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前,倒計時12700,環形城某十字路口。
草莓甜甜圈僅剩的三位——關嵐、萊昂、探花,停在路口躊躇。
路有三條,三個方向,關嵐組長決定將選擇權交給隊友:“往前,往左,還是往右?”
探花抱臂思索片刻:“往右吧。”
萊昂從口袋里掏出一枚空彈殼,在空中一拋,彈殼清脆落地,彈頭一面偏向左邊。
男人上前一步撿起彈殼,吹吹灰塵放回口袋:“我建議左邊。”
“好的,”關嵐果斷昂首,“向前。”
探花、萊昂:“……”
組員的感情就是用來傷害的。
做了決定,關嵐第一個往前走,邊走還邊碎碎念:“萊昂,你確定還要找下去嗎。這都過去一半時間了,你的目標八成早進神廟了……”
探花也幫腔:“可說呢,我要是你,現在就找個地方睡一覺,還節省點體力,醒了直接和我們進終極恐懼。”
萊昂沒說話。他如往日一樣沉默,仿佛外界的一切風雨、險阻,都不能動搖他既定的道路。
這個男人就像磐石,永遠屹立在肅殺的寒風中。
即便同是草莓甜甜圈的伙伴,關嵐和探花也不能完全看透他,自然也無從得知,他倆替“磐石”腦補太多了。
走在他倆后面的萊昂,根本沒考慮目標的事,他在垂著眼睛看前面二人的腦瓜頂,并發現探花有一個發旋,關嵐有兩個發旋。萊昂隨即想起了不知哪里聽來的俗語,說“一個旋的人愣,兩個旋的人橫”,細細一品,果然俗語都是智慧。
就在這樣和諧的同行氛圍里,萊昂和關嵐忽然停住腳步,同時向左轉頭。
只見一個拳頭大的石塊凌空飛來,像個小炮彈一樣直直砸向他們。
關嵐一把按住探花腦袋,帶著他向前匍匐倒地。
萊昂則原地不動,只上半身向后仰。
石塊從他們中間穿梭而過,在離萊昂兩米遠的空中停下,忽然調轉方向,再度朝萊昂而來。
操控它的人目標很明確了,就是萊昂。
萊昂這次不再閃躲,直接抬手瞄準飛來的石塊,嘴里輕輕吐出氣音:“砰。”
“咻——砰!”
襲到半路的石塊,被[中級狙擊者]的“空氣箭”射穿中心,碎成無數小石塊,在飛揚的塵土粉末里,噼里啪啦落地。
“你這個招呼打得很別致。”萊昂看向后方巷口走出的男人,明明是調侃,語調卻毫無起伏。
“不想跟蹤了,”范佩陽撣撣衣服上的土,說,“鬼鬼祟祟的太麻煩,你們又一直發現不了,我只好主動出來了。”
“這就是燈下黑,”萊昂說,“我們太專注于尋找,反而忽視了周圍。”
兩個同樣高大冷峻的男人,隔著幾米遠的距離,你一句,我一句,聲音冷漠,聊得倒挺火熱,有來有往,誰也不讓誰的話掉到地上。
探花從地上爬起來,湊到早一步起身的關嵐旁邊,小聲道:“組長,你有沒有覺得萊昂一遇見范佩陽,就莫名話多?”
關嵐想了想:“可能在這個孤獨的世界上,遇見一個同類不容易。”
探花:“……”
那邊兩個“孤獨”的男人還在寒暄,其實也可以叫戰前預熱——
“我沒想到你會來找我。”萊昂集中精神,加深對于[中級狙擊者]的操控,但引而不發。
“你應該想到,”范佩陽眼底漸沉,“只要你沒進神廟,就時刻存在風險。”
“最后一個問題,”萊昂定定看著他,“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范佩陽自動理解成“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這里的”,很自然道:“盯梢別人的時候,你們正好路過,說來,我運氣還不錯。”
“這話應該我說,”萊昂難得露出微笑,“我是最討厭找東西的,結果不用我找,你自己來了,很好。”
范佩陽脫掉外套,露出適合劇烈運動的有型單衣,摩拳擦掌,給這個愉快的交流畫下句號:“那就開始吧。”
萊昂脫掉黑色針織衫,露出內里的黑色短t,身形和范佩陽一樣,線條漂亮,有力。
探花:“……”
一不合就脫衣服是什么戰斗習慣,寬肩窄腰有胸有腹肌了不起啊!
“等一下!”關嵐走過來,先撿起地上的黑色針織衫,扔給探花拿著,再回過頭來,看看左邊的萊昂,又看看右邊的范佩陽。
范佩陽不介意:“你們兩個、三個都可以一起上。”
甜甜圈幫甜甜圈,天經地義。
關嵐搖頭:“我不是要幫他對付你,甜甜圈除了探花,其余都是自負盈虧……”
探花:“……”
他老老實實躲這么遠,存在感都快為零了,也能膝蓋中一箭。
“但在你和萊昂一對一之前,”關嵐話鋒一轉,“有個問題我覺得還是要弄明白。”
范佩陽淡淡看他:“講。”
“……”就這態度,絕對值一顆黃泉路糖果,但為了自家組員,關嵐忍,“你怎么知道萊昂的目標是你?”
范佩陽怔了怔,眼底閃過一絲訝異:“他的目標是我?”
萊昂:“……”
探花:“……”
“你不知道?”關嵐莫名其妙,“那你為什么跟蹤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