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人群最末端的柳若霜細眉輕輕動了一下,遞了抹意味深長的眼神給門口的丫鬟。
后者會意,不動神色的消失在了原地。
柳迎春還在不停抽搐吐血,姜氏痛哭哀嚎,其他幾個妾室和庶女都拿出了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唉~”
老夫人長長嘆了一口氣,手指不停盤弄著佛珠,心里說不出的酸澀。
她夫君去世的早,將這一大家子交到了她手里,府內從上到下本該一條心的往上爬,可現在倒好,這群妾室個個心懷鬼胎,眼睛都盯著主母和嫡女的位置。
再這么下去,恐怕要出大亂子。
不管姜氏有多無能,長孫女有多蠢笨,她都得極力保住這二人的位置。畢竟這對母女背后是偌大的姜氏家族。
得罪了姜家,對相府絕無好處。
定了定神,她剛要張嘴說話,就見一位奴仆驚慌失措的跑進了內室:“出事了,出事了!”
柳建南板著臉訓斥,“混賬東西,冒冒失失也不怕驚到老夫人,規矩都學哪去了!”
“大人,奴才知錯,可是真的出大事了,玢兒在后院里自盡了!”
“什么?!”
這下不止是旁人,連柳凝歌都感到了意外。
她剛剛才讓這丫頭去找藥渣,怎么才沒一會兒就自盡了?
柳丞相怒道:“怎么好端端的還鬧出了人命,究竟怎么回事!”
即便玢兒只是個丫鬟,可無緣無故死在府里,傳出去很容易引起閑話。
柳若霜的生母潘氏是個最有眼力勁的,她用帕子掩住唇角,輕咳了兩聲,“玢兒的行舉止到處透露著怪異,這一定是畏罪自殺!”
“小娘說的有理,大姐命懸一線,指不定是玢兒暗中與那大夫聯手設下的毒計,她生怕東窗事發后被問罪,索性選擇了自盡,這樣反而能少受些苦楚。”柳若霜附和了潘氏一句。
這個說辭雖然有點牽強,但確實是最完美的解釋。
柳建南不希望這件事再繼續發酵下去,干脆以這兩人的說辭,給這件事劃上了完美的句號。
“若霜說的有道理,玢兒死得其所,來人,將這惡仆拖去亂葬崗。”
“等等!”柳凝歌阻攔了他,“父親,玢兒貼身伺候了大姐十幾年,一直盡心盡力,更何況她有何理由要害自己的主子?”
“當然是為了謀財!二姐還不知道吧,那丫頭已經到了要出府嫁人的年紀,聽說連婆家都已經物色好了,若是臨走前害死大姐多撈一筆錢財,將來日子也能過得更舒坦一些。”柳若霜的三兩語,已經給玢兒坐實了謀害主子的罪名。
柳凝歌心中存疑,可她手中并無任何證據,繼續追究下去也不會有結果。
“歌兒。”老夫人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站了起來,“你是個心善的孩子,祖母知道不該再求你了,可現在除了你,沒人能救回迎春的命。”
她老淚縱橫,好不容易養回來的一點精氣神又散掉了:“只要你答應救迎春,祖母會親自把你小娘的牌位供奉在祠堂,日日誦經念佛為她祈福。”
府里誰都知曉柳凝歌心里惦記著那個無名無分的生母,老夫人這話,既有求她的成分,也有些許威逼利誘。
“……”柳凝歌陷入了沉默,沒有立刻回應。
“凝歌。”正當她內心掙扎時,坐在輪椅上的男人驀的開了口,“順著自己心意便好,一切都有本王在。”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