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籃球鞋。
鄭落竹想跳下去追,可剛一動,就覺得腳下被什么東西纏住了。
一低頭,是帶著倒刺的藤蔓,從石頭屋頂里竄出來,野蠻生長,已快鋪滿大半個屋頂。被纏住雙腳的不止他,還有唐凜、范佩陽、南歌。
趁vip們被藤蔓分神,男人逃之夭夭。
他一沒影,藤蔓也消失了。
“是文具樹。”南歌活動一下被藤蔓纏過的腳踝,只輕微刺痛,“他沒真正攻擊,應該就是想脫身。”
“單純路過?”鄭落竹試著腦補,“害怕我們對他不利,先跑為上?”
“存在這種可能,”唐凜看向那人消失的方向,“但更可能的是,我們四人中有一個,就是他的目標。”
所以才一路尾隨,一路潛伏,如果不是踢到了石子,或許他還會繼續跟蹤,直到最適合拿下目標的時機出現。
人心恐懼。
說白了,就是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游戲。
確認周圍再沒問題后,四人才輕手輕腳跳下屋頂。
唐凜低聲叮囑:“從現在開始,加倍小心,既要看眼前,也要顧身后。”
南歌點頭:“嗯。”
“懂。”鄭落竹把自身警戒雷達調到最高,然后才想起來剛才纏自己腳踝的藤蔓,依稀似曾相識,“哎?”他看向唐凜和范佩陽,“剛才那家伙的文具樹,怎么和胖乎乎的[荊棘叢生]那么像?”
“胖乎乎是誰?”南歌有聽沒懂。
“我們剛到地下城的時候遇見的三個人啦,”鄭落竹簡單解釋,“破t恤,胖乎乎,老頭衫,文具樹分別是[刀劍無眼]、[荊棘叢生]、[束手就擒]。人都挺實誠,帶我們住地下井,不過就是膽子小點兒,死活不敢繼續闖關……”
南歌嚴重懷疑這種簡單粗暴的昵稱,并沒有經過當事人同意。
不過話里話外的意思,她聽明白了,也弄懂了鄭落竹的疑慮,便解釋道:“文具樹是可以類似甚至重復的,如果你確定剛才那個人不是你說的……呃,胖乎乎,那就是他正好也擁有這樣的文具樹。”
“文具樹可以重復?”唐凜先前只是懷疑,沒想到在南歌這里得到了確認。
“嗯,”南歌點頭,“文具樹和文具樹可以重復,文具樹和一次性文具之間,也可能重復,像竹子的[鐵板一塊],就是很常見的一次性文具。”
鄭落竹:“……”
他早就知道自己拿的是青銅裝備,但聽別人說出來,怎么還是如此心酸。
唐凜沒察覺竹子的苦澀,正全身心投入在“危機意識”里。
如果文具樹也像衣服一樣,存在“撞衫”,那萬一他們遇見了第二個[懶人的福音]怎么辦?拋開感情因素不講,單純客觀評判,唐凜也覺得范佩陽的文具樹最難纏。
不知不覺,他的目光就飄到范佩陽身上,等反應過來,對方已經好整以暇看著他了。
“有事?”范佩陽不知道唐凜在想什么,但莫名覺得和自己有關。
唐凜想了想,還是搖頭:“沒事。”
因為他忽然發現,范佩陽的難纏可能未必來自他的文具樹,而是單純來自他這個人。
哪怕拿著[鐵板一塊],唐凜都相信,范佩陽能成為整個環形城最難纏的家伙。
“別皺眉。”范佩陽忽然道。
唐凜怔了怔,才意識到他在說自己,然后就有點不知道該怎么接。
范佩陽的語氣,比朋友親昵,又遠沒到戀人那樣溫柔,他一時有些摸不準。
然而范佩陽什么都沒再說。
明顯感覺到氣氛有些微妙,鄭落竹趕忙問:“那個,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范佩陽:“神廟。”
唐凜:“神……”
嘴慢的吃虧。
唐凜瞇起眼,瞥向范佩陽。
范佩陽領會片刻,象征性地后退半步,又靜默半天,才吐出一句:“你說。”
鄭落竹、南歌:“……”
這一退,一沉默的背后,分明是一個霸道總裁的艱難掙扎。
從說一不二的老板,到以隊長令為準的組員,這飛流直下三千尺的落差,誰能不心疼?
唐凜能。
并且他堅信,如果鄭落竹或者南歌,也和那個固執得讓人抓狂的范佩陽吵一頓,就知道“被剝奪組長參選權”,已經是正常人類能給與范總的最大溫柔。
“與其大海撈針,不如守株待兔,”他說,“我估計大部分人都是這樣想的,所以神廟附近,應該是闖關者最多的區域。”
定了方向,vip們便朝神廟而去。
唐凜走在最前,范佩陽走在最后。
相比面對面,現在的范佩陽,更喜歡看唐凜的背影。
因為背影不會對他皺眉。
范佩陽想,唐凜應該沒察覺,他每次皺眉看自己的時候,都像在看一個大丨麻煩,或者略顯沉重的負擔。
這么明目張膽的嫌棄,范佩陽需要時間去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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