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知道自己會輸。”
九條美姬笑了下:“雖然不能像你這么樂觀,但我有絕對不會輸的自信。從不說謊的清野凜,告訴我,你真認為自己能贏我嗎?”
“無論如何,我不會輸。”清野凜看著玩蹺蹺板的渡邊徹,想起太平洋上那個全是星星的夜晚。
正出神,手指突然傳來涼意。
手里的蛋筒因為長時間在陽光下,融化了一滴掉在她雪白纖細的手指上。
她拿出紙巾,輕輕擦去。
兩人不再說話,看著公園。
渡邊徹和小蓮玩著蹺蹺板,一個穿公主裙的小女孩站在一邊看著他們。
渡邊徹和那個小女孩說了什么,讓開了位置。
小蓮一開始一不發,但很快和那個公主裙小女孩玩在一起。
兩人忘了蹺蹺板、滑滑梯,最后坐在滑滑梯上,也不下去,研究那個大眼睛蜻蜓玩偶。
似乎互相稱贊了對方的遮陽帽和裙子。
小蓮手舞足蹈,公主裙小女孩子偶爾說一句,小蓮傻傻地楞在那。
接著,小蓮一臉嚴肅地大聲說話。
公主裙小女孩輕飄飄又說了一句,小蓮再次楞在那。
看渡邊徹的表情,兩個小孩應該不是吵架,反而聊得很開心。
公主裙小女孩突然指著滑梯下面的渡邊徹說了什么,之后,渡邊徹轉身回來了。
“怎么了?”九條美姬問。
“城里的小孩真是早熟。”渡邊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過了一會兒,小蓮滑下滑梯,朝這邊跑過來。
公主裙小女孩跟在她后面。
小蓮跑到三人近前,沒拿玩偶的那只手,在眼前握緊小拳頭,激動地問渡邊徹:
“阿徹,圣誕老人,不存在嗎?!”
沒等渡邊徹開口,小蓮身后的公主裙小女孩,得意地說:
“蓮醬一年級還相信圣誕老人呢。”
“阿徹!圣誕老人,真的不存在嗎?!”小蓮大聲問。
“不存在吧,站在滑滑梯下偷看女孩子底褲的變態大哥哥?”公主裙小女孩對渡邊徹說。
她捏著袖子,得意到有些囂張地搖晃身體。
渡邊徹扭頭對兩位大小姐說:“看到了嗎?”
“所以呢?你看到了嗎?”清野凜問。
“誰會去注意那種事!”
“阿徹!圣誕老人!”小蓮喊道。
渡邊徹有些為難:“回去問你媽媽怎么樣?”
“不存在,小蓮。”清野凜說。
渡邊徹:“......”
小蓮張著小嘴,楞在那里。
公主裙小女孩子高興得似乎要跳起舞,隨后她牽住小蓮的手說:
“蓮醬,就算圣誕老人不存在,也可以讓‘站在滑滑梯下偷看女孩子底褲的變態大哥哥’送禮物呢。”
小蓮雙眼重新亮起來,看向渡邊徹:“真的嗎,阿徹?!”
“真的。”渡邊徹鄭重點頭。
“不得了呢。”小蓮呢喃道,“差點人生被改變了。”
“蓮醬,我們繼續回去玩吧?”公主裙小女孩說。
“嗯!咱想玩火車!”
“誒~~,那個很沒意思,是模型啊,不過蓮醬你要玩,我陪你玩吧。”
“謝謝你,佳織醬!”
兩個小女孩手牽手,跑向火車。
小蓮扮演駕駛員售票員,遮陽帽成了工作帽。
那個佳織的女孩,和蜻蜓玩偶一起,扮演乘客。
兩人玩得十分認真,有板有眼地售票,上車,到站。
等兩位太太回來,小蓮搖手向公主裙女孩告別:
“佳織醬,再見了!”
“再見,蓮醬!明天一起玩,我帶你去看會停在手指上的蜻蜓!”
“約定好了!”
“嗯!”
“交到朋友了,小蓮。”九條太太按著小蓮的遮陽帽。
“......嗯。”
回去的路上,小蓮騎著自行車,車籃子里放著蜻蜓玩偶,一個勁地往前騎。
綠蔭、陽光、鳥鳴,風再次吹起她的頭發,清澈的雙眼有光在閃爍。
回到與森林融為一體的別墅,清野太太開始烹制晚餐。
用柴魚和昆布打底,然后放進豬肉片和蘑菇豆腐大白菜。
鍋子咕嚕咕嚕沸騰,周邊擺滿其他食材,還有蘸料與酒水。
“有誰需要米飯嗎?提前泡了二十分鐘的米飯哦。”渡邊徹說。
“來一碗。”清野凜說。
“咱也要!”小蓮將自己的碗遞過來。
清野太太從食材盤里夾起一片肉,在煮滾的湯汁里煮熟,在蘸料了稍稍蘸了一點,放在小蓮的碗里。
“小蓮,嘗嘗看。”
“謝謝幽子阿姨。”小蓮和著米飯一起,將肉吃下去。
“好吃嗎?”
“嗯。”小蓮也煮了一片肉,夾給清野太太,“幽子阿姨,給你。”
“謝謝小蓮。”清野太太忍不住捏了捏小蓮的小臉。
臉別捏著,依然不妨礙小蓮往鍋里涮煮食材。
木制的別墅,暖色的燈光,六人在精致的餐桌享用美食。
“小蓮,”吃到一半,九條太太問,“這里好玩,還是鄉下好玩?”
小蓮低著頭,不知道怎么回答。
渡邊徹看了她一眼,說:“小蓮,你現在會因為離開見澤,想媽媽和大家,所以認為鄉下好;也可能因為第一次來城里,什么都沒見過,認為這里好玩,不要急著下結論。”
小蓮抬起頭,望著他。
“每一種生活都有各自的樂趣,全都嘗試之后,才知道自己喜歡什么。小蓮你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任何一種生活,但不能瞧不起嫌棄另外一種。”
“嗯,咱知道了。”小蓮乖乖點頭。
渡邊徹揉著她的小腦袋,說:
“能在見澤村的田里抓魚,也能在輕井澤的森林騎自行車,平等地對待兩者,小蓮,你已經是了不起的小學生了。”
“咱要做最了不起的小學生!”
“恩恩,跟你哥哥一樣。”
“這就是渡邊君的教育方式?”清野太太說。
“什么教育方式,我只是想到什么,就說什么,而且不會強迫小蓮去做什么。”渡邊徹回答。
“不逼著別人選擇,卻潛移默化影響別人。”清野凜吃著菜,自語般說了一句。
渡邊徹從冰碗里拿起大瓶的飲料,問眾人:“有誰要?”
吃完飯,洗完澡,因為做了一天的車,還出去走了那么久,小蓮早早地躺在床上。
她穿著家里的舊睡衣,躺在柔軟的大床,蓋著雪白的被褥。
蜻蜓玩偶擺在枕頭邊。
渡邊徹給她蓋好被子。
“阿徹,咱想爸爸媽媽了。”
渡邊徹看著她有些濕潤的眼眶,坐在床邊,低聲說:
“那就想想明天。”
“明天?”
“嗯,不是和佳織醬約好,一起去看會停在手指上的蜻蜓嗎?”
“嗯。”
“還有郵筒。你今天看到的那個紅色郵筒,明天給爸爸媽媽寄輕井澤的紀念賀卡,還可以把小蓮的照片放進去。”
“咱要寄!”
“那就期待明天快點來。”
“嗯!”
“哥哥給你講一個故事吧,一個關于寶藏的故事。”
“嗯!”
“在很久以前......”
“多久以前呢?”
“1621年。”
“好久以前啊。”
“對啊,好久以前,在那么久以前,西班牙對殖民地進行野蠻掠奪,南美洲的金銀礦和其他稀有資源,被一船又一船運回西班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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