看來,我還是應感謝甘家才是,還有,這甘家到底是什么人呢?”正想著,驀然見園門打開,有兩個人一前一后走進后花園里來。董子寧細看了一下,走在后面的是甘家的總管通天猴,而前面的那一人,自己全然不認識,年紀與自己差不多,二十多歲,卻生得英俊秀氣,劍眉鳳目,一身書生打扮。董子寧暗暗稱奇,這是什么人呢?怎么也闖進這閻王殿來了!只聽見他對通天猴說:“將他們帶出來吧。”
“是!三爺。”
董子寧一怔,這英俊秀氣的書生,難道是甘氏三煞么?
不久,見通天猴從花園內的一間石屋帶出兩個給扎了手腳的漢子來。董子寧一看,更是愕然,這不是黃河三杰中的烏老二和烏老三么?這兩人曾經與自己交過手,后來一聽到他們的兄長烏老大在冷水灘給人用松葉針害死,面色一變,一聲不哼地走了。他們怎么叫甘家的人捉了起來?他們是不是象自已一樣,無意闖進了這閻王殿給捉了,還是與甘氏三煞有仇有怨?
甘三爺微笑一下:“烏家兄弟,你們也算是吃了老虎膽、豹子心,怎么偷偷摸摸地闖進我山莊來了?說!誰叫你們來的?”
烏老二“哼”了一聲:“甘駿!我們誤中餡阱,要殺便殺,何必多問。”
原來英俊秀氣的甘三爺叫甘駿,董子寧這時才知道。他生得一表非凡,面目英俊,怪不得叫甘駿了!那甘二爺叫什么了?董子寧現在已知道甘氏三煞中的兩位的名字。
甘駿一笑問:“你們小服?”
烏老三說:“要是你憑武功勝了我兄弟兩人,死無怨。”
烏老二說:“憑陷阱捉人,算什么甘氏三煞?不服就是不服。”
甘駿一聲冷笑:“好!我放了你們,領教領教你們烏家的武功。”
烏老三不相信問:“你不后悔?”
甘駿哈哈一笑:“我要是勝不了你們,半點也不為難你們,立刻放你們走。”
通天猴在為烏家兄弟解了繩索后說:“要是你能勝了我家三爺,我通天猴立刻砍下了我這顆白頭給你們送行。”
烏老三說:“通天猴,我兩兄弟雖是粗人,都也知道冤有頭、債有主,我兩兄弟只要甘駿的一顆腦袋為我兄長報仇。你嗎?我們不想要了,讓你永遠去當甘家的奴才好了。”
董子寧聽了一怔,什么,要甘駿的腦袋為烏老大報仇?難道用松葉針射殺烏老大的神秘高手是甘駿么?要是甘駿真的是那位武功驚人的神秘高手,連天山怪俠在當時也追不上,你烏家兩兄弟又怎是他的對手?他暗暗為烏家兄弟擔心起來。
通天猴正想發怒,甘駿說:“侯總管,他們兄弟倆不久就是一副死尸了,對一副死尸,你理會他們干什么?”他又對烏家兄弟說,“原來你們闖來這里,是為烏老大報仇的。你們既然說我殺害了烏老人,我也不去分辯,等你們在臨死前,我再告訴你們好了。來出手吧。”
董子寧一聽甘駿的口氣,似乎烏老大又不是甘駿所殺了。既然不是甘駿所殺,那么說武功驚人的神秘人是其他人了。可是烏家兄弟怎么會疑心到甘駿身上去?是不是他們也象碧波仙子一樣誤聽人,冤枉了甘駿?正象三年前碧波仙子冤屈了徐神仙,使阿牛哥吃了大虧。一剎間,董子寧一下想起烏老大臨死前說了一個“陳”字。“陳”與“沉”不是同音么?是不是烏老大想說出“沉崖落魂山莊”?要是這樣,甘駿殺烏老大又極有可能了。
這時,烏家兄弟早已與甘駿交手了。盡管昨夜一夜大雨,甘家后花園草濕路滑,烏家兄弟反而更顯得特別靈活,仿佛如水中的一雙滑魚,身影飄忽輕敏,甘駿幾次發出了厲害刁異的殺滅,都叫烏家兄弟閃過。董子寧不由留心細看馬家的功夫,感到他們此時的武功,在三年前與自己和師兄趙子榮交手時大不相同,身形的輕靈,刀勢的敏捷高出十倍以上,手中那一把刀,只見刀光左右晃動,叫人無法捉摸。董子寧不由暗暗驚訝。原來烏家兄弟在三年來,刀法、輕功已達到了一流上乘高手的境地。要是他們兄弟們再與自已和師兄交手,不出十招,天罡地煞雙劍便會敗在他們的雙刀之下。怪不得他們敢來闖過個閻王殿,找甘氏三煞交鋒了。
原來烏家兄弟三年前一聽到自已的大哥在冷水灘死于松葉針下,面色突變,便遠走高飛,到東海濱的一處小島上,日日跳進大海苦練他們馬家獨步武林的功夫,他們在水中練出了與眾不同的輕功,飄忽倏速;磨出與眾不同的刀法——波中飛刀,輕靈倏閃,叫人無法接招應變。他們在小島上,與當今武林中的四大怪人之一的東海怪杰相遇,東海怪杰指點了他們的一路力法。因而這對孿生兄弟的武功大進,不同一般。烏家兄弟練成刀法后干了一些什么事情,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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