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頭已經不管用了,guest115覺得現在只有記憶消除,抹掉他曾見過一個叫做何律家伙的記憶,才能拯救自己搖搖欲墜的心態。
這是他這輩子遇見過的最匪夷所思的事。
沒有謾罵,沒有叫囂,沒有任何伶牙俐齒或者詭辯話術,何律就用一句又一句平平無奇的坦誠陳述,便把他逼到瀕臨失控。
更正。
匪夷所思的不是這件事,根本是何律這個人!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guest115深吸口氣,集中精神力,第一次把降溫的攻擊目標鎖定到自己身上,希望驟然寒冷的空氣能讓自己醒醒腦子,擺脫何律的牽制,把對話的主動權搶回來……
“呼啦——”
凌空飛來一團小火球,直接打到guest115的胸口。
不致命,火球一撞,就散成火星紛紛落下了。
但對guest115已經快要崩了的心態,雪上加霜。
“我攻擊我自己也要罰——?!”
何律語帶歉意“我設的規則是禁止攻擊,攻擊誰,都禁。”
guest115“可是我們現在不是戰斗,是進行和平談話,你在真誠坦蕩地向我公布文具樹的同時,還在暗中布置文具樹?”
何律“……”
guest115“呵,怎么,沒話說了?你的正氣凜然呢,頂天立地呢?”
何律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多了這兩個標簽,但對于暗中布置文具樹的事,的確有些理不直氣不壯“我承認是我多疑了,我擔心你并不是真的要答應我的提議,只是想騙出我文具樹的底細,再趁機對我動手,所以我多少防備了一些,沒想到你寧愿給自己降溫,也不愿和我再發生沖突。”
guest115“我給自己降溫那是為了……”
“為了冷靜,”何律溫和接口,像是想到什么,露出一點笑意,“我知道我自己嘮叨起來,是很讓人焦躁的,有人說過,而且對方還被煩得直接和我動了手,所以你為了忍住不和我動手,給自己降溫,我都明白。”
guest115“……”
現在就是冬眠都無法讓他冷靜了,他想知道那個跟何律動手的是誰,為什么當時沒有一勞永逸地把人弄死,為什么要繼續留著何律為禍世界!
或許是內心強烈的起伏,激活了新一輪的大腦思考,guest115忽然怔住,而后狐疑地看向何律“既然你的文具樹可以設置任意懲罰,那你為什么不把懲罰直接設置成‘發動攻擊的人喊認輸’?”
何律沒有說話。
guest115漸漸露出得意,聲音也恢復了些許最初的高高在上感“你在騙我,你的文具樹并不是什么都可以設置。”
“我沒有騙你,”何律說,“我的文具樹可以任意設置,只是并非每一個設置都能生效。”
guest115“那不就是隱瞞了?真話不說全就等于欺騙。”
何律理虧,只得點頭承認“抱歉。”
“……”guest115要瘋了,“我們是對手,你騙我坑我都是正常操作,懂嗎!”
何律若有所思看他“所以你要反悔了嗎?”
guest115“什么?”
何律“我們的約定。”
guest115“我們有什么約定!”
何律“我告訴你文具樹,你就答應我的提議,讓我陪你玩盡興,你就喊認輸。”
guest115“……”
完全忘干凈了。
要毀約嗎?
廢話。一對一戰斗里,這種你如何如何我就如何如何的承諾,還真有人信?再蠢也該知道他就是為了騙情報吧,況且何律剛才也說了“我擔心你并不是真的要答應我的提議,只是想騙出我文具樹的底細,再趁機對我動手,所以我多少防備了一些”,這表示這家伙對此是完全有心理準備的。
但是……真的要而無信嗎?
guest115看著對面一臉平靜就像在等待命運審判的男人。他真的要對一個向自己攤開了所有底牌的家伙,而無信嗎?
guest115陷入了極度糾結的思想掙扎,糾結得他都顧不上去注意,明明自己上一秒還認為一對一戰斗里坑蒙拐騙都是天經地義的。
何律靜靜等著,他做了自己能做,也該做的,但他無法左右對手的選擇,接下來的戰局走向,全在guest115。
終于,guest115緩緩抬眼,卻不是給答案,而是問何律“為什么你明知道我就是為了騙你文具樹的底細,才假裝答應你的提議,你卻還要告訴我你的文具樹。”
何律搖頭“我不能確定你是騙我,我只能憑感覺和對你的判斷,推測你有比較大的可能,是打算騙我。”
guest115“那你還和我坦白文具樹?”
何律“凡事無絕對,萬一你是真誠的,那我就錯過一個獲勝的機會,也錯過了一個信任我的人。”
guest115“……打。”
何律“什么?”
guest115惡狠狠看他,幾乎要把牙根咬碎了“我說我同意了,我們打一場,你讓我盡興,我就認輸。”
何律臉上明朗起來,聲音沉穩有力“好。”
guest115“都別用文具樹,就赤手空拳,近身一對一。”
何律“好。”
guest115“我不會放水的,如果一時失手把你弄死了,你可別怨。”
何律“好。”
guest115“最后一條,對戰中禁止發!”
nbs語畢,guest115不等何律回應,直接欺身上前。
他做好了再被[你犯規了]攻擊的準備,沒想到什么都沒發生——何律已經把文具樹切斷了。
guest115驚訝何律的迅速,懷疑很可能是他說“同意”的那一刻,何律就卸了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