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魔女姑姑正色地說:“誰見到碧云峰人殺的?請說出來!”
“金鞭俠一門死于梅花毒針、血印掌中,難道還用驗證嗎?”
小魔女姑姑一看,是嶺南大俠風子清,笑道:“風大俠為何這般武斷?天下高手有的是,何以見得梅花針、血印掌就是碧云峰人用的?我也聽說金鞭俠一門有的死于鎖喉手上,以鎖喉手聞名武林的莫過于丐幫馬副幫主了,為何又不說是丐幫干的?”
小魔女姑姑辭鋒利,針鋒相對的無懈可擊,大家一時面面相覷,不知如何回答。智慧禪師說:“女施主,老衲想問,女施主來衡山有何事?”
“老和尚,不瞞你說,我們來衡山,正是要查明金鞭俠一門死于何人之手,將挑撥中原武林人士與碧云峰是非的罪魁元兇找出來,以平息十多年來的糾紛和誤解。我們并不害怕與中原武林高手較量,要較量,請約時辰、地點,我們碧云峰人愿意奉陪,決不含糊。”
“善哉!善哉!”智慧禪師說:“女施主如此心愿,即是武林之幸,也合我佛慈悲為懷之宗旨。”
“老和尚,我可不信佛,也沒有好生之德,我也要殺人。”
“那是施主魔心未滅…”
“算了,老和尚,我不跟你談佛,我妹妹有話要問姓馬的。”
“好,好。”智慧禪師問青衣女魔:“女施主,你有何話要問馬施主?”
“小女子要問馬大俠,十六年前牛頭山被劫十萬兩鏢銀時,他在哪里?”
這話一出,首先引起了劉常卿的驚訝,不禁仔細打量起青衣女魔來。其次是董子寧睜大了眼睛:這個神秘的青衣姑娘,難道是為這事來找馬大俠的?聽她在山峰上的語調深怨之極,莫非她就是十六年前劉總鏢頭那突然失蹤的兩歲孤女?
在場的人中,最震驚的莫過于馬大俠了。他仿佛挨了雷擊似的呆了,愕然地望著眼前的青衣女魔。在女魔頭那美麗的冷如冰霜的面孔中,恍惚看到一張熟人的面孔,這張面孔不是別人,正是劉總鏢頭妻子唐玉娘的面容,他懷疑是唐玉娘重返人間,不由打了一個冷顫,一陣陣寒氣直從心里升起來。不由問:“姑娘是問我當時在哪里?”
“唔!你當眾說吧!”
“當時我在峨嵋金頂上與玉清道長論武比劍。”
“好一個論武比劍,你以為其他峨嵋派的人就不知道了你們的真正去向?別騙人了,玉清老賊道當時根本不在金頂上,你幾時跟他在金頂上論武比劍的?”
“姑娘這話從何說起?”
“我再問你,錢家五虎家中當時來的兩個蒙面人是誰?”
“這——”馬大俠一時措手不及,沒想到她突然一轉,問起這件事。
“你怎么不敢說了?說呀!”
馬大俠一口拒絕:“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一個是浙東大盜黑旋風,一個自稱為中州大俠,姓馬的,那個自稱為中州大俠的是誰?”
眾人又是驚愕:原來這個女魔頭殺了錢家五虎,砍了黑旋風,傷了中州大俠,都是與劫鏢一案有關,這女魔頭是為蘇州劉總鏢頭夫婦報仇雪恨來了。十六年前哄動武林的大案,一直沒人找出真正的劫鏢者是誰,幾乎已為人們所忘記。現在一下給女魔頭翻出來,引起了人們的猜疑和驚訝。但人們怎么也不相信眾**譽的馬大俠與劫鏢事有關,擔心這女魔頭不知在哪里聽信了一些人的流蜚語,又一次錯傷了馬大俠。人們一個個都凝神注視事態的發展。只有劉常卿看出一些眉目來了,暗想:要是馬大俠與此事毫無相關。為什么不敢理直氣壯,義正辭嚴地反駁?
馬大俠突然色變:“姑娘問得出奇了!在下怎會知他是什么人?”
青衣女魔冷然一笑,眉宇頓現殺氣。她環視一下,看了小魔女姑姑一眼,目光又落到董子寧的身上,不由皺了皺眉,心想,我一出手,這董少俠怎么走得了?她想了一下,走近小魔女姑姑眼前輕輕地說:“姐姐,你帶董少俠先走吧,這里就要出大事了!”
小魔女姑姑從她目光中已看出了她的用意,輕輕地問:“妹妹要出手么?”
青衣女魔點點頭。
“那姐姐還不能走了,叫他先走吧。”
怪丐已看在眼里,說:“小女魔頭,你的事完了沒有?老叫化可沒時間奉陪,要去討飯了!”
青衣女魔心一動:“齊老前輩,小女子不敢再麻煩你老人家,我——”
“好了,好了,我這個仲裁人算已完了。”他拍了下董子寧:“小伙子,你不走么?我老叫化想叫你再施舍一頓飯給我呵!走吧!”
怪丐也不理會董子寧答不答理,驟然出手,一下扣住了董子寧的命脈,令他不能動彈,連拉帶拖,拖住董子寧踉踉蹌蹌地往莊口外直跑。眾人看了感到好笑,同時也奇異怪丐怎么突然走了?比武的事還沒了結呵!
智慧禪師愕然:“老怪物,你怎么走了?”
怪丐遠遠地說:“老和尚,我肚子餓了不走怎辦?你有馬大俠供養你,我只有找這個小伙子供養我了。”聲落人已遠去。
小魔女姑姑奇異:這怪丐真是怪人,他怎么知道我們要董子寧先走?
青衣女魔這時逼視馬大俠:“姓馬的,你再說一遍,真不知道?”
“真的不知。”
“那個自稱為中州大俠的就是你。”
馬大俠頓時如五雷轟頂,面無人色,極力申辯:“這是含血噴人!”
“你以為我將黑旋風殺了嗎?沒有,我留下了一個活口證,你這劫鏢之賊。”青衣女魔說完,從衣袖中掏出一錠銀子,往地下一丟,“你看看吧,這是不是你當時伙同浙東大盜、錢家五虎劫的鏢銀?這是我那夜從你家秘密暗室取出來的,你還有何話可說?”
眾人一聽,相繼驚訝,嶺南大俠更大吃一驚。這個秘密去處,他只聽馬大俠在無意中說過,而從沒去過,更不知它在何處。他從馬大俠口中知道這秘密去處設有機關、陷阱、毒箭,就算外人知道了,也闖不進去的,闖進去只有九死一生。這個女魔頭不但知道,更闖進去了,可見她武功是何等驚人。
青衣女魔冷冷地問:“姓馬的,你怎么不說話了?”
“這,這,這是栽贓!”
青衣女魔大怒,一招劈空掌,馬大俠登時翻倒,口噴鮮血,肋骨斷了兩根。青衣女魔準備再加一掌,了結了他的性命,智慧禪師大驚,說聲:“女施主,不得動手!”一掌劈來,這是少林寺“如來涅盤掌”的招式,名為“嵩山日出”,意欲將青衣女魔推開。青衣女魔急用“千手觀音掌”接招,兩掌相碰,兩人都向后倒退幾步。青衣女魔感到心頭血潮翻滾,“哇”地一下,一口鮮血噴出。這“如來涅盤掌”有個奇妙之處,對手不強力接招,它只有一股柔力,將你推開而已,一旦用強力接招,功力相應而增,反彈力更強。青衣女魔一時沒想到,盡其力而接招,這無異以自己的內力和智慧禪師的內力加在一塊,反彈力倍增,青衣女魔哪里受得了,因而口中一股鮮血涌出,此時智慧禪師也元氣大損,但他功力比青衣女魔深厚得多了,只是被千手觀音掌力震得胸部隱隱發痛而已。
小魔女姑姑一見大驚:“妹妹,你怎么了?”
青衣女魔慘然一笑:“姐姐,你快走吧,待小妹與這老和尚拼了。”
這時,馬大俠門徒和峨嵋弟子紛紛出劍,叫道:“別讓女魔、女妖走了!”一齊圍攻上來。智慧禪師喝道:“大家不得亂來。”因元氣大損,已無力阻止眾人。徐冰女俠更無法制止大家的行動。
首先峨嵋的第二大弟子空虛道人一招“金頂觀云”劍式,直朝青衣女魔刺來。青衣女魔不顧自己元氣虧損,又是一招劈空掌,將空虛連人帶劍,擊翻在地。幸而青衣女魔元氣大損,不然,空虛道人比馬大俠傷得更慘。但青衣女魔這一招使出,元氣更是虧損利害,一個踉蹌,仰翻在地,閉目不語。
小魔女姑姑大驚,慌忙抱起了她,倒堅柳眉,對上前的人說:“你們不怕死么?”
馬大俠的門徒欺她抱人出手不得,一刀劈來,小魔女姑姑一袖拂去,將他拂飛至一丈多遠的墻壁上,撞得他頭破血流,眼看不能活了,眾人更是一發大喊,要為自己人報仇。
小魔女姑姑又是一袖拂去,將最先沖來的幾個拂翻在地,然后抱著青衣女魔,縱身上了青驄馬。青驄馬甚知人意,騰起四蹄,躍過人群,直奔莊口。
俏夜叉怒喝手下門徒道:“死人,還不快放暗器,將馬射倒,別叫她們走了。”
金鏢、透骨釘、袖箭一時紛紛發出。小魔女姑姑一手挾著青衣女魔,一手運氣行力,揮動衣袖,左拂右打,將各種暗器紛紛彈回。這流云衣袖之功達到了神奇的境地,誰發出的暗器,就彈回給誰。不少人竟中了自己發出的暗器,紛紛跌倒,莫不駭然。轉眼之間,青驄馬已奔出莊口,風馳電掣,消失在莊外的大道上。眾人目瞪口呆,眼睜睜地望著女魔、女妖走了,也沒有人敢去追趕。
小魔女姑姑不往市鎮方向走去,策馬向荒山野嶺而去,到了一處深山老林中,她才收住了馬韁,將新結識的妹妹從馬背上抱下來。只見她雙目緊閉,微有氣息,內傷極深。不由暗暗吃驚.那老和尚的功力竟如此深厚了得,將我妹妹傷成這樣了!原來青衣女魔與智慧禪師對掌后,內力已損耗了一大半,更加上反擊空虛道人,內力幾乎損耗盡了!
小魔女姑姑急忙運用自己體內的一股真氣,用掌按在青衣女魔的胸口上,運用掌力,推血過宮。青衣女魔“呀”地一聲喊出,又是一口淤血吐出,雙目張開,看看四周,心中明白,低聲說:“姐姐,是你救了我。”
“妹妹,千萬別這么說,你好好休息一下,運氣調息身體吧!”
“姐姐,有你一股真氣,我好多了!”
“妹妹,以你武功,已是上乘,為何與那老和尚對掌后會傷成這樣?”
“我一時大意,忘了師,不該用強力去接他那一招如來涅盤掌,以致兩敗俱傷。”
“那老和尚也受了傷么?”
“他武功比小妹強多了,不過,他也大傷元氣,非半年不能恢復。”
“妹妹,你能不能告訴我,蘇州劉總鏢頭是你何人?”
“實不相瞞,那正是小妹家父。”
小魔女姑姑愕然:“妹妹就是十六年前失蹤的兩歲孤女?”
“我沒失蹤,是師傅路經蘇州,見我父母雙亡,無依無*,收養了我。”
“妹妹尊師何人?”
“崆峒山梅映雪。”
“妹妹果真是梅大女俠的高徒,怪不得有這一絕世武功,也難怪那老和尚動問了。”
“妹妹怎及得姐姐一手漂亮的流云衣袖功?那才是真正獨步武林的上乘功夫。”
“妹妹別取笑了!妹妹芳名是——”
“劉如梅。這是師傅給我取的,希望我如梅花一樣,潔身自愛,傲雪凌霜;也希望我像她老人家一樣,疾惡如仇。姐姐的芳名小妹還沒請教呢。”
“妹妹,我們剛好有一字相同,我叫吳如蘭,這倒真像一對親姐妹了。妹妹,你肯定那姓馬的就是劫你父親鏢銀之人?”
“妹妹經歷了兩年來的追蹤,最后深入那馬賊的暗室,我到了贓銀,才敢肯定是他。姐姐,你也以為小妹是亂殺人的魔頭么?”
吳如蘭笑起來:“妹妹,別人還不是一樣叫我女妖么?我是女妖嗎?”
劉如梅微笑一下:“姐姐要是女妖,那姓馬的和那老賊道,不知為何物了!”
“對了,妹妹,那老賊道也參與了劫銀么?”
“他參不參與我還不大清楚,但他撒下了彌天大謊,為那馬賊說話,幾乎叫我不懷疑那馬賊,白白害我瞎跑了許多地方,幾乎殺錯了中州大俠楊宇庭。”
“妹妹,現在你打算去哪里?”
“小妹打算口崆峒,調養一年半載,再去找那馬賊報仇。”
“妹妹傷成這樣,姐姐怎放心你一人上路?不如隨姐姐…”
“好呀,一個女妖,一個女魔,現在我看你們往哪跑!”
姐妹倆大吃一驚,急忙回頭一看,不知幾時,怪丐竟然立在她們身后。
吳如蘭愕然:“是你?”同時感到,這老叫化輕功如此了得,居然能瞞過自己的聽力和感覺,身形如幻影,逼近到自己身后。
怪丐說:“不是我,難道是你?你們兩個誰也不能走,得乖乖地跟著我。”
吳如蘭問:“你想干什么?”
“沒干什么,我先把女魔捉了,你嘛,自然有人來捉你。你們在馬家莊殺傷了那么多的人,還想跑么!?”
吳如蘭不答話,一招流云衣袖拂去,滿想以一招將他拂倒,讓他吃點苦頭。誰知老叫化暗暗運用了“千斤墜”功夫,竟風紋不動,還說:“好,好,我老叫化知道你只使出了五成功力,你不知道我老叫化一向喝西北風過日子的么?這一袖之風怎夠我吃?來吧,再用力拂幾下,看看我會不會翻筋斗?”
吳如蘭大驚,想再出手,劉如梅叫道:“姐姐,齊老前輩跟我們開玩笑的,姐姐別當真啊。”
“他不要要捉你么?”
“你聽他胡說的,師傅怕我有閃失,放心不下,特意拜托他暗中盯著我。也幸而是他,小妹才沒錯殺了中州大俠。”
“你這個小魔頭,怎么知道老叫化暗中盯著你的?”
劉如梅笑道:“師傅跟你老人家說的話,全叫我暗暗偷聽到了!”
“好呀!原來你還是一個小偷,怪不得跑去馬大俠暗室中去偷銀子。老叫化早知道你是個慣偷,就不用提心吊膽暗暗給你望風了!”
劉如梅愕然:“你老人家那夜也跟了我?”
“還說哩,害得老叫化一夜沒好睡過,白天老打哈哈。”
“嗨!怪不得哩!我還納悶,那暗室之門怎么會突然自動地打開?”
“好啦,好啦!”怪丐轉過頭對吳如蘭說,“女妖,你別再用衣抽拂我了,你真的使出了十成功力,我老叫化真會吃不消哩。”
吳如蘭笑道:“我還以為你老人家真的要捉她哩!”
“我怎么不是真的?老叫化幾時說過假話了?我現在就捉這小魔頭回崆峒去,請她師傅發落。”
劉如梅笑著:“不用你老人家捉了,我自己也要回崆峒的。”
“你傷成這樣,不回去行嗎?誰叫你不知天高地厚,去和那老和尚對掌?幸而女妖在你身邊,不然,我老叫化不得不露臉,得罪馬大俠那一伙人了!”
吳如蘭笑道:“你不單是個老怪物,還是個老滑頭。”
怪丐愕然:“我怎么是老滑頭了?”
“你還不滑頭嗎?梅大女俠拜托你,你又想當好人,又怕得罪人,見我妹妹有危險又不出手,這不是老滑頭么?”
“嗬!你這女妖,也不怕折壽…好了!捉你的人來了!”
吳如蘭一看,原來是韋媽媽尋來了,奇異地問:“韋嫂子,你和那小丫頭不是去了衡陽么?幾時回來了?”
“圣姑,我們遭人暗算了,大小姐中了有毒的暗器。幸而碰上了齊老前輩,目前暫時還沒生命危險,圣姑,你快去看看吧!”
吳如蘭更給弄糊涂了:“韋嫂子,這老叫化剛才還在馬家莊上,你又幾時碰上他了?”
怪丐說:“是那董小子帶我去那山洞前,見到了她們。女妖,你快去吧,這女魔有我盯著她,你大可放心。”
劉如梅說:“姐姐,那你快去吧!”
韋媽媽看了她一眼,向吳如蘭:“這位姑娘是——”
“人家都知道了你是韋氏女俠,你怎么不知人家的?”
劉如梅這時才明白眼前這位是江湖上有名的韋氏女俠,忙上前行禮:“韋女俠,小女子劉如梅有禮了!”
韋媽媽慌忙還拜,心里有些奇怪:這劉姑娘我并沒見過,也沒聽人說過呵!
吳如蘭見她一臉困惑,笑道:“她就是一舉而殺了錢家五虎、砍了黑旋風,傷了中州大俠的女魔頭——青衣女。”
韋媽媽異常驚訝:“原來是劉姑娘干的,老身還以為是什么三頭六臂的怪魔頭哩!正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勝似聞名了。”
吳如蘭笑道:“人家罵我是無惡不作的碧云女妖,你怎么不奇怪?”
韋媽媽笑起來;“此話怎講?劉姑娘和我可從未謀面呵!”
怪丐說:“好啦!你這老婆子嘮叨就沒個完,你還不把人捉回去見那個什么小魔女嗎?”
“對,對!圣姑,我們快走吧。”
吳加蘭問:“韋嫂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圣姑,我和大小姐到衡陽找到了那個人,剛想問話,突然一道青幽幽的光一閃,那人胸口就中了一支有毒的松葉針,跟董少俠所說的一模一樣,救也沒法救,像烏老大一樣死去…”
吳如蘭大驚:“小丫頭她——”
“大小姐連忙閃身出去,不料一出門,也中了毒器,幸而不是松葉針,是含有劇毒的酥骨釘,顯然是另一人發射的。老身慌忙趕出去,驀然腦后一陣風起,我情知不好,遭敵人暗算了,回身一劍,想不到那人武功奇高,以掌力震飛了我的劍。我和大小姐正危極時,一位中年的瘦漢子似飛魂般地驟然落在我的面前,接了那人一掌,一邊朝我說:‘快去救你家的大小姐。’瘦漢身形如幻影般,連連閃過對手的進攻,伺機一掌向對手拍去,只聽見一聲慘叫,那人身如敗絮,直飛了出去…”
吳如蘭驚訝地問:“中年瘦漢子是誰?”
“圣姑,我初時一心救大小姐,給她服下了陳幫主的萬能解毒丹,哪里還來得及問他?等到我想問他時,他又去追趕另一個人了。身形之快,無人能及。老身看出,那人是天山怪俠,無法追趕,只好扶起大小姐。哪知陳幫主的萬能解毒丹竟解不了這酥骨釘之毒,只能起抑制作用。眼看在衡陽不是辦法,我只有抱了大小姐,飛馬趕回來。幸而在山峰下碰上了董少俠和這位齊老前輩,才知道圣姑在這里。”
吳如蘭說:“可惜你沒問那位恩人是不是天山怪俠,萬一不是,今后我們怎么去報答…”
韋氏女俠說:“聽董少俠說來,那位中年瘦漢子準是天山怪俠。”
“真的是天山怪俠么?”
怪丐說:“不是我那怪老弟,誰還有那么超群絕倫的輕功?你別再嘮叨了,快去看看你那小丫頭,我看你們司毒幫陳幫主的解毒丹,頂多只能抑制毒性一個月,再不及時想辦法,恐怕那小丫頭沒命了。”
劉如梅一聽,忙說:“姐姐,你快去吧,別管我了,我有這老叫化看顧便行了。”
吳如蘭一聽,感到事關重大,要是小丫頭有個三長兩短的,自己怎么去向白大哥交代?便說:“妹妹,那我走了。”便跟隨韋氏女俠匆忙來到藏英洞。只見小魔女面如白紙,躺在草鋪上,董子寧在一邊安慰著。董子寧一見她們到來,透了一口大氣:“呵!韋媽媽,你們回來了。”
韋氏女俠說:“董少俠,辛苦你了。”
吳如蘭問:“小丫頭,你怎么啦?”
小魔女說:“姑姑,我沒怎樣,只是這條腿全麻了,不聽我使喚。”
“讓姑姑看看。”
吳如蘭一看,小魔女小腿的傷勢不輕,幾乎整條腿全黑了,不由暗吃一驚,這使暗器的賊手段真狠毒。這個賊是誰呢?她回頭問韋氏女俠:“韋嫂子,襲擊你的賊人是誰?你看清楚他沒有?”
“他蒙了面孔,看不出是誰。”
“他不是叫天山怪俠一掌擊斃了么?”
“另一個蒙面人抱著他的尸體逃走了。”
吳如蘭暗想:這賊子是誰呢?使用這種含劇毒的酥骨釘在江湖上可不多見。一是四川的陶家,他家使毒的手段,可與陳幫主在伯仲之間。可是碧云峰跟陶家從來沒有結怨;再一個是馬大娘子俏夜叉,可是消夜叉今天還在馬家莊,她不可能去了衡陽;還有一個,就是碧云峰的覃長老,覃長老是自己人,更不會傷害小丫頭了,除了這三家,還有誰呢?
韋氏女俠見她沉吟不語,問:“圣姑,我們是不是先回云南,找陳幫主想想辦法?”
吳如蘭點點頭:“目前只有這個辦法了,事不宜遲,我們馬上趕回云南去。陳老頭子既能制造萬毒,他或許有解毒的好辦法。”
韋氏女俠問董子寧:“董少俠,你現在已不是玄武派的人了,一個人,不如跟隨我們一塊去云南?”
小魔女以殷切的目光望著他,希望他能與自己一塊去云南,問:“渾人,跟我們去吧,我爸爸媽媽會喜歡你的。”
董子寧從心里想與小魔女在一起,但一想到要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再說只身一人,與她們在一塊也下方便,說不準會招來一些流蜚語。便深深一揖:“多謝韋媽媽和小姐的關心,在下的確有事要北上,他日再到云南拜候韋媽媽、吳姑娘和白小姐。”
“渾人!你有什么事呵!就不能與我們在一塊的?”
吳如蘭說:“既然董少俠不愿意,我們就不必強求了!”
“姑姑,我有辦法叫這渾人跟我們一塊回云南。”
“哦!?小丫頭,你有什么辦法?”
“姑姑,你過來,我悄悄告訴你。”
吳如蘭果然走過去,附耳聽她說什么話,只見她低頭嘀咕了一會,吳如蘭望著董子寧,不由笑起來:“死丫頭,你怎能這樣的。”
董子寧大惑,不知小魔女想出什么古怪的花樣醒將自己留下來。
韋媽媽問:“圣姑,大小姐說什么了?”
“這丫頭,要我將董少俠一條腿弄斷,這樣,董少俠就走不了,跟我們一塊回云南。”
韋媽媽笑起來:“大小姐,你怎么想出這毒招兒來,這怎么行?”
“誰叫這渾人不跟我們一塊走。”
“好了,大小姐,別盡說傻話了。董少俠既然有事北上,我們怎能留的?再說,董少俠斷了一條腿,叫人家今后怎么辦?”
“那我們養著他一生一世呀,不更好么?”
董子寧聽了又驚又好笑,世上哪有這樣留人的?但也感激小魔女的深情,便說:“白小姐,在下說過他日去云南拜候,就一定去,決不食。”
“那你兩個月后一定來。”
“兩個月太短了,一年半載,在下一定去云南。”
小魔女嘆了一聲:“渾人,一年半載,不知道我們還能不能相見。”
“白小姐何出此?”
“我擔心我的傷能不能好,也擔心你這個渾人會不會給人干掉了。”
董子寧內心不由一熱,想不到小魔女竟這樣關心自己。便說:“白小姐太多慮了,我想有陳幫主,小姐一定會好的。”
“渾人,那你呢?”
“在下自會小心。”
“我就不放心,你為人太渾了!”
吳如蘭和韋媽媽聽了不禁暗暗點頭,董子寧為人是太過厚道了,心地又極好,難免日后不上壞人的當。吳如蘭說:“小丫頭,人小鬼多的,先擔心你自己吧!”
韋媽媽說:“大小姐的話也有一點道理,董少俠就是太善良,看不透人心險惡,今后應小心才是。”
“多謝韋媽媽指教,在下今后小心就是。”
當下,他們揮手告別。小魔女由韋媽媽扶著,共騎了那匹從軍爺處換來的烏雕馬,吳如蘭上了另一匹快馬。小魔女又說:“渾人,一定在半年后來看我們,別失信了!不然,我要恨你一輩子。”
“在下怎敢失信?”董子寧回答說。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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