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覺得三千多了。”趙羲姮從善如流地改口,“兩千就行。”
她是個有良心而且講誠信的人,說好的兩千就是兩千,絕不占人便宜。
趙羲姮態度堅決,衛澧詫異地撩起眸子看了她一眼。
小丫頭片子還挺有原則的。
“那都聽你的。”
她自己傻了吧唧,多給一千塊都不要,可不怪他。
趙羲姮把兩碗糖水分給衛澧和趙母。
衛澧是客人,母親是病人,她就沒什么喝的必要了,能省一點兒是一點。
趙母哪里舍得寶貝女兒沒糖水喝,剛想說自己不愛喝甜的,把糖水要遞給趙羲姮,只見衛澧先她一步,把他的碗遞給了趙羲姮。
“我不喝這玩意,你家水缸擱哪兒?”
趙羲姮指了指,他就自來熟地拿了個碗,去水缸里舀了碗水回來。
他端著水進門時候,表情有些怪異。
趙羲姮眼神跟他交互,有些沒看懂他里頭傳達的是什么意思,有點兒嫌棄?
嫌棄個屁啊!他自己說不要喝糖水的。
趙母目光在兩個人之間轉了轉,默默把自己的碗收回來,抿了一口。
啊!可真甜!比以前喝的糖水兒都要甜。
現在這年頭物資并不豐富,買糖買油都得趕著月初才能供應上,就算萬元戶,也沒有敢說不愛喝糖水的。
挺好的,小伙子看樣兒還挺知道心疼人。
三個人對著坐了一會兒,趙母把糖水喝完了,見衛澧一口碗里的水都沒動,一個勁兒的用手端著,央道,“小衛怎么不喝水?”
好像他再不喝,下一秒就要支使趙羲姮再去給他沖碗糖水了。
“喝,喝。”衛澧硬著頭皮,把一碗水全喝了。
有道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衛澧就那么坐著喝水,趙母都看他順眼,覺得哪哪兒都好。
誒呀,這孩子長得真高真好,站起來得有一米八三往上吧,有點兒瘦,太累了得多吃飯。
不過看手腕,露出來的骨架子倒是很結實,長得是有點兒兇,但挺有安全感的,比軟唧唧的讓人欺負好。
等到時候把頭發剃個寸頭,把腦門都露出來,肯定精神。
阿妉說這孩子上進、努力,可真是個好小伙。
趙母心里不知道怎么夸了,想留他吃飯,但又覺得不合適,她現在這身體站起來都費勁。阿妉要做飯,那就更別說了,根本不是給人吃的,可不能讓小衛吃,也不能把閨女短處暴露出來。
她精神有些不濟,緩了一會兒,慢慢說,“你們兩個小孩兒去玩吧,我再睡會兒。”
趙羲姮把碗收了,跟衛澧一前一后鉆出昏暗的泥胚房。
衛澧一把薅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到院子里的缸前,指著缸壓低聲音跟她吵吵,“趙羲姮你就不能勤快點兒把水填滿它?水你填不滿你蓋個蓋子總會吧?”
“我家沒蓋子,我家窮。”趙羲姮理直氣壯反駁他。
衛澧氣得氣兒都接不上了,打又不能打,罵也不能罵,他氣得繞著缸走了兩圈兒。
沒蓋,家窮!這理由可真他媽理直氣壯且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