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衛澧的宮殿,見他大門緊閉,安靜冷寂的像是沒有人住的樣子。
趙羲姮的步伐停下來了。
她皺了皺眉,又往前走了兩步。
小桃終于氣喘吁吁追上來,拉著趙羲姮的衣襟,“小祖宗,您可慢點兒。”
趙羲姮到底沒按捺住,問她,“衛澧今天沒出門?”
小桃手放在腮邊扇了扇,散熱,“聽說衛郎君今日病了,病的起不來床,所以一直就沒出門。”
趙羲姮看看緊閉的大門,哪里是病了。
他倒是怪聽話的,說讓他稱病不跟著,就當真不跟著了。
她又不喜歡衛澧,他怎么樣,與自己有什么關系?
趙羲姮這樣想著,沒繼續問下去。
她揪了揪衣服上的穗子,卻止步不前了。
所有人都去過節了,阿耶阿娘估計要下午才能回來,她跟謝青郁要晚上回來。
衛澧自己一個人待在宮里,沒人陪他玩,看起來也怪可憐的……
要不……要不就勉為其難地帶上他好了。
她跺了跺腳,這個人怎么這么死心眼兒,說不讓跟就真不跟了?他難道就不能臉皮厚一點嗎?
趙羲姮將門推開,顛顛顛跑進去。
衛澧還窩在床上,把自己裹著。
他沒睡著,眼睛紅紅地頂著床頂,眼皮有點腫,像是哭過了一樣。
趙羲姮看得有點兒不舒服。
難道他是因為自己不讓他跟著一起玩兒,所以才哭的?
男子漢大丈夫,哭什么?
有話不會好好說嗎?
衛澧要是說很想和她一起出去玩兒,好好求求她,她肯定會帶他去的嘛!
她拉了拉衛澧的袖子,“你哭了嗎?”
衛澧板著一張臉,把被子拉高,將自己臉蓋住,悶悶開口,“沒有,你去玩兒吧,不用管我。”
趙羲姮驕縱歸驕縱,好話壞話她還是聽得清楚的。
這種口氣,分明就是不高興了。
哼!
她又扯了扯他的被子,喊道,“給你一刻鐘,穿好衣服洗漱完,跟我一起出去,要是一刻鐘還沒有收拾好,就自己留在宮里吧,沒人會陪你玩!”
被子里的人沒什么動靜,像是死了一樣,或者說像睡著了。
趙羲姮撅起嘴,著急地喊他,“你起來,你快點起來!你再不起來,我就真的走了!”
團成一團的被子動了動,衛澧亂糟糟毛茸茸的腦袋從里面冒出來,他趴在褥子上,捂著臉,“你出去,我換衣服。”
她在這兒,他怎么好換衣服?
“像誰喜歡看你一眼。”趙羲姮提著裙子又跟一陣風似的跑出去,臨了不忘損他,“像個蘆柴棒一樣。”
衛澧年紀尚小,這些日子吃的好睡得好,沒受苦,身上長了肉,結實不少,但依舊顯得有些瘦弱單薄,面容尚且稚嫩,兩頰帶著未退的嬰兒肥,介于少年與孩童之間的模樣,但說是蘆柴棒還不至于。
他匆匆忙忙套了件水藍色的袍子,然后洗漱梳頭,揣上了一把錢在腰里,連忙出去了。
雖然趙羲姮一邀請他就出去,這種行為非常的丟臉。
但比起放任她跟謝青郁培養出感情,丟點兒臉也就沒那么不可接受了。
媳婦兒重要還是臉重要?
謝青郁在宮門前已經轉了好幾圈兒,好不容易見到趙羲姮的影子,他的眼睛才剛亮起來,接著就瞧見衛澧緊隨其后。
趙羲姮的裙子是紅的,衛澧的衣裳是藍的,他的是青綠的,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兒。
他嘆了口氣,有些遺憾,但轉念又想。
雖然他很想和阿妉妹妹玩兒,但衛澧是陛下新收的義子,那就是阿妉的哥哥,他對衛澧,不應該有太大的排斥。
晉陽的護城河繞過皇宮前,再流出城外。
浮水活動正是在城外舉辦,各坊推拒年輕力壯的小伙子代表參賽,在河水中放了二十只鴨子,抓到鴨子最多的青年勝出。
三個人到的時候,河邊上已經擠滿了人,都是來看浮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