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怎樣印證呢?是文比還是武比?”
烏老大茫然:“什么叫文比武比?”
“文比嘛,是先比掌力,由攻方先發三掌,守方只能閃避,不能還招。攻方在三掌之內將對方擊倒,就算勝了。再換轉過來,攻方變守方,也是這樣,這是文比。”
烏老大問:“要是大家在三掌之內,都將對方擊倒,又怎分勝負?”
“那就再比兵器,比法也是一樣。”
“唔,武比呢?”
“武比嘛,雙方一齊出掌,以倒地者為敗。”
烏老人想了一下,自己有一身的鐵衫罩之功,就算讓他先出掌,也未必能擊倒自己,便說:“好,那我們文比吧,現在就開始?”
“慢一點,在比武之前,我們還得先找一個公證人來仲裁。”
“找誰?”
瘦漢一指董子寧:“就找他吧!”
董子寧茫然:“我!?”
“老弟,你就當一個公證人吧,死傷自負,不用你負責。”
董子寧也想看看這一對武林高手的比武,點點頭說:“只要兩位前輩看得起在下,在下只好從命。”
那四五位過渡的人一聽比武,也停下來不走了,站在一邊看熱鬧。
烏老大問:“勝了又怎樣,敗了又怎樣?”
“唔,你劃道道吧。”
“要是我敗了,我自行斷結,一顆人頭奉上,你呢?”
董子寧一聽,這不是什么比武了,而是生死搏斗,忙說:“這不行,比武嘛,大家不過互相印證一下武功罷了,何必人頭相賭?”
烏老大一瞪眼:“這是我們的事,又不要你賠命。”
瘦漢說:“老弟,你只當個公證人吧,其他事你就不要管了。”
烏老大對瘦漢說:“喂!我的道道劃了,你呢?”
“我也是一樣,敗了自行斷結,不過,要是我勝了,我可不想要你那顆人頭。”
“那你要什么?”
“我的很簡單,這座木橋是你拆毀的,我勝了,要你在三天之內,將木橋重新修好。”
“就這樣?”
“還有,我想向你打聽一件事,衡山金鞭俠一門是怎樣慘死的。”
烏老大一聽色變,董子寧一聽也注意起來,小魔女不是一也要打聽這件事么?難道金鞭俠一門的慘死,與烏老大有關?烏老大一口回絕:“這事我不知道,你也別問我,我敗了,我愿自行斷結。”
“我說了,我不想要你的人頭,因為我帶了你這顆人頭回去,我老婆準會嚇得半死,我只要你答應這兩件事。烏老大,你怎么還未比武,就自認敗了?”
烏老大一瞪眼:“我怎么自認敗了?”
“不敗,你怎么不敢答應?”
烏老大受不了這一激,脫口而出:“好,我答應。”
瘦漢對董子寧說:“老弟,你聽清楚了,可不能讓他翻悔。”
烏老大一拍胸口:“我烏老大無惡不作,就是不知道說話不算數。”
“好,好,那我們誰先動手?”
“你先動手吧,我接你的招。”
“不,不。”瘦漢說,“我是特意來找你的,還是你先出手吧,不然你輸了不服氣。”
“那我就不客氣了!”
瘦漢對董子寧說:“老弟,我們劃的道道你聽清楚了?”
“聽清楚了,攻方先發三掌,守方只能閃避,不能還招,還招算輸。”
“對,對,好!烏老大,你先發掌吧!”
烏老大說聲:“看招!”一掌發出,掌勢凌厲,有如石破天驚,掌風波及,將那四五位看熱鬧的過渡人震翻一邊。一個個撲倒在地,董子寧也給掌風逼得后退兩步,仿佛有一股猛烈的風向自己撲來,他不由抽了一口冷氣,果然烏老大的霹靂掌凌厲非常,比峨嵋凈清道長的鐵砂掌更威猛厲害一倍,怪不得他能在黃河一帶稱雄!他耽心瘦漢受不了這一掌,定睛一看,只見瘦漢身輕似燕,凌空而起,避開了烏老大的掌力,輕功之高超絕倫,與怪老人的輕功同出一轍,難分上下。
烏老大掌力發出,將瘦漢身后的一塊河灘巨石震得四分五裂,“轟”的一聲,塌倒下來,令人色變。那四五位過渡人嚇得紛紛連滾帶爬,躲到遠遠的地方去了,有的嚇得不敢再看,掉頭而走。
烏老大見一掌擊不倒瘦漢,跟著雙掌齊發,迅如電閃,響如雷聲,直向瘦漢左右兩邊的要害穴位拍擊,使瘦漢全身罩在自己的掌力之下,沒法躲避,四周沙石紛紛揚起。董子寧暗為那瘦漢捏了一把冷汗。奇異的事發生了,瘦漢一個燕子穿簾之功,竟然從烏老大的掌力下飛了出來,又避開了烏老大的第二掌。
烏老大的第三招跟隨發出,雙掌變四掌,四掌變八掌,八掌成十六掌,這是烏老大一身絕技,又名為“翻江倒海”掌,是霹靂掌中最厲害的一招。這是烏老大在黃河大風大浪中鍛煉出來的真功夫,江湖上一些有名望的武林高手,就敗在這一招下,不死也帶重傷。
瘦漢身形這時如同幻影一樣,在烏老大的掌下左閃右避,轉眼之間,就閃出了烏老大的掌力之外,使烏老大的第三招完全撲空。瘦漢氣不喘,面不紅,笑嘻嘻地說:“烏老大,你三掌發過了,按道道,應我來發掌了!”
烏老大瞪大了一雙眼睛,他奇怪瘦漢竟然能從他三招掌力閃躲出來,第一招、第二招,瘦漢用的是輕功,這他知道,而第三招,竟然用的不是輕功,卻是自己從來沒見過的步法,這種步法好象空中的柳葉一般,能隨風力而飄。他呆若木雞似的望著瘦漢,半晌才問:“你是誰?”
“對了!我就是‘你是誰’。”
烏老大說:“別開玩笑了,我問‘你是誰’。”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就叫‘你是誰’。”
“你叫‘你是誰’?”
“不錯。”
烏老大又愕然地望了瘦漢半晌,說:“我的名字夠古怪了,你的名字比我還古怪,有這樣的名字嗎?”
“‘你是誰’就是‘你是誰’嘛,算古怪嗎?”
烏老大疑惑了半晌,猛然醒起,一拍腦袋:“你莫非就是天山怪俠李士水?”
“不敢,怪俠不敢稱,天山李士水倒實實在在就是我。”
董子寧一聽“天山怪俠”四個字,不禁一怔,難道眼前這位身瘦如柴,其貌不揚,行為怪異的人,就是武林中早負盛名的天山怪俠云中燕?他曾聽師母說,武林中輕功超絕的,就數天山怪俠了,他明明在你跟前,轉眼之間,身在千里之外,他就來無蹤,去無影,行使仗義怪異,與人不同。因為他輕功超絕,武林中人士送了他一個綽號云中燕,反而將他的真名淹沒了,一般人只知道天山怪俠云中燕,而不知道他叫李士水。董子寧今天親眼目睹,怪俠果然是怪俠,看他今日的行為,就與一般行俠仗義的人不同,初初一看,荒誕古怪,叫人發笑不已,原來他就是武林中大名鼎鼎的天山怪俠。
烏老大慌忙說:“原來是天山怪俠,我烏老大有眼無珠,失敬了!”
“嗨!烏老大,你別跟我來這一套,你發了三掌,應輪到我了!”
“好,我接你三招。”
“好,烏老大,我第一掌要拍你胸心的膻中穴,小心。”
董子寧聽了又是奇異,哪有未發掌前就先告訴對方要拍的穴位?果然,云中燕輕輕一掌向烏老大胸口的膻中穴拍來。烏老大深知綿掌功的厲害,不敢怠慢,早已運氣,抖出自己鐵罩衫的功力接招。云中燕掌力接及烏老大胸口,雖然給鐵罩衫功蕩開,但掌力已將他打得后退三步。第一招,烏老大就處在下風。
云中燕贊了一句,“好俊的鐵衫罩之功。烏老大,注意接招,第二掌,我要拍你腦后玉枕穴。”
烏老大一愕,暗想,掌力從前面發來,會轉到腦后去的?難道他發的掌力會轉彎反射?想著,云中燕掌力早已發出,他感到一股掌力從自己頭上飄過,轉眼之間,掌力回旋,“啪”的一聲,烏老大腦后挨了一掌力,頓感眼前金星亂飛,一口鮮血噴出,“轟”的一下,他那魁梧的身軀便倒在河灘上。
云中燕走了過去,點了他幾處穴位,制止他吐血,又給他服了一顆藥丸,使不至于喪命。幸而云中燕發出的只是五成的綿掌功,又是回旋的掌力,不然,烏老大早已腦漿迸出,一命嗚呼,就是“三不醫”徐神仙來,也無能為力。
云中燕說:“烏老大,這次我僥幸勝了,劃出的道道怎樣?”
“我決不翻悔,木橋我三天內修好。”
“金鞭俠呢?”
“那是陳…”
烏老大話沒說完,云中燕驀然見眼前一道綠光一閃,烏老大慘叫一聲,胸口一道細血絲射出,便不能動彈了。云中燕跳起來,叫聲:“不好!我們中暗算了!”他迅速出手,點了烏老大傷口四周穴位,對董子寧說:“老弟,你看著他,我去追那兇手。”隨著身形一晃,云中燕抖展輕功,如流星閃電,直朝暗器飛來的方向飛去,轉眼之間,便消失在峻山迭峰之中。
董子寧初時還茫然不解,走近一著,心中更是駭然,烏老大所中的暗器,不是什么暗器,而是一支松針葉,松針葉能當暗器使用,已叫人不可思議了,而今竟能從遠處穿透人體,置人于死地,那人發射暗器的勁力,武功之精湛,內力之深厚,可想而知了。他伸手去摸摸烏老大的胸口,里面的一顆心早已停止跳動,人已死去,盡管天山怪俠封了傷口四周穴位,也不能挽救。烏老大死了,殺害金鞭俠一門的線索也就斷了!董子寧悵然若失,他望望河邊四周,那幾位過渡人早已不知何時離開,除了眼前的青山、綠水、叢林,再也沒有人跡。這個殺害烏老大的兇手是誰?他武功既然這樣精湛,為什么不敢露面,要在暗處下手?只有一個解釋,他就是參加了殺害金鞭俠一門的人,大概烏老大與他在一起,眼見烏老大要說出來,便殺人滅口。同時他又暗暗奇異,天山怪俠怎么知道烏老大與金鞭俠一門之死有關系呢?看來,他今天來找烏老大,不單是因為烏老大拆毀木橋,強收過渡費這事而來,顯然是為金鞭俠而來。有這位武林中大名鼎鼎的天山怪俠出來追查害金鞭俠一門之人,那太好了!憑天山怪俠的武功,行為的怪異,不難找出兇手,弄明真相,平息武林中的刀光劍影,那真是為武林人士造福。這時,董子寧真希望天山怪俠能將殺害烏老大的兇手緝回。正想著,他眼前黑影一晃,一看,天山怪俠回來了,董子寧大喜,忙問:“李大俠,追到那兇手了?”
云中燕搖搖頭:“這人詭秘異常,我連他的影子也找不見。老弟,烏老人怎么樣了?”
“死了!”
“死了!?”
云中燕略吃一驚,看著死去的烏老大,又仔細觀察傷處,嘆息一聲:“是我一下大意,害了烏老大一條命。”
“這怎么能怪大俠呢?”
“老弟,我應該早就想到,盤問烏老大時,應該先觀察四周,我一時沒注意,白白叫烏老大送了一條命,老弟,烏老大臨死時說了些什么?”
“你剛走,他就死了!”
云中燕又吃一驚:“這樣快?”說時,又仔細觀察烏老大胸口上的松針葉。
董子寧說:“我也想不到一寸松葉,就可以置人于死地。”
半晌,云中燕說:“不!這不是一般松葉,而是上過毒藥的,見血就封喉,誰也救不了。”
董子寧又是一怔:“這樣厲害!?”
“是呀,這種毒藥,只有碧云峰手下的司毒幫幫主陳奇仁才有。”
“那兇手是司毒幫幫主了!烏老大也說過‘那是陳’就一下中了暗器。”
云中燕搖搖頭說:“司毒幫陳幫主的武功我見過,他除了施毒功夫高超外,其他武功平庸,沒有發射暗器這人這樣厲害,從他的行動和發射暗器來看,此人輕功與我不相上下,而內力比我強多了!我今后不能不提防一點。老弟,我耽擱了你不少時刻,你趕路吧,烏老大的后事我來處理。”
董子寧忍不住地問:“大俠,你是追查殺害金鞭俠一門的兇手,才來找烏老大的?”
“對!可惜烏老大死了,線頭斷了,現在我只好去找司毒幫幫主,雖然我不相信是陳幫主干的,但多少總可以摸到一些蛛絲馬跡。”
董子寧又試探一句:“武林界人士不是說,殺害金鞭俠一門的兇手,是碧云峰的人干的嗎?何況陳幫主也是碧云峰的人。”
云中燕看了董子寧一眼,微微一笑,問:“老弟,我要是沒看錯,你是玄武一派的人吧?”
董于寧暗暗驚訝天山怪俠的目光敏銳,慌忙說:“在下正是武夷派的門下弟子董子寧。”
“董老弟,怪不得你也那么說了!我可不像我老婆那樣,喜歡道聽途說,捕風捉影,誤傷無辜。”
董子寧一聽,知道天山怪俠話中有話,將玄武一派的人說成是喜歡道聽途說的婦人之見,要是在以往,他準會發怒,但這時他不去計較了,何況自己自從見到小魔女之后,已改變了看法,也正要追查殺害金鞭俠一門的真正兇手哩,于是說:“大俠說的是,在下想追查真正的殺人兇手。”
云中燕略現奇異:“你!?你們正派武林,不是云集衡山,專找碧云峰人較量,為金鞭俠一門報仇嗎?”
“是,不過在下這次出來,碰上了一個人,聽了她的話后,感到再不能只聽一面之詞,草率行事了。”
“哦!?你碰上了什么人?聽了什么話?”
董子寧于是將見到小魔女、韋媽媽的情景和談話—一說了出來。云中燕一聽,既驚訝董子寧的為人坦率,也贊賞他的俠義行為,說:“董老弟,難得你能摒棄門戶偏見,在當今武林中不可多得。不過,這樣一來,你就會遭到一些人的非議,而玄武派人更會將你當成叛逆人物了。”
“在下只求弄明真相,將真正殺害金鞭俠一門的大惡人找出來,在武林中公布,平息一場械斗,個人的一切,就不去計較了!”
“老弟想得太天真了,就算老弟查出了真正的兇手,也不能平息武林中的紛爭。”
“為什么不能?”
“俗話說,一山不能藏兩虎,武林中就有不少的人,互相爭雄,希望自己一派稱雄武林,容不得他派存在,甚至暗施陰謀,挑動斗爭,正所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武林中象老弟這樣,能有幾個?”
董子寧一時沉默無語,云中燕又說:“董老弟,我想奉勸你一句。”
“大俠有什么賜教?在下聆聽。”
“金鞭俠一事,老弟最好不要卷進去。”
董子寧愕然,問:“為什么?”
“老弟一卷入,馬上就有殺身之禍。”
“有這般嚴重?”
“老弟,你難道不見烏老大之死?殺害烏老大的人,必然與殺害金鞭俠一門有關,而此人武功極高,行動詭秘,若是讓此人知道你在追查,只要你稍為知道一點真情,他必然將你置于死地,進行滅口。”
董子寧一時怫然:“既然此人武功極高,大俠又何以要去追查?”
云中燕哈哈大笑:“看來,老弟似在怪我了,我自問,我還可似招架他四五招。”
“在下自知武功不濟,但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好,好,那我多了!老弟,你一定要插手,我還是想說一下,希望你小心從事,不露聲色,以智取勝,萬萬不可張揚,半點風聲也不能傳到此人耳中。”
董子寧深深一揖:“多謝大俠指點,在下謹記在心,不敢魯莽從事。”
正所謂有些人幾十年朝夕相處,仍不能相互了解,如同路人;而有一些人卻一見如故,仿佛結交多年的摯友。董子寧和云中燕,正是這樣一見如故的人,相互坦誠,傾吐心事,直以對。云中燕拍拍董子寧:“老弟,你別大俠小俠的叫了,你干脆叫我老兄好了,要不,我們結為兄弟,好不好?我一生最遺憾的,就是沒有一個象你這樣的好兄弟。”
董子寧聽得又驚又喜:“要是大俠不嫌棄,在下愿拜大俠為兄長。”
“你怎么說我嫌棄你呵!”
“那么,請兄長在上,受小弟一拜。”董子寧說完,就在河灘上跪下,深深地向云中燕拜了三拜。云中燕慌忙扶起他來:“兄弟,你又何必行此大禮?”
“兄長,小弟焉有不拜之理!”
“好,好,兄弟,我們將烏老大埋了吧,然后到前面找一處酒家暢懷痛飲。”
于是,他們料理完烏老大的后事,就沿著山中小道,到了一個小鎮,去到一間清靜的小酒店。云中燕一看,便說:“兄弟,我們就在這間酒店吧!”
“好!”
酒店老板是個五十歲上下的人,一臉笑容迎了出來,問他們要飲什么酒。云中燕說:“不用問,你把你店里最好的酒拿出來好了!菜嗎,也把你店最拿手的好菜炒四碟上來。”
“我們店里最拿手的好菜是辣子雞,什錦豆腐和紅燒牛肉。”
“好,好,都拿上來吧!”云中燕將五兩銀子往臺面一放,“老板,這夠不夠酒飯錢?”
“有多了!”
“有多就給你吧!酒菜最好快點拿出來。”
“是!”
不一會,酒菜果然全部擺上來。云中燕剛飲下一杯酒,看了店老板一眼,突然叫起來:“嗨!我幾乎忘記一件大事了!店老板,你來一下。”
董子寧愕然:“大哥,你忘記了什么大事了?”
“兄弟,這不能對你說,只能對店老板說。喂!店老板,你來呀!”
董子寧心想,我這位新結拜的兄長又來怪異行為了。
店老板走過來問:“客官,有什么吩咐?”
“店老板,昨夜里,我發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玉皇大帝打我的屁股,說我一不敬天,二不拜地,三不孝敬神靈。”
董子寧聽了想發笑,又不敢笑出來。而店老板怔怔地望著,不明白這位客官為什么要說這樣的話。
“店老板,玉皇大帝在打我的屁股時,你也好象站在旁邊。”
店老板說:“客官,別開玩笑,老漢可受不起。”
“真的,你是在旁邊呵!還為我求情哩!玉皇大帝說,
‘不打屁股也行,得做件好事,這里有座木橋給人拆毀了,如你肯出錢去把它修好,我就不打屁股。’我說:‘只要不打我屁股,我愿出錢修。’玉皇大帝說:‘好,你就把錢交給他好了,他代你請人修。’店老板,玉皇大帝指的他,就是你。現在我把錢帶來了,麻煩你去請人修橋吧!”說著,云中燕將那十五兩紋銀放在桌面上。
店老板看得又驚又喜:“客官,真的有這樣的夢?”
“我敢講假嗎?要不,我能不心疼這十五兩銀子?我是怕失信遭玉皇大帝懲罰我呵!店老板,錢我出了,你若不去請人修,是你的事,玉皇大帝要打屁股,只有打你的屁股了。”
店老板一想,又為難起來,說:“客官,修橋補路,是件善事,可是那座木橋,是個惡人拆毀的,我惹不起他。”
“店老板,當時我也是這樣說呵,玉皇大帝叫我放心,他已派天兵下界將這惡人收了去,我今天特意跑到那里看,果然那惡人死了。”
“真的!?”
“店老板,我能騙你嗎?”
董子寧這時說:“店老板,是真的,那個惡人已經死了。”
店老板說:“既然這樣,我老漢明天就去請人修橋。”在此以前,他也已聽人說過,今天有人在那里懲治了那個惡人。
“店老板,三天后我再來這里看看。”
“客官你放心好了,那座橋工程不大,一兩天便可修起來,何況它還有些舊基礎哩!”
“店老板,你真是個好人,怪不得昨夜你能在玉皇大帝面前為我求情。”
董子寧聽了心里直發笑,同時也佩服這位新結拜的兄長,行俠仗義不露名,更不顯耀宣揚自己,這才是真正俠義者的行為。
不一會,云中燕問:“兄弟,吃飽了沒有?”
“吃飽了!”
“好,天不早了,兄弟,我帶你找一個好的住處去。”
“什么好住處?”
“兄弟別問,到時就知道了。”
董子寧知道他行為怪異,也就不再問下去,跟著他走出小鎮。這時,天色漸漸地暗下來,行人稀少,一兩顆星星,出現在藍藍的天空上。云中燕說:“兄弟,跟我來,我要看看你的輕功了。”
“小弟不敢在大哥面前獻丑。”
“來吧!”云中燕說著,一抖輕功,向山野躍去。董子寧不敢怠慢,抖出了自己平生最好的輕功,緊緊跟隨云中燕。轉眼之間,便拉開一段好遠的距離,董子寧拼盡全力追趕也迫趕不上,距離越拉越遠,不久,連云中燕的一點影子也看不見了!董子寧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只好在一個山坡停下來,打算喘過一口氣再追趕,驀然,他眼前黑影一晃,云中燕已站在他面前,說:“兄弟,你輕功雖俊,可惜內力不夠,但比起我在你這樣的年紀,卻又強多了,只要兄弟今后多練內力,準會趕上我。”
“大哥取笑了,小弟能有大哥十分之一的輕功,也就心滿意足了。”
云中燕說:“學無止境,兄弟怎能滿足呢?人一滿足,就不思進取了。”
董子寧心頭一凜:“大哥說的是,小弟今后一定勤學苦練,不敢自滿。”他感到云中燕不但是自己的好兄長,也是一位良師。
云中燕環視一下四周地形,說:“兄弟,我們就在這山坡住宿好了。”
董子寧愕然:“在這里住宿?”
“這里不好嗎?天當蚊帳,草地當床,風涼水冷,地勢開闊,夜色美景,一覽無余。”
董子寧笑道:“大哥高興,小弟奉陪。”
“兄弟,你知道我為什么要到這荒野的山坡上來?”
“這為什么?”
“兄弟,既然我們結拜一場,你的生死,我就不能不管了。我耽心你遲早會讓那武功極高的神秘人知道,怕在小鎮上隔墻有耳,所以帶你到這里,傳授你一套防身本領,以應付那人的襲擊。”
董子寧聽了異常感動,說:“大哥,你對我太好了,不知日后能否報答你。”
“兄弟,別這樣說,既然你拜我為兄長,我應當送你一件禮物,以盡做兄長的義務。這件禮物,就是我要傳授給你的‘迎風柳步’。”欲知天山怪俠怎樣給董子寧傳授“迎風柳步”,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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