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繹也死了。
親人仇人,一個個都死了。
我倒是好好地活著,看著天下流盡英雄血,直到我這具尸體四肢完好地跟著令洵一起進入國都。
我才想起來,這里還有一些當初遺留下來的東西——
許琛,原身那個被我打包送給當初上柱國的哥哥。
一晃連不可一世的上柱國都死了,他居然還被治好了嗓子,此刻站在我面前神情陰鷙:「許嫵,你將我和許家害到這個地步,如今居然還巴結上新皇的東風。」
似乎許家覺得我對這個家族還有留戀,于是準備讓我舉薦改頭換面重回族中的許琛和其他許家弟子為朝中重臣,否則——
他獰笑著威脅我:「你猜,如果皇帝知道你是個女子,會如何。」
當初我便覺得這玩意不足為敵,此刻更是覺得可笑。
自己好像越來越傲慢了啊,我這樣想著,差人把他扒光了丟出去,然后坐下來悠閑地喝著新茶。
說起來這還是倪錯的遺物,價值不菲,入口生香。
據侍從回稟,許琛在外很是大放厥詞,說要給我好看。
不過很可惜,在他給我好看前,我先收到了令洵給我的東西。
「這是什么」我問。
打開木盒,里面仔細疊著一套青色的云錦長裙,裁云截月為紗,清雅非常,如雪中新茶,明凈而真之致。
是給我穿的
我皺眉,看向令洵:「你一個人恢復女裝已經要令天下嘩然了,要是再加上我——」
「不,」出乎我意料,令洵這個瘋子放棄了自己一直期待的在登基大典上恢復女裝的舉動,她說,「只有你。」
令洵說:「這是倪錯留給你的。」
聽到這句話我才一怔。
登基大典前夜,我穿著這套久違的女子羅裙,站在銅鏡前只能模糊看見青色的影子。
不知怎么我想起多年前那一場春日宴般暗含機鋒的會盟宴席,倪錯所點的那盞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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