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德男把傘留給他,又不放心的道:“老板,別想太多了,你和夫人,總會有機會的。”
撐開傘沿著街慢慢走著,雨不是太大,但也不是很小,傘沿沒沒過多久就開始滴水,一個人的街頭,雨打在身上,身體倒是不冷的,冷的,是心。
他們結婚這么久,細云的態度一直是這樣,未來的日子,她也要一直這樣嗎,顏華陽不敢想象,如果這樣的日子要過一輩子……可是放手,他從來沒有想過,這么辛苦她才屬于他,屬于他的東西,他就不會再松開,要怎么樣,細云才會改變,才會給他一次機會。
不知不覺到了唐人街,見著的面孔多少親切了些,原來有了細云的日子,他會如此的害怕孤單。
顏華陽停下來,雨下大了,滴在傘上濺成小雨滴,他在一幢樓前停下來,屋檐的水一滴一滴不斷往下掉,經年往日,重復不斷立,地面上已經被砸出一個小坑,他呆呆的看了好一會兒,里面的服務員好奇的出來看他。
“先生,有什么需要幫你的嗎?”
“這幢房子建了多久了?”
服務員有些摸不著頭腦,里面又走出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八十年了。”老頭回答道。“建它的時候,我和媳婦才到這個國家,現在都吵吵鬧鬧過了好幾十年了,你看,那地面,都被屋檐水砸出了一個坑……”
這就是水滴石穿嗎?他打車回酒店,眼里的一切都變得美好。“麻煩開快一點,我急著回去給我太太打電話。”
回到酒店正好碰到準備出去的康德男,顏華陽進來時太匆忙,差點撞上他。“怎么了,老板,急匆匆的,出了什么事嗎?”
顏華陽搖頭。“沒有,沒有,我很開心,你去玩吧。”
回到房間,他先把手機拿去充電,他得冷靜冷靜,他得理理自己的思緒,他得想想第一句話開口說什么。
這幾天他沒有打過電話回去,他每天都告訴自己等一等,告訴自己不要著急。可事實呢,他不著急,她更不著急,沒有人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
可是現在不用了,他想通了,她不打過來,他就打回去。
細云已經在他身邊,就算她現在心里沒有他,恨他,怨他,不理他,這都沒有關系,無所謂了,他對她好,對她一直好,總有一天,會像水滴一樣穿透她的心,顏華陽覺得自己又信心十足了。
撥出電話號碼,電話很久才被接起來。
“華陽?”
“嗯,是我。”
“有什么事嗎?”她的語氣仍然恭敬疏離。
他卻覺得無所謂了,心里也輕快了起來,像是風吹風鈴,拍出清脆的聲音。“沒有,就是想你了……”
“嗯。”
她仍然沉默,他卻覺得有好多話想和她說,心里滿溢的,是期待。
斷斷續續講了一個小時左右,第二天飛回去,出了機場離家已經不遠,他卻有些迫不及待起來,連紅燈的時間也過得煎熬,好在,一樣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一條黑白的蝴蝶犬,他第一眼就喜歡上了,漂亮的眼睛像是嵌在黑土地里的鉆石,望著人的時候閃一閃,格外的動人,顏華陽幾乎一瞬間就想起了另一雙眼睛。
它大概是受傷了,左腿的毛上沾染上了一些紅,看著像是血跡,跛著腳一顛一顛的在馬路上走著,走兩步又停一下,幽幽的抬一下頭,四處張望一下,不知怎么的就透著一股子可憐。
“你說,細云會喜歡這條狗嗎?”
康德男順著顏華陽的視線往外瞟了一眼,比起這種寵物犬,他更喜歡藏獒那種大型犬,不過夫人,誰知道夫人的喜好呢。
回來之前的幾個小時間,他們開車去寵物街逛了一下,可一條街的店被他逛了幾遍,也沒見有什么貓狗入了他的眼,怎么回國后,這么一條受了傷的狗,倒讓他給看上了,康德男有些不理解顏華陽的品位,只能往那句老話上想,野花不如家花香。
“下車。”康德男聽到顏華陽這么對他說。
“做什么。”
“抓住它。”
康德男做顏華陽這么多年助理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經他手的文件,都是公司機密級的,要是放在古代,怎么也算著一品的地位,結果現在被皇帝命令去抓狗,他怔了一下,就見顏華陽的臉色黑了一黑。
“快點,難道要我去啊。”
顏華陽的模樣確實不像是在開玩笑,康德男猶豫了一會兒,見他又要開口,只好打開車門,可大街上抓一下條狗?有損他精英的形象吧……
康德男繃著臉站了一會兒。