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楚施主,您這些年抄的經書,廟里都放不下了。”布衣和尚表情略有些為難。
抬眼看向正遙遙看著不遠處青石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男人,低聲開口。
半響,楚江淵終于收回了視線。
同樣骨節蒼白清瘦的長指松開了經書冊子:“再修一間佛堂放。”
說話間,他從錢包里拿出一張薄薄的卡片:“這是今年的香火錢和修建佛堂的費用。”
布衣和尚看著這張銀行卡,表情更為難了,當和尚太難了,當一個香火不旺盛寺廟中的方丈更難。
這大概就是佛祖給他的考驗吧。
全然忘了自己原本是月老廟的和尚。
布衣和尚一臉為難的收下了銀行卡,然后才問道:“您去見過那令您懺悔之人了嗎?”
“她未曾原諒您。”
如果原諒又何須再修佛堂。
自從楚江淵來了,他們這好端端的月老廟,都快要改成佛寺了。
之前還只是月老廟與供奉菩薩,現在又多加了佛祖,重點是去年才新建的佛堂,堪比月老廟主殿。
連帶著香火也旺盛了不少。
楚江淵嗓音低啞透著幾分渺遠:“或許,我一輩子都活在懺悔之中。”
她永遠不會原諒他。
“不去嘗試,如何知結果。”布衣和尚將石桌上的經書一摞一摞的抱起來,隨后往廟內而去,只留下淡淡一句話,“再者,你也沒什么可失去的了。”
無論試不試,結果不會比現在這樣更慘吧。
年輕和尚垂眸看了眼自己手上抱著的這一卷卷經書,短短三天,又是這么厚幾摞,而他已經持續了五年之久,風雨無阻,每日皆是如此。
如此懺悔,佛祖怕也會被感動。
楚江淵腦海中浮現出昨日在機場看到他們母子的畫面,長指抵在眉梢,又是一夜未眠,頭疼的緊。
偏偏就是這疼,才讓他覺得自己還是活著的。
想到他們毫無陰霾的表情,楚江淵眼眸閉了閉,他早在五年前,便得到了秦眠在國外所有的資料,他想要現身的,可在看到她毫無雜質的笑容后,楚江淵躊躇了,猶豫了,他的出現注定會破壞她臉上的笑容。
那個曾經如太陽一般燦爛的少女,就該重新活得這般璀璨,而不是被他拽入深淵。
那時,商珩對他說過的話,不斷回響在耳側。
讓他徹底的放棄與她見面。
他說:“如果你想毀掉她,那么現在就過去。”
他愛她都來不及,怎么舍得毀了她。
秦眠帶著秦湛一回家,便得到了自家母上大人的熱烈歡迎。
秦媽媽也是在幾年前才得知這個外孫的存在,當她知道自家女兒是懷著身孕離開時,差點沒直接殺到國外去。
能把一個優雅溫婉的女子逼成這樣,秦眠也算是很厲害了。
因此,直到現在,秦媽媽都對自家女兒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當然,對于這個懂事又好看的外孫,秦媽媽簡直愛的不行。
甚至連晚餐都是親自喂他吃的,總算過了一把有外孫的癮。
“媽媽,你現在不愛我了。”秦眠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被拋棄的孩子,眼睜睜看著自家媽媽與自家兒子相親相愛,毫無她的地位。
“跟你兒子爭寵,也就你干得出來。”秦媽媽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又用勺子喂了一口自己做的土豆泥給外孫,表情溫柔和藹,“乖寶寶,好吃嗎?”
“湛湛都五歲了,還叫什么寶寶,還喂什么飯,他早就自己會吃了。”秦眠看著乖乖張嘴的自家兒子,見識算成了檸檬眠。
秦湛原地思考幾秒,然后噠噠噠端起小碗,跑到自家媽咪面前:“媽咪,我喂你。”
秦眠秦媽媽:“……”
幾秒鐘后。
秦媽媽終于反應過來,驀地站起來,聲音都有點顫抖:“秦眠,你到底是怎么虐待我外孫的!!!”
秦眠:“媽,我冤枉……”
秦湛小朋友歪了歪頭:“沒有虐待呀。”
秦媽媽頓時更心疼自家外孫了,肯定是被秦眠平時教育的虐待的,都不覺得這樣是虐待。
哎。
可憐的寶寶。
秦媽媽這么想著,忍不住摸了摸自家外孫的臉蛋:“以后跟外婆住好不好,外婆照顧你。”
“媽,我們過幾天要去北城的,這里教育質量沒有北城好,湛湛也該上幼兒園了。”秦眠見秦媽媽這么舍不得秦湛,突然也不解釋自己沒有虐待兒子了,漂亮的瞳仁一閃,“您要是舍不得湛湛,不如跟我們一起去北城?”
秦媽媽思考片刻:“我再想想。”
目光落在客廳懸掛著的刺繡作品上,即便到了現在這個年紀,她還是沒有放棄刺繡。
習慣了在這古鎮上生活,如果真的要去了北城,她或許還習慣不來。
秦眠沒有逼迫自家媽媽,心里卻悄悄松口氣。
嗯,眼前危機暫時解除。
被母上大人誤會自己虐待兒子,也是醉……
晚上秦眠跟溫喻千與姜寧聊天時。
秦小眠史上最美:我媽居然以為我虐待湛湛,我看起來就那么像后媽?不知所措jpg.
千崽是這條街最靚的崽:哈哈哈,湛湛這么小一只就天天照顧你,誰看了都像是虐待出來的結果
姜影后了解一下:還真是,傅寶貝當初五歲的時候,還得讓她爸給穿衣服。
千崽是這條街上最靚的崽:哎,明明年齡差不多大,為什么湛湛就這么乖巧,而商嶼墨小混蛋就這么懶散呢……
姜影后了解一下:懶懶一天睡十五個小時,總感覺不正常,你們最近有帶他看過醫生嗎?
千崽是這條街最靚的崽:檢查過無數次,沒毛病,就是懶
秦眠看著兩個小閨蜜已經開始吐槽起各自孩子了,想要加入話題,卻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