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響之后,從二夫人紫儀手中滑落的茶蓋落在地上碎成幾瓣。一側侍候與青蘭年紀相仿的丫鬟急急上前,將碎瓷撿拾干凈。一時間,正堂一片沉寂,靜謐無比。
嶼箏不知為何祭奠娘親的話語出口,竟然會讓正堂氣氛變得如此詭異,只下意識地朝著對面的哥哥嶼沁看去,卻見哥哥溫柔帶笑的眉眼此時已暗鐫沉光,不動聲色地朝她輕輕搖了搖頭,似是在提醒她切莫繼續說下去。嶼箏微微一笑,示意哥哥。卻聽得父親輕咳一聲,頗帶了些慍怒道:“車馬勞頓,你也累了,先去歇著吧……”
“是……”聽到父親這般語氣,嶼箏也不敢再繼續說,只起身行禮后,便隨著青槐回到了清幽閣。
青蘭見嶼箏歸來之后神色有異,便輕聲問道:“這是怎么了?”
嶼箏在貴妃榻上坐定,輕嘆了一口氣道:“青蘭姑姑,你可知道我娘親的牌位供在何處……?”嶼箏還未說完,青蘭便急急上前,伸手掩住了她的唇:“二小姐!這話可不敢再說……”
“為何?”嶼箏心中一凜。
青蘭神色一變,慌忙抽回手,撇開視線低聲說道:“自從夫人過世之后,老爺十分心傷,所以咱們府里都不敢在老爺面前提起夫人的……”
“當真如此?”嶼箏沉聲問道。
“青蘭不敢欺瞞二小姐……”青蘭說著,遞上一杯熱茶:“二小姐奔波了這些日子,定是累壞了,先喝口熱茶。老爺吩咐下來,二小姐可以在清幽閣用晚飯,就不必過去請安了……”
嶼箏端著茶盞的手僵在空中,今日的晚飯,應是她入白府后的第一次闔家晚宴,然而父親卻說不必去。想起方才父親只看了自己一眼,震驚的神色閃過之后,便再未將視線落定在自己身上,嶼箏突然感到一陣惡寒襲來,她將茶盞擱在桐木雕花桌上,定定看向青蘭道:“青蘭姑姑,你是跟著娘親陪嫁來白府的。若嶼箏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定會告訴我的對不對?”
“二小姐說的是……”青蘭柔柔一笑:“奴婢定是知無不……”
嶼箏起身,執了青蘭的雙手,青蘭似是不太習慣,下意識地驚了一下,隨即便問道:“二小姐,您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