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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語生和幽淵離開了懷鎮,遠去之時再次觀望。
發現無論是怨氣還是冷意,都少了許多,大抵是因為埋的那顆暗雷被處理干凈,所以問題得到了解決。
至少兩人此刻的表情,是如此‘相信’的。
直到真正遠去之后,陳語生方才率先展露了些許落寞與悵然,像是為那名可悲的女子有些難過。
“為什么不殺她?”
“你是在問自己嗎?”幽淵淡淡笑了笑。
顯然,幽淵很清楚陳語生這個問題不是在問她,或許是與他自己問的問題。
但何嘗是陳語生下不了手,幽淵自己也不是很想動手。
雖然狠下心未必不可以,但問題就在于不想下狠心。
哪怕她要大身旁的少年三百歲,早已經歷過比世人更多的沉浮滄桑,但越是見慣了世事,便越會尊重生命。
這于修者而,同樣是很常見的事情。
有的人因為歲月變的冷漠,有的人因為歲月變的珍惜,從來就沒有必然與一定,人與人總是有差異的。
幽淵恰巧是后者,亦如陳語生作為少年人對待生命的態度。
他們當然隱約猜得到,那喚作杜鶯鶯的女子,或許才是比李甲生更可怕的釘子與暗雷。
但兩人并未從對方的身上,感受到過多的血氣與殺孽,最重要的是,她真的很可憐。
這種可憐無關可恨,而是一種命運的無能為力的可悲,所以才會讓人同情又無奈。
“或許吧。”陳語生淡淡笑了笑,卻笑不出來。
不過饒是如此,他們也不能坐視不管。
“那你那顆墨珠,究竟是做什么用的?”陳語生有些好奇。
“該用的用處。”幽淵沒有解答,因為答案太簡單。
自然還是給杜鶯鶯傍身,但傍身卻不是防止惡奴傷主,也不是防止意外,而是為了對付冬山這一局。
就像是那魔僧隨性布局,她便隨手埋一顆釘子,到時候究竟是生根發芽還是爛在土里,都是未知之數。
畢竟就算是幽淵,也沒什么自信在此刻,能夠算計過那可怕的魔僧。
一時間,兩人打了個商量后,又是無話。
正值初冬,走過松林之間,那些墨綠的松針上掛了一層淡霜,霜是淺白色的,面上有些細紋冰晶。
陳語生下意識用手指觸了觸,細紋冰晶便像是四散的墨水,向著四方融散,留下一個淡淡的痕跡。
“這件事情確實很麻煩,但哪怕不論冬山的布局,那李甲生與杜鶯鶯的仇怨,也是先天就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