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卻沒注意到,布足道在套話。
“夫妻琴瑟和鳴,且有女兒……”
布足道隱隱皺眉,在心中思索著,單他知曉的符合條件的天門宿老,就有十幾對,但又隱隱有些合不上。
難道是天門供奉在云海崖的那些隱世長老?
云海崖供奉著天門中輩分頗高,實力頗強的魔修大能,但因大都與不語魔尊不對付,輕易不被允許離開云海崖,算是變相的軟禁。
那些人大都是三百年前,夢不語戮戰天鬼魔尊之時,所未殺盡且不好殺,卻偏不肯歸附于她的天門宿老,還有這些年來犯了過錯,卻罪不至死的天門大能。
這些人極為忠誠于天門,若是天門有滅頂之災,他們必然會成為一份強大的戰力,只是輕易不肯為不語魔尊所用。
這類‘刺頭’,圣域也有不少,殺之太過可惜,都是難得的大修,且忠誠于宗門,只是與當代域主理念過于不合。
不如先將他們軟禁,好生供奉,若宗門遭遇滅頂危難,亦或者執掌者更替,這些同宗同源的大修,都能成為一份強大助力。
如此特殊‘底蘊’,在浮生大陸諸多巨擘大宗而并不罕見,外人也極難估量,這些‘底蘊’中究竟何等人物還存活在世。
頃刻,布足道便從短暫的信息中得出了結論。
這小姑娘多半是天門云海崖中某兩位大前輩的老來女,如此得到天門優待,供那位不語魔尊收買人心,倒也不算奇怪。
……
……
夢蓁蓁理了理衣裙,撣了撣身上的灰土,也開始猜測布足道的身份。
既然沒有被雁客樓的掌事親自迎接,那么就應該并非是什么權勢人物或年輕一輩的天驕。
但此人境界頗高,且極為‘有錢’,想來在圣域的地位多半比較特殊。
加之此人思維有些不太正常,比起尋常死讀書的書生,要遠遠活泛太多。
“你莫非是圣域的采買執事?”
亦或者此人的長輩,在圣域秉持庫執一類的職務,且地位較高?
否則夢蓁蓁實在想不出,有什么人能一次性拿出這么多神火玉。
貴不貴與浪不浪費倒是其次,正常人誰會一次性帶這么多神火玉,除了倒騰靈器的專門執事或商人,不是吃飽了撐的嗎?
面對夢蓁蓁的猜測,布足道一瞬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很想說不是,但問題是這姑娘猜的也不算錯。
圣域之內有關于神火玉乃至諸多消耗性靈器的采買,大都是他與東土的靈器宗聯系,畢竟他已經是靈器宗的資深級老主顧,會有相當程度的便利。
“姑娘沒猜錯。”
——雖然猜的也不算對。
布足道淺淺一禮,便是要告辭。
雖然難得遇見一個不憎惡圣域的天門小姑娘,聊起來也如遇知己,讓他想要多認識認識,但自家師弟還在街市的茶樓等著。
今日連他都遇見了刺殺,險些連累這個小姑娘,師弟那兒未必絕對安全。
見這書生要走,夢蓁蓁略有些可惜。
雖然這書生挺怪的,但細細想來確實比那些迂腐虛偽的書生有趣的多,且見識談吐非凡,就是不知顏值如何?
今日她遭人刺殺,也讓這書生遭受了一場無妄之災,眼看也破費了不少。
正在夢蓁蓁思襯,應該賠一份禮品時,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兒。
這書生是圣域的書生,或許作為采買執事無法步入權勢中心,但必然也有個稍有身份的地位。
那他會不會認識那位?
“這位公子,你可認識圣域的道公子?”
夢蓁蓁有些猶豫,平日里有熟人在時,她從未如此大膽過,大抵也是因為這書生是個頗為讓她感到放心的陌生人。
無論怎樣,與陌生人吐露些無關緊要的小心思,總不至于羞愧難當。
“我、我有一個朋友想認識認識他。”
語間,夢蓁蓁的聲音略有吞吐,臉頰也有些微微發燙,雖然半個面具遮掩住了緋紅的臉頰,卻難掩微紅的白皙脖頸,像是染了一層夕色的白玉。
布足道不知為何,聞到了麻煩的味道,下意識倒退兩步。
“你說的那個朋友,該不會是你自己吧?”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