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臟跳的有些快,在紅彤彤的幕布前,好像才真正感覺到自己要和另一個人組成一個新的家庭的。
這個人她連話都沒多說過幾句,性格也不了解,好像他還很惹人嫌,未來什么樣子都不知道。
工作人員看他們兩個的樣子不自覺笑了笑,“來,不要眨眼。”
“咔嚓。”相機一聲響。
領取結婚證最后一個步驟是宣讀誓,那么老長一段話,雙雙交付在兩個人手里的時候,趙羲姮明顯感覺衛澧身體僵硬了。
她試探著問,“能不讀嗎?”
宣誓員鄭重地搖頭,“小同志你怎么回事?結婚這么大的事,怎么還能省略步驟呢?”
民政局在準備宣誓的時候,其實是考慮過領證夫妻的文化水平的,大多數都是宣誓員帶著朗讀,但這小兩口看起來不像沒文化不識字的,他也就想當然以為小同志犯懶。
趙羲姮扯了扯衛澧的袖子,小聲說,“那你跟著我讀好嘛?”
衛澧點點頭。
于趙羲姮來說,雖然她跟衛澧結婚,是為了拿錢給她媽治病,但她還是打算好好跟衛澧生活的。
結婚這輩子可能就這一次,是很莊嚴神圣的事情。
于衛澧來說,他還沒想過這輩子會和這么漂亮的小姑娘結婚,他以前也沒想過這件事,自己過還挺好的,無拘無束錢也夠花。
但是她見著趙羲姮,總想多看她一眼,覺得她要是在自己家就好了,一沖動就跟人領證了,不但沒后悔,好像還很期待以后的日子。
紅彤彤的小本子揣在兜里,有點燙得慌,衛澧時不時摸摸衣服口袋,拉著趙羲姮出了民政局的大門。
他以前從來沒有因為自己沒文化這件事情感到過羞恥。
那些城里的有文化的公務員、老師都沒他掙得多。
但是趙羲姮是高中文化,高中該學些什么?是一些他聽都沒聽說過的高深學問吧。
他卻字認識的零零碎碎,現在忽然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你餓不餓?”他問。
“有點兒。”那一包零食,她都沒有吃。
“走走走,帶你去國營大飯店吃飯。”衛澧自然抓著她的手往前鎮中心走。
“你省點兒錢吧,多貴啊。”趙羲姮算了算,他今天花了要有兩百塊了。
可真是個敗家子兒,多少錢能經得起這么嚯嚯?
衛澧照著她腦門彈了一下,笑話她,“你怎么回事兒?剛領證就管起我的錢來了?養活個你還夠用,一天天瞎操心。”
她彈那一下子真不輕,下手沒輕沒重的,趙羲姮疼得抽了口氣,額頭都泛紅了,生氣地甩下他自己走。
衛澧也沒想到小姑娘那么嫩,連忙追上去,抓她的胳膊。
被趙羲姮甩開,他又抓上去,再被甩開,他只能揪著她的裙子,“你一會兒多吃點兒肉,就補回來了,昂?”
肉啊,趙羲姮已經好幾個月沒吃過肉了。
她不自覺分泌出唾液,步伐放慢了一些。
用趙母的話來說,趙羲姮廚藝太差,做的飯都不是給人吃的,不說這幾個月沒吃上肉了,基本上沒吃上什么味道正常的,只是煮熟了勉強能入口罷了。
衛澧看她心動了,又追上去,歪頭看她,“紅燒肉?豬肉大蔥餃子?干燒鯉魚?”
趙羲姮咽了咽口水,已經很難維持矜持了。
“咱倆跑快點兒,還能占個好座,一會兒人就多了。”衛澧一笑,露出一口尖利的白牙,抓著她小跑起來。
不過國營酒店不能點餐,只能看今天廚師做什么,就這幾樣里頭點。
好在肉菜還挺多,醬牛肉、鍋包肉、牛肉圓蔥餃子,衛澧和她坐在一個角落里,指了指這些,“再加一盤涼拌大拉皮,兩瓶橘子汽水。”
菜上齊了,他讓人先分出來一些打包,一會兒帶回家給趙母吃。
趙羲姮十幾年的教養險險維持著她細嚼慢咽。
時隔幾個月能再吃上肉,真是感動死了。
她才吃了半飽,就聽衛澧忽然說,“今晚就搬過去吧。”
趙羲姮嗆了一口。
“你應該也沒什么帶的吧,家里兩間房,咱倆一間媽一間。”
嘴里肉都不香了,趙羲姮卻沒什么拒絕的理由,只好點頭答應,結婚了不住一起才奇怪吧。
趙羲姮看衛澧這股揮霍勁兒,實在沒法想象到,這四壁光溜溜的地方,是他家。
房是磚瓦房,接了水管,院子里還有一口井,吊著白熾燈,墻上刮了大白,這房子條件算是村里獨一份的好了。
村里除了書記家,誰家都沒有用點燈的。
但真光溜溜啊,沒桌子沒椅子沒鏡子,連個掛歷都沒有,空蕩蕩的都有回音,怪嚇人的。
“你平常吃飯怎么吃?”
“蹲灶臺吃。”
趙羲姮現在開始想念自己破房子里的瘸腿兒破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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