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嶼箏,仿佛是白府中最隱蔽最深沉的秘密。
這些年來,她的存在被瞞得嚴嚴實實。雖然江素問口口聲聲說嶼璃幼時曾見過這位所謂的妹妹,然而嶼璃卻沒有絲毫印象。
“那么她……”嶼璃試探著問道,看著江素問那般心痛難掩的神色,她私心猜測難道這位不曾謀面的妹妹已經夭折?即便再不喜歡江素問,此刻嶼璃的心中也不免對眼前這溫柔的女人有了一絲同情。
然而江素問只是苦笑著道:“出生之后,她便一直被寄養在你江南允光的姑母家……”
嶼璃松了一口氣,但旋即一絲怒意在心中升騰。她勾起嘴角,冷笑道:“所以呢?夫人不能親手撫養自己的孩子,便搶了哥哥去嗎?”
“小姐!”青曇在一側慌忙阻止,雖然今日聽到大夫人突然提起白府中從不曾存在的二小姐已讓她頗為吃驚,卻不曾想嶼璃小姐竟連帶著說出另一樁深為忌諱的事來。
嶼璃小姐的娘親紫儀夫人是老爺的寵妾,自青曇入府以來,便知道這位二夫人雖為側室,卻掌管著白府的家權。大夫人江素問雖溫柔貌美,卻似乎并不得老爺歡心。她也曾聽府中老仆們嚼起舌根,說當年老爺與夫人是如何的鶼鰈情深,可是不知為何,自夫人誕下二小姐后,老爺便對大夫人變得十分冷淡。那之后,夫人也似變了性子一般,整日參禪禮佛,身子卻一日不如一日。
青曇也曾旁敲側擊地問起過這位二小姐,然而老仆們卻一臉諱忌莫深的樣子。平日頗幫襯著她的張嬤嬤則厲聲低喝:“今日你不當心聽到了這些,便權作從未聽到過。更不可張揚出去,若是嚼舌根子的事傳到老爺耳中,你我都是要沒命的!”
“這么嚴重?”青曇不免縮了縮肩膀:“那二小姐是夭折了嗎?”
張嬤嬤伸手在她肩臂重重一拍:“你這死丫頭,都說了別再問,怎么一點記性都不長!”
青曇吃痛,揉著肩膀,卻隱隱明白了什么。其實二夫人膝下并不是只有嶼璃小姐一人,還有一個兒子喚作白嶼沁,是白府唯一的男丁。只是這嶼沁少爺自幼被養在大夫人那里,這件事成了二夫人不可碰觸的傷處,但凡提起這件事,她必是要歇斯底里,還會惹得老爺不高興,久而久之,嶼沁少爺與二夫人之間的關系,便也成了觸不得的隱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