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傍晚,一只雪白的貓頭鷹在艾斯基爾城西面300多公里外的小鎮夏塔上飛了一圈,然后就向著小鎮東北方向的那一片山丘飛了過去。
貓頭鷹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就離開了小鎮二十多公里,最后拍著翅膀,飛入樹林之中,降落到一個人伸出來的胳膊上。
貓頭鷹是有智慧的,但卻無法與人相比,也因此,它無法用人的交流方式和人交流,哪怕是此刻,它與張鐵交流的方式也就是簡單的拍翅膀,用拍翅膀的方式來告訴張鐵它所看到的一切。
這是張鐵教給它的,前面如果有人,貓頭鷹回來之后就回舉起它左邊的翅膀,如果看到建筑物,就會舉起右邊的翅膀,而像此刻,乖巧的貓頭鷹把兩只翅膀啪啦啪啦連續拍動著的樣子,那就只能說明一件事。
前面有很多人,還有很多建筑物
這是張鐵從這只貓頭鷹這里獲得的信息。
“去吧,休息一下自己找點東西吃,晚上再回來好了!”張鐵一抬手,貓頭鷹一下子就飛走了。
放走了貓頭鷹,張鐵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拓荒者地圖,還有指南針,認真的對著地圖看了起來。
“不用看了,前面就是小鎮夏塔,到了這里,已經進入到冰雪荒原的南部區域了,從這里再往西走,就是海德拉冰川裂縫!”被張鐵俘虜了三天的那個戴著面具的女人開口了,語氣一如既往的冰冷。
張鐵收起拓荒者地圖和指南針,看著這個女人抓了抓腦袋,“那個塞頓不會丟下你不管了吧,怎么三天了都還沒有消息,這一路我可是看著你留下了不少的路標和記號啊。他不會找不到吧!”
到了這個時候,張鐵也有些撓頭了,他來到這里的目的是巨狼七力果,而不是帶著這個奇怪的女人來這里旅游觀光,這幾天,這個女人看他的眼神總讓他有一種在黑炎城被街坊的大媽看到沒有拉褲子拉鏈就跑出家門的感覺,這感覺有些不妙,但張鐵也不知道這不妙的原因到底是來自于哪里。
或許是,這個女人這幾天表現得太乖了,乖得有點過頭了。讓張鐵本能的感到事情有點不對。
對張鐵的話。戴著面具的這個女人只是在面具下面冷哼了一聲,其他的什么也沒有說。
因為時間還有點早,張鐵又帶著那個女人往西面走了四十多公里的路,在天色徹底黑下來之后,最后才在一片山坡上找了個合適的落腳點。
帶著這個女人。夏塔鎮是不能去的,這里畢竟離艾斯基爾城很近。已經可以算得上是艾斯基爾城的勢力范圍了。這個女人無論是她臉上戴著的東西或者是脖子上戴著的東西,都太惹眼了,萬一被人認出來,自己俘虜了一個賞金獵手的話,自己會有大麻煩。
而且這里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剛剛走了不到二十多里的距離。張鐵已經差點和好幾批拓荒者遇到。
雖然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但張鐵發現,來到夏塔小鎮的拓荒者依舊源源不絕,所有人幾乎都是朝著海德拉冰川裂縫的方向去的。不知道那邊的城市遺跡是否又有了一些新的發現。
張鐵站在山坡上,看著遠處那一片看不到地平線的廣闊原野看了半響,最后才轉過頭,“我們今晚就在這里過夜吧!”
晚飯吃的是烤土豆,昨天在野外的時候,張鐵發現了一些野生的土豆,就刨了一些帶在身上,算是今天的糧食。
在冰雪荒原這種地方,土豆這種適應性極強的農作物是這里的主糧之一,除了土豆之外,這里的另外一種糧食,就是耐寒的小麥,在許多的村落周圍,都種著這兩種東西。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燃燒起來的火堆把張鐵的臉變得若明若暗,不斷晃動著。
那個女人看到那邊的山石后面有一條小溪和水池,堅持要去洗一個澡,張鐵也就讓那個女人去洗澡了,當然,就算要洗澡,那個禁錮項圈也是戴在那個女人身上的,反正又不影響她的行動。
烤土豆是一件慢活,只能在火灰下面慢慢加熱,沒有半個小時的功夫,那土豆烤不好,張鐵一邊烤著土豆一邊想著自己的事情。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再凝聚九顆巨狼七力果的話,張鐵就準備回黑炎城一趟,去看看巴利,道格那些家伙,還有玫瑰社的那些姑娘,如果她們愿意,自己就把她們和她們的家人一起接出來,先接到金烏堡,至于將來要去哪里,讓她們自由選擇。圣戰已經迫在眉睫,整個威夷次大陸大亂在即,黑炎城那種地方實在不是久留之地。
對玫瑰社的那些女生,自始至終,除了離開黑炎城時的那份禮物以外,張鐵一直都沒有給過她們什么東西,雖然說當時的事情有些荒唐和胡鬧的意思,自己完全小蝌蚪上腦,玩得不亦樂乎,什么都不管了,但對那些女生,張鐵心中始終都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歉意和牽掛。不管怎么說,自己是她們的第一個男人。
想到黑炎城,張鐵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黛娜老師,不知道為什么,這一次想到黛娜老師的時候,張鐵心中剩下最多的,只是濃濃的懷念,再也沒有了以前那些紛繁復雜的綺念和粉色的夢境。
張鐵知道,自己長大了,終于從黛娜老師的身邊走了出來,而讓自己長大的,則是另外一個有著青色眼珠的女人,在那個女人的身上,自己圓了一個最荒唐的夢。
那個女人知道自己已經知道是她了,自己也知道那個女人已經知道了,但兩個人還都假裝什么都不知道,把這件事當做了一個秘密,這才是最有意思的事情。
奧琳娜夫人的面孔像一團霧,又像一團火一樣的在張鐵的腦海中若隱若現。
不管怎么說,當務之急。還是巨狼七力果,只是如果塞頓那個家伙如果一直沒有出現的話,難道自己還真要帶著那個女人組織一個荒野旅行團?這個時候,張鐵才感覺到那個女人真是一個祖宗,殺不得,打不得,丟不得,每天還要自己伺候她吃喝。
俗話說日久見人心,或許自己真的沒辦法對女人太心狠,自己的那副惡人相。在這個女人面前只扮演了不到兩天就完全被那個女人識破了,也因此這個女人的膽子也越來越大,像今天,居然敢跟自己提出要去洗澡的要求了,孤男寡女身在野外。女人還是那個男人的俘虜,這是什么意思。這簡直是赤果果的蔑視了。
“媽的。艾斯基爾城的辦事效率怎么這么低,不就是撤銷一份通緝令,怎么現在還沒有消息,不應該啊!”張鐵有些郁悶的自自語了一句,然后,用手上的小樹枝把火堆下面的土豆翻了一個身。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遠處傳來一聲憤怒的呵斥“滾開”,聲音正是那個女人的,張鐵想都不想,拿著身邊的兩支短矛就沖了過去。
沖到小溪那邊的時候。張鐵看到了三個拓荒者打扮的男人,正在小溪旁邊的一塊石頭旁邊,嘿嘿嘿嘿的笑著,石頭上堆放著那個女人的衣物,那些拓荒者中的一個家伙還猥瑣的把那個女人身上的一件黑色的內衣拿了起來,放在自己的鼻端聞了一下,“好香!”,說完這個,三個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那個女人噸在小溪之中,水流剛剛淹過那個女人的脖子,張鐵不知道剛剛那三個家伙有沒有看到這個女人的樣子,反正張鐵沖過來的時候,這個女人的臉上已經重新戴起了她的那個面具。
女人的身體在水中顫抖著,以張鐵對那個女人的了解,他當然知道,那不是害怕,而是憤怒。
“你們三個人,每個人自己抽自己兩個耳光,然后就可以滾了!”一沖到這邊,看清這里的情形,張鐵已經知道發生了什么事,這三個拓荒者,湊巧路過這邊,或許聽到了水流聲想過來找點水喝,結果就看到了這一幕。
這三個拓荒者都是三四十歲的年紀,一看就是在拓荒者中混得不怎么樣的那種人,三個家伙雖然無禮和猥瑣了一些,但在這種情況下,因為意外不小心看到別人洗澡,罪不至死,張鐵就打算饒這幾個家伙一命。
那個女人聽出了張鐵話里的意思,雖然人在水里,但還是憤怒的盯了張鐵一眼。
張鐵的想法是好的,可是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卻不會總順著某個人的意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