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鈞州城,行舟宮
竹空君思襯了許久,也想不通文無境的問題,準備即刻返回圣域,將這件事情稟告凡塵。
更令他在意的是,此方墓間,所纏繞的尸氣頗為霸道,與不久前曾在鴻雁城交手的將臣一脈很像。
但也只是很像,依舊讓竹空君感覺略有不同。
不過這種差異或許可以歸咎與個人差異,說不得是那一脈別的尸修動的手,結論還有待商榷。
“既然人沒死,我就不埋了。”
竹空君轉身就走,也不準備給行舟宮留面子。
在他來看,這行舟宮雖然因敬畏凡塵,持著底線不敢越過雷池,尚不算邪修,但論起做事秉性,也極讓人不齒。
除了那位已經過世的文大公子不錯,寄養在圣域的那個小文公子勉強尚可,整個文氏一脈都不怎么當人。
若是文無境死了倒也罷了,他不會毀死人墓,但而今沒死,他當然不會留臉。
無論是作為圣域竹守,還是凡塵的心腹,竹空君的性子本就極為果斷凌厲,從來都只是給人氣受的主。
除了極少數人,竹空君從不允許別人膈應他。
無論是上次文無境在覆舟殿,提出欲攻打北疆之事,還是魅煙行對其的憎惡,亦或者文無境往昔的劣行,都足以成為竹空君針對他的理由。
恰離開鈞州城,準備歸返圣域,有靈符傳信。
是陳語生的消息。
“君叔,我要去一趟北疆,想私下與玄心鬼宗聯盟,一同推翻那位天門的不語魔尊,好讓北疆改天換地!”
然后告知了位置,希望竹空君與他匯合,去給他撐場子。
靈符中的聲音慷慨激昂,頗有些少年建功立業的豪邁。
但聽著這些話,讓竹空君愣了許久,轉瞬反應過來后,眼瞳中滿是震撼與非常震撼,還有特別震撼。
這……恐怖如斯!
……
……
中州,洛城
洛城在中州,亦算是頗為繁華的大城之一,遠離原初城,但算不得邊疆之地。
此城繁華在于,是中州與旁四域貿易交流的大城之一。
極多的飛舟與旅隊商會,都匯集在洛城,促進著天下五域的交流聯系與貿易生意。
哪怕是向來與中州不對付的北疆,在洛城也有來往的飛舟與旅隊,這大致要得益于彼岸紅塵在其中周旋。
而中州北疆兩域的域主,雖素有深仇大恨,但為了子民更好的生存,也不會斷絕此事,選擇了默許。
陳語生來到了洛城,自然不是缺少前往北疆的辦法,也不是想混在商隊里,掩人耳目。
他純粹是想過來買些稀罕的禮物,總不好空著手去玄心鬼宗。
“事情成不成不重要,靈石總算是誆下來了。”
其實陳語生何嘗不清楚,他那套說辭有些扯了。
無論如何,那位北疆的不語魔尊終究是一域之主,是至強境界的修者,若那么簡單就能被人整垮,恐怕早就連尸骨都剩不下。
所以陳語生真實的目的,只是想借父親一道旨意,讓他有個理由重新接近那位淵大姑娘。
畢竟梧桐宴之事了結,臨別之際對方已經說的很清楚,以他的厚臉皮都不好總蹭上去,這種時候就需要一個合理的由頭。
當然,若是這個理由,能在給他帶來大筆靈石,讓他有錢買些稀奇的見面禮就更好了。
實際上,原本說這個‘計劃’的時候,陳語生并不抱什么期望,畢竟他父親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來這個小心思。
“等等,那老爹為什么要同意我這么做?”
難不成是為了支持他盡快娶到媳婦?
有這種可能性,但可能性不太大。
亦或者……
“我這個計劃,或許有什么我自己都未曾發現的天才之處?”
難不成誤打誤撞,這個略有些扯的謀劃,真有一種程度的可能性,進而對那位不語魔尊造成威脅,讓中州與北疆的關系得以改善?
“或許我應該努力看看。”
若真能讓那位不語魔尊退位,中州與北疆的嫌隙就有機會緩解,雖算計一個女人不太地道,但總歸是必行之事。
“何況那位不語魔尊剛愎自用,絲毫不講道理,還饞我老爹身子,豈能讓她得逞。”
首先,作為圣域圣子,他不能絲毫不作為,任由那位不語魔尊因仇怨,阻礙兩域之間的發展。
雖說這多半也怨不到那位不語魔尊,畢竟中州與北疆兩域積怨已久,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但若能換一個親善中州的北疆魔尊,總歸有機會好轉一點。
此外,便是作為人子,他不能坐視父親娶了那位不語魔尊,否則要將他母親置于何地?
只要能夠讓那位不語魔尊退位,讓北疆換一位域主,父親就沒必要忍辱負重,迎娶那位不語魔尊,借以緩和兩域關系。
“老娘,您放心,我勢必不會讓老爹迎娶那位不語魔尊。”
心中意志愈加堅定,陳語生也不自覺慨然一笑。
他可真是個大孝子啊。
以后母親若是知道他為了她與父親所做的一切,一定會夸贊他的。
……
……
至于給竹空君靈符傳信,則是極有必要之事。
在中州的大城姑且無事,僅憑圣域圣子的身份,無論哪一宗的執掌者都得給幾分面子,但臨至北疆,風險就未免太多。
哪怕玄心鬼宗一直避世,對圣域也無甚敵視,但難免有旁的宵小會借機惹事。
他還沒有大師兄布足道的境界,自然不敢獨闖北疆,否則這不叫勇氣,而是愚蠢。
明明可以倚靠身份與勢力,獲得平安與依仗,但非要隱藏身份,置身于危險之中,純粹是腦子有坑。
生死之間大多時候,有的不是感悟,而是刺激,他正好不是一個追求刺激的人。
至于手中的‘千里一線’,是天下罕有的靈物,相傳是那位傳說中的等閑妖主,機緣巧合之下煉制而成。
普天之下僅有九枚,用一枚就少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