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她不偷不搶,不坑不盜,只是在以自己做一樁交易,何必理會旁人叨酌。
唯一有些遺憾的是,終究是有些意難平。
和旸谷內,栽種了許多紅牡丹,哪怕是初冬時節,風雪紛飛,但在有陣法的加持下,紅牡丹依舊很艷。
鐘聲兒今日依舊穿著大紅色的石榴宮裙,一抹腰綢將纖細的身姿束的越加玲瓏,眉宇間頗有雨意,像是在笑,又像是無聊的在哭。
若有人從極遠處看去,大抵便會明白,這是一個丹青好手,都極難描繪的美人。
熱烈的像是一團石榴火,但那抹熱切之下的冷意,卻比黏在牡丹花上的寒霜,還要冰冷一些。
靜靜的走在某處石像旁,鐘聲兒低下了頭。
那柱石像,是褐玉色的,久經時節,在風雨的侵蝕下,將青石的顏色褪去,方才有此刻的坑坑巴巴與蜿蜒糅詭。
“今年初雪時節,又是我的生辰了,還有誰會記得呢?”
鐘聲兒輕笑一聲,如秋水的眸子間,竟是有些落寞。
她的生辰當然會有人記得,比如她自己,比如記載焚圣神谷起居注的大神官,比如鐘谷主和魚夫人,比如很多意圖追求她的師兄弟們……
但是鐘聲兒心中所思,顯然并非如此。
他們的記得與‘記得’,終歸是不同的。
絕大多數人都只是記得一個日期,哪怕是她自己也是如此,但真的有人會在乎她要過生辰禮了嗎?
“那你……會來嗎?”
鐘聲兒伏下身子,與石像拜了拜,很是虔誠。
作為修者,她或許是罕見如凡人一般信仰神明的人。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